温哥华新闻(卑诗)

专访金像奖导演欧文杰:等待完美结局 寄望未来

香港电影金像奖导演欧文杰8月29日晚在温哥华的《理大围城》、《占领立法会》电影放映会现场的戏院门口。(欣文/大纪元)

【大纪元2021年09月01日讯】(大纪元记者欣文加拿大温哥华报导)巨变中的香港,不但有取之不尽的素材,也给香港电影人带来了创作的灵感和动力。展望未来,金像奖最佳导演欧文杰相信一切皆有可能,并等待着那个完美的结局在未来某刻出现。

身为香港导演 始终写自己熟悉的生活

记者:你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你主要的工作是不是继续电影方面的创作?

欧文杰:是的。因为疫情期间,上一个学期还会帮香港的一些大学去做网上授课;然后到了今年开始,主要就在处理我本身正在创作的一些剧本。那现在疫情减缓开始开放,就搞一些放映活动。其实就是尽量去做一些同电影有关的事情。可能我做的方法有点不同。我是做创作的,我自己就很习惯比如有段时间就坐在那里写剧本,或者自己一些项目去做。

所以不会说有一个很大的恐惧。我自己也是一种简单生活的人,尤其过来加拿大就更加简单了,那就继续搞创作,自己搞创作的时候其实都不太难的。

记者:你以前的作品,比如《十年》、《树大招风》,主要是以香港的社会题材、甚至重大的社会题材为主的,那么你现在再进行创作的时候,还是会以香港为主题吗?是否会加入加拿大的元素?你会怎么走你的电影创作之路?

欧文杰:我觉得其实无论如何,创作首先是人的问题。当年我身在香港,当然接触最多的就是香港的人。作品中就有很多香港人,也都有香港人正在做的与香港有关的事情,所以你见到的是很香港的题材。

我觉得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你见到最近的新闻有报导,香港一年之间少了九万人,即有九万香港人离开了香港。

还有我觉得有意思的是,这一年虽然我身在加拿大,都遇到很多香港人。

我写的故事与香港有关。虽然现在我是身在加拿大,无论如何我自己都是香港人,同时我也不知道我是否会继续留在加拿大等待我的身份。但是我觉得我比较关心的,其实是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有很多香港人。

我的身份始终都没有变过。其实我也就是离开香港一年,但现在一出来就回不去了。难道你出去了再回来就不是香港人了吗?对于我来说,尤其已经做了40年香港人,这个香港人的身份,我想不会因为我来到加拿大就改变了。

香港由1997年之前的英国殖民地开始、甚至之后主权移交,香港人对自己身份的认同,其实都有一个困难。我想现在更加困难,因为多了一个情况。我们到了不同的地方,那个身份又会怎么样呢?比如我写这个故事,是想多点探讨香港人其实是怎么一种状态,那么有没有些什么东西特别值得去书写呢?

我觉得当一个作品比较忠地去反映一些事情的时候,那么自然你就会看到可能一些刚才所说的那些代表了那些时代、或者代表香港的人情、代表着香港的一些东西、事物在发生。就看你怎么样去做一个作品。我想我能够回答你的就是,我做作品由头到尾始终只能反映与自己有关系的东西。那么究竟什么与自己是有关系的呢?我想大家有自己的看法。

未来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记者:你对未来是怎么看?对自己今后在电影方面的发展是怎么看的?

欧文杰:其实这个世界是变得很快的,但是我始终都相信任何事情都有一种可能性。只不过这个可能性,就是只要你还在呼吸,你是存在的,那么就一定会有可能性。

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如果你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那就不会有一套《理大围城》的放映。而这个可能性就源于可能你的一个意念、一个想法,然后当你去实行,那个可能性就出现。然后就开始引发出你访问我正在讨论的这一套电影,然后或者很可能会引发更多的人去关心香港的电影,就引发出有些人可能会去做一些事情。

那我想就是不停地去做一件事,你循着自己真正的内心的想法,或者是你相信的一些事情。比如我相信的是一些公义、良知,或者你所理解到的做人的价值,然后沿着去走的话,我就觉得每一样事情都会有一个可能性。

就算香港来说,其实都可能有它的可能性,只不过这个可能性对我来说可能是痛苦,也就是觉得那个风险比较大。那个可能性是今天你看到的香港电视、新的歌手出现……继续去做的时候,就会有周冠威的“时代革命”。

那个可能性其实是视乎当你开始去走你的第一步的时候,你肯继续去做就会有。当然没有人会说你做的每一样东西一定会成功或失败,就等于我放映《理大围城》,都不等于一定会场场满座。我都要想怎么样让更多的人知道,希望大家都去看。

有些情况下,正因为心灵上充满了很多不确定因素的时候,这才是生命奥妙的地方。有时候只不过是因为没有想到,比如到底香港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又或者个极权作恶,那种不义的事情何时可以消失掉?

在这一刻、在这种大环境、大逆风的情况下,我们可能想不到那种“可能性”,但是你不知道可能某一天、某一个时间这个“可能性”就会出现。

我们写剧本的时候讲起承转合,只不过是可能我还未那么聪明地看到。有时候我们度(构思)剧本的时候,一个剧本要几年,一直都想不到那个转折点,或者那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然后就要去等。其实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你今天可能就算怎么去想、怎么去创作,你都做不出真正的那个答案,这个时候你只不过可能,套用我自己的创作经验就是,你在等待着这个不确定。到底那个Happy Ending(完美结局)是会怎么样发生呢?可能是在等待这件事出现。

有时我们都想做一些事情,但是并不是说你做很多事就可以做成一件事情,你不做也不一定代表你不行。那个可能性,究竟那件事情无论是成功或者失败,或者未必一定完全关大家的事。

用一个比喻,当年日军占领香港经历三年零八个月,那身在香港的人是如何等待着日本投降那一天?是不是我要拿一把刀、或者拿一枝枪去射杀日军,然后就可以解决了这件事情?你发觉其实不是的。可能就算你射杀了几百个、几千个日军,都解决不了这件事情。到最后原来是有一个原子弹,然后日本要投降。这个结局当时你是构思不出来的。

所以我觉得大家就是在等待着,等待结果到底什么时候会出现。我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物极必反的,可以这样说,只不过现在我们度(构思)不出来。

希望更多人热爱香港电影

记者:你希望让香港人可以每个月看到一部香港电影,是想让海外的香港人都可以继续保留自己的文化吗?

欧文杰:这个是一个方面,可以说是我正式一点的一个目标;但是如果私心一点地说,我自己都很想看的,我都想多一点香港的电影在这里出现。等于虽然加拿大不会都是香港的餐厅,但是有香港餐厅,你有时都想吃碗馄饨面的。所以你会想,如果我能带一些香港电影在这里的戏院放映,如这次的《理大围城》,那我自己都可以看了

最初的时候我也觉得不需要我来搞放映活动,会有其他人搞的,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搞。为什么这里没有的看呢?为什么没有人搞呢?可能大家都觉得不知如何去搞。然后我就觉得那就我自己搞吧,自己又可以看。当时我太太也都说,其实我都挺适合搞这件事情的,相对上是了解一些。

然后发觉,原来有些事情其实是一步一步地做的。比如深水埗为什么有电脑商场?不是因为政府、或者有些人特意地去说我希望将来深水埗会有一个电脑商场,就会有的;就算香港昔日的电影蓬勃,都不是因为有人很想香港电影文化怎么样宏大就宏大了,都不是这样的。

只不过是大家对于一些事情的热爱,然后大家又刚好都站在那么相近的位置。然后喜欢电脑的人大家都会说想卖电脑那么去深水埗;八九十年代香港人想拍电影,OK啊,于是大家都去拍戏。好像我现在这样,我更加希望见到多些人对香港电影都有一个热爱,那么大家就会发现多些东西,或者就会有新的可能出现。

我觉得就是在期待着一些新的可能性,不论是给自己或者是给大家都应该需要的。◇(全文完)

责任编辑:陈沁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