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慕昭:何祚庥的矿难观与“人文主义”

卢慕昭

标签:

【大纪元12月21日讯】何祚庥对很多人来说是个谜。《南方人物周刊》近期对他的长达两万字的专访发表出来后,我们有机会听到了何祚庥本人的解释。但关于他的这些谜不仅没有得到解答,反而增添了更多困惑。比如:何祚庥是怎样成为院士的?何祚庥坦言:“那时候选院士不像现在,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选上的,突然之间宣布,‘何祚庥选上了’,我完全没预料到。”再比如,一个对自由主义充其量只知道半斤八两却敢于对其大加评判的人,是不是如其自称的,是个“哲学家”?说自由主义者只是“发表感想”,有何根据?而在这里,我们将面对的基本困惑是:什么是“人文主义”?一个没有人文关怀的人,到底是否如其自称的,是个“人文主义者”?

何祚庥的话里有两层意思:一、马克思主义者也可以同时是人文主义者,马克思主义和人文主义在理论上是有交叠之处的;二、他本人是马克思主义者,更是人文主义者。第一层意思是否正确,“子之矛”能否相容“子之盾”,这里不予评论。让我们从第二层意思出发,看一看事实是怎样的。

我不是马克思主义者,这里只是试图梳理一下何祚庥的思维逻辑。先看看何祚庥的“子之矛”: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的原始语境是什么?是原始积累。原始积累的故事早已被教科书讲烂了。欧洲大陆在自由市场初期,因市场规范的不成熟,以利润最大化为目的,出现了对生产者的残酷压榨行为。马氏根据社会阶层的差异,将人划为性质有别的阶级,并认为无产阶级会因一无所有而沌洁高尚,预言他们的反抗将使全人类获得解放。在马氏的笔下,有不少饱含情感的讨伐剥削、同情弱者的战斗檄文。当然这种以暴力和仇恨为灵魂的、“以暴易暴”的战斗会走向何方,并不是理论创始人的情感动机说了算的。这里只谈马氏的情感立场。何祚庥标举是马克思主义者,不知这些马克思的篇章他是否“有精力看”。马克思虽然认为原始积累时期不可避免,但并未对其采取认可的态度。否则,马克思主义那“高尚”的阶级斗争学说还有何意义?所以,何祚庥的话明显是对马克思理论的曲解,是对马克思主义词藻的选择性运用,这样任意发挥的理论营私行为岂是正统马克思主义者之所为?

西方国家的真实发展证明了马克思学说的历史有限性,一切倒是更符合与马克思同期的修正主义者伯恩斯坦的理论。在不同阶层多种力量的复杂博弈后,人类的理性占了上风,一个规范的、以完备的制衡体系维系的自由市场正在全球走向成熟。尚处于转型期的中国市场,本应借鉴成熟的自由市场国家曾经的经验教训,力争实现这一过程中的最小损耗。唯一的出路是诉诸于宪政框架、是诉诸于制度。比如司法独立和行之有效的法律监控机制,比如自由结社和行之有效的工人工会组织。遗憾的是,总有人为少数人的利益而弃大数人的利益于不顾,还能为维持现状制造出种种“高尚”的理由。何祚庥那响当当的话语对此就表述得最为直截了当:“邓小平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让先富起来的人带动后富起来的人,最后是实现共同富裕。‘文革’以前的错误经验证明这是富裕的必然道路。马克思说,工人阶级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解放自己。无产阶级最后解放的才是自己。要先让全人类富起来。不要看人家富起来了,就看不得,你是无产阶级的代表,这是(对)你的要求……”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真的显示出他不可替代的本色。

让人富起来,是天经地义的。要富就要进入自由市场,只要所有人在所有环节都遵守规则,在自由市场的运行中,有先富、有后富、有不富,也应当是情理之中的。所以“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话该不会有错,只是为了“中国特色”,非得说是“社会主义道路”,是对马克思主义的创造性发展,则未免有些牵强。倘若更进一步,没有规则,只有特权,那就等同抢劫,何谈自由市场?可何祚庥走得更远,竟然从“工人阶级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这样的经典条文中悟到:“无产阶级最后解放的才是自己。”并且党员应该去教育工人阶级,要像个无产阶级代表的样子,“不要看人家富起来了,就看不得,……这是对你的要求。”凡此种种言论,让人哭笑不得,真不知马克思若在天有灵,还是否承认他这个门徒。何祚庥跟定的,早已不是马克思,而是那些扛着马克思大旗的人。

再说说何祚庥的“子之盾”:人文主义。人文主义的基本内蕴之一就是对每一个鲜活的个体生命的同等尊重。矿难是令人感到恐怖的。在何讨论矿难问题时,却没有一句表露出他对这种恐怖的感叹,对制造恐怖者的谴责和对死者的伤怀。相反地,当摄像师告诉他矿难的具体死亡人数,他竟不假思索地拿车祸人数与之作比。有人说,在某种意义上,可以将这两者约略地比喻为天灾和人祸,天灾死再多的人,人祸也不应该发生,发生了就得追究责任。在我看来,这样比喻也不够准确。面对毁灭生命的灾难,直接责任人都无一例外地应当被谴责和追究。因此何祚庥这种死亡数字的对比极为不妥。活生生的生命就只是遇难报告中轻描淡写的统计数字吗?它表明,何祚庥在内心中已将他人的生死置之度外,轻得没有意义。而当他说出:“中国煤矿死人没法避免!因为中国的老百姓太穷了。”“你不该生在中国,你不该做中国人,谁叫你不幸生在中国了?”我们简直像是在听一个洋洋自得的、冷酷的小煤窑主在说话!公民有权将自己的生命安全置于宪法与法律的保护之下,这怎能是与贫穷相提并论的事情!这些话不禁又让人想起余世存先生在《次法西斯时代的国家、社会和个人》中所言:中国正在盛行一股“打左灯向右转”的、“极右专制”思潮,国家主义和精英主义的思潮。它不仅不是马克思主义的,更是与人文主义背道而驰,也与普通人的朴素的人性良知水火不容的。“实现公正,即使天塌下来。”比起何祚庥的所谓“马克思主义”、“人文主义”言论,相信中国的工人们今天一定更愿意听到这句著名的西方宪政名言。

不管怎样,何祚庥仍然身居要位,仍然是本期《南方人物周刊》的封面人物。这个逻辑不清、但斗志不退的人物,一直以来将自己看成是公众人物(由他访谈中每谈及自己都必称“何祚庥”,可见这种信念在其心中扎根之深,以至于自己都在仰视自己)。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有太多疑惑:他是个真院士吗?他是哲学家吗?他是马克思主义者吗?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非一个真正的人文主义者。澄清这一严重的词语误用,并无别的意思,只是为了维护语言的纯洁。

2005年12月17日

--转载自《议报》第229期 http://www.chinaeweekly.com(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相关新闻
韦拓:从下滑到坍塌 国足告别世界杯之路
林一山:被历史选中的上一代香港人
林一山:港人何以为信念从没退后?
【名家专栏】你的口罩为什么是中国制造
如果您有新闻线索或资料给大纪元,请进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