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茉莉﹕她是一位温暖火热的女性

--怀念安娜.林德

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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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9月15日讯】听到安娜.林德女士(Anna Lindh)遇刺身亡的噩耗,我正在图书馆里。刚从报架上取下报纸,想了解一下这位女外交大臣在医院做手术的情况,一位熟悉的图书管理员走到我面前,轻轻地说:“你看的这个已经是旧闻了,她已去世了。”

我拿报纸的手就僵在那里。两个女人---瑞典的和中国的,站在图书馆的一角,无声地泪眼相望,末了,我哽咽着说:“瑞典应该好好保护自己的政治家。”

瑞典政治家在街头遇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在1986年2月,首相帕尔梅同夫人一起去看电影。电影结束后,老两口挽臂并肩步行回家。夜色中突然几声枪响。那位深受国内外人民敬重的59岁的首相,连一句遗言也没留下,就匆匆地走了。此案至今未破。

今天,那么年轻快乐、生气勃勃的安娜(让我还是和瑞典人一样昵称她的名字吧),竟然和她社会民主党的前任领袖一样,血染斯德哥尔摩街头。巨大的震惊和悲痛,再一次袭击瑞典。

像瑞典这样有基督教文化背景的国家,幸好有教堂给遭受心灵伤痛的人们,提供一个表示哀思的场所。听到噩耗后,成千上万的瑞典人排着队,到各地教堂点上一支支蜡烛,默默地为安娜祈祷。哭泣着的人们互相拥抱,安慰自己也安慰他人。全国下半旗,在林德遇袭的百货公司门外,地上摆满了鲜花。

安娜去世的第二天,近五万瑞典人在首都Sergels Torg广场聚集,沉痛悼念安娜林德,并抗议暴力活动。广场上,人们手持着红玫瑰或举着瑞典国旗,面对那安娜面带笑容的照片。安娜生前最爱的瑞典明星Eva Dahlgren,含泪演唱一首《房间里的天使》。优美的歌声伴着无尽的哀思。在瑞典其他城市,也举行了类似的纪念会,人们以默哀向去世的安娜致以敬意。这是自反越战抗议活动以来,在瑞典举行的最大型集会。

*开放社会和官员安全问题

惨案发生后,瑞典警方是备受公众指责的对象。一位身居如此高位的部长大臣,居然没有给配备安全保镖,外出时没有任何随行人员,这不仅使外国人感到不可理解,就是在习惯于把政府官员当普通人的瑞典,人们不能不反复地质疑:为什么会发生这样惨烈的悲剧,我们瑞典的制度是否需要改变?

就治安环境而言,瑞典犯罪率比较低,暴力事件相对来说比较少。有着两百年和平的历史,中立国瑞典在世界上没有什么死敌,社会因此稳定祥和。因此,除了国王和首相安排有保镖卫护之外,对于其他政府官员,不但是警方不认为有保护的必要,就是官员自己,也不喜欢自己的私人生活有他人介入(当年帕尔梅首相和太太去看电影时就拒绝保镖跟随)。这种政治家平民化的作风,使得官员和人民之间没有多大距离,因此也很被老百姓所欣赏。但这种作风,付出了鲜血作为代价。

这次外交大臣安娜之死,使瑞典人痛感有加强保护政府官员的必要,警方也在反省,并立即采取安全措施。但是,瑞典人民仍然不愿意放弃他们长期以来为之自豪的开放政治,他们声称绝不向暴力屈服,绝不让暴力事件打击瑞典的民主制度。因此,原定于14日举行的全民公投将如期进行,这次公投将决定瑞典是否加入欧元区。安娜生前一直极力主张瑞典加入欧元区,在她去世后,反对和赞成的两派公投拉票阵营,都立即停止了正热烈进行的宣传攻势。大家决定以积极参与投票的行动(不管是支持那一方),向已故的安娜表示敬意。

*换一种眼光看政治人物

需要瑞典人反省的,不但是政府官员的安全保障问题,还有一个善待政治家的问题。前任外交大臣林娜,在电视台讨论时悲哀地说:“安娜死后获得了她生前没有享受过的赞誉,但是,为什么人们不在她生前更慷慨一点?”她的意思是说,每日辛苦工作的安娜,生前也和其他瑞典官员一样,是饱受责难的,很少得到肯定和赞扬。

来自有“官本位”传统的东方国家,在我的眼里,这瑞典官员还真不那么好当。前不久,女部长蒙娜.莎琳来到笔者居住的城市,做劝说人民支持加入欧元的演讲。蒙娜辛苦演讲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人给她倒一杯水喝,她就那样干站在那里,不厌其烦地回答选民提出的各种尖锐的问题。蒙娜当年曾经官至副首相,地位不可谓不高,但在一般瑞典人眼里,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公仆、一个需要讨好选民才能实现其主张的政客而已。

安娜.林德去世后,人们说,以安娜有卓成效的工作、良好的声誉,她本来可以成为下一届瑞典首相。和安娜同在社民党内崛起,两人做了三十年好朋友的蒙娜.莎琳,早在九十年代初,就有了成为瑞典历史上第一位女首相的可能。但这位蒙娜一头栽了,就栽在瑞典的一个查阅公开文件的原则(Offentlighets-principen)上。为了图方便,蒙娜偶然使用公家的信用卡购买私人物品,虽然每次事后都一一还清,但仍然属于挪用公款的性质。按照“公民有权查询政府文件”的法律,有记者追踪至蒙娜的办公室,查出她共挪用了六千多美金的证据,蒙娜因此一度丢掉官职。

因此,笔者曾经对朋友说,由于瑞典透明而平等的政治制度,政府官员的收入不太高,其地位也不是很受尊敬的,况且还需牺牲自己的私人生活,因此,一流、二流人才大都不愿意成为政治人物,他们更愿意去从事自己喜欢的专业研究,或者进入企业挣大钱。这样,就导致政府官员普遍教育水平不高,不够专家治国的水平。

然而,经过多年的观察,笔者发现,这位在46岁突然辞世的外交大臣安娜,确实属于一流人才。她法律专业出身,25岁就进入议会,1994年担任环境部长,后升任外交大臣。2001年,瑞典担任欧盟轮任主席国,安娜与其他高级外交家出访了世界多个城市,在国际舞台上穿梭,以其个人魅力获得成功,因此被称为“欧盟女王”,成为瑞典对世界展示的形象。

安娜是一位温暖的女性。作为妻子和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有令人们羡慕的家庭,一有空,她就回家和先生孩子团聚,很尽女人本分。在工作上,她具有广泛的国际知识和敏锐的判断力,热情能干,富有凝聚力,善于与人合作,工作极有效率。在外交桌上,她是强硬而火辣的谈判对手,且不时表现出幽默感,令她的对手和论敌为之折服。英国外交大臣斯特劳在安娜去世后说:“她是一个体现了瑞典乃至全欧洲最美好一面的女性。”

*安娜对中国人权状况的关注

在安娜的性格中,有我非常喜欢的一种特点:直率敢言、勇敢无畏。她不但批评美国,批评其他欧盟国家,更是尖锐而毫不客气地指责侵犯人权的专制者。

例如,她曾经毫不留情指责土耳其政府镇压库德族、迫害政治犯和滥用死刑,并对想要加入欧盟的土耳其提出改善人权的要求。这种不太讲究“外交辞令”的率直做法,曾经在瑞典外交部门引起“太政治化”的批评。但后来证明,林德的这一做法是对了,欧盟各国采取了一致行动,把改善人权状况作为土耳其加入欧盟的条件。

作为“欧盟女王”,安娜.琳德曾代表欧洲联盟一方,与中国外交部长唐家璇对话,谈话焦点集中在人权问题上。她直截了当地对北京滥用死刑、镇压少数民族和民主人士、压制宗教信仰等问题提出了关注,并督促中国政府停止对法轮功学员的人权侵犯。

笔者记忆犹新的一件事是,1999年7月,在瑞典公开招聘大使馆驻中国文化参赞之时,年轻的瑞典汉学家陈安娜,以中国现代史及当代文学博士的资格去申请报考,被视为最符合条件的人选。但由于她的丈夫陈迈平是中国异议人士,为当时的中国驻瑞典大使王桂生所不喜,因此,王桂生威胁说:如果瑞典任命安娜为驻华文化参赞,中国方面将行使拒绝权。

中国大使王桂生的一系列所作所为,严重地干涉了瑞典的内政──招聘人员的程序,在瑞典外交部动摇之际,休假归来的外交大臣安娜林德在听了舆论的强烈反应后,立即快刀斩乱麻地宣布:(一)瑞典暂停向中国派遣文化官员,冻结招聘工作,并对这个事件的整个过程进行调查。(二)外交大臣决定于7月12日召见中国大使,当面对中国政府提出强烈抗议。

为了捍卫国家的主权和尊严,这位小小王国的女外交大臣拒绝对一个强权大国屈服。瑞典大使馆驻华文化参赞这个职务,至今仍然被冻结着。

至笔者撰稿时,残杀安娜的凶手仍然在逃。在感叹生命如此脆弱之时,笔者也为国际人权事业失去一位勇敢的捍卫者而痛心。正如大赦国际组织瑞典分部主席所说的:安娜对人权事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她是一位无人可以替代的政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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