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长青:民进党为何大败

曹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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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4月10日讯】二千年我到台湾观选,在投票日当天为英文《台北时报》写了篇预测台湾将开启陈水扁时代的社论。当时很少有人做这种大胆预测,我更不能用代表报社立场的社论无端口出狂言,而是根据实地观察,并目睹了连、宋、陈三个竞选造势之后做出的理性判断。结果是台湾政权和平转移。

零四年大选时,两千年败选的连宋联手;他们两者加起来的得票率曾为六成,而且当时国亲两党气势如虹,一般都认为蓝营赢定了。但我走访了台湾的几乎所有主要城镇之后,在各种公开讲话机会中都强调,大选结果将见证八个字﹕连战连败,扁莲连任。虽然赢幅不大,但陈水扁连任成功。

但对这次零八年台湾大选,在去年民进党初选结束后,我就对他们能否继续执政深表怀疑,主要是认为谢长廷的政见无法激发绿营士气。选战如打仗,没有士气,要想赢得胜利,实在是幻想。民进党年初在立法院大败之后,绿营很多人认为,钟摆效应会使民进党赢得总统大选。尽管在选前的多次演讲会上,我仍一路给绿营的朋友们打气,强调还有胜选的机会,一定要去投票!但直觉是绿营输定了,只是不知道会输多少。投票当天早晨,《开放》总编辑金钟先生打来电话,说绿营不少人很乐观,认为会赢,问我的感觉如何。我说,绿营基本上是输定了,除非出现奇迹。结果是,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见过奇迹。

我说这些,绝无炫耀自己判断准确之意,因为我从不想做风水大师。我也不是政客,成天看着风向、盯着民调,打着算盘数选票。我想说的是,两千年和零四年,绿营团结一致、众志成城,那种强烈的感染力给人一种确信﹕民心必胜!

执政时间长,选民要换人做

但这次的情形则非常不同,因为无论是从西方成熟民主国家的经验、东欧新生民主国家的例子、民进党面临的特殊现状和谢长廷阵营的选战策略这几个方面来看,绿营输掉这次总统大选是个必然,赢了才是意外。

首先和西方成熟民主国家比较,执政党败选是常态﹕已经执政了两届八年,不管做的怎样,都可能败选。因为执政就有包袱,就容易有被在野党攻击的把柄,任何政府都很难让选民持续满意。所以一个党执政两届之后,选民一般都容易产生改朝换代、换人做做看的感觉,哪怕你没出什么差错。

例如不久前澳大利亚的大选就是这样。霍华德总理已执政十二年,虽然在他的政府领导下,澳大利亚人均收入从世界第十九名上升到第八名,失业率是十年前的一半,不仅财政没有赤字,还有近二百亿澳元盈余,连美国《华尔街日报》也发表社论,称赞霍华德政府的自由市场经济的成就;同时霍华德本人既无丑闻,他所领导的党也基本没有贪腐事件,但就是因为他执政时间太长,最后选民还是要换人做,导致他的党败选。

美国也是这样,目前的共和党已执政两届,今年十一月的总统大选,在野的民主党取代共和党的机会相当高。民主就是你上我下,不可能一个政党持续多届执政,这是民主国家的常态。从这个角度看,民进党已执政两届八年,仅仅这个执政包袱,就可能导致败选。

其次和东欧新生民主国家比较,民进党败选也是正常。在原东欧独裁国家,专制政权被结束、民选政府上台后,基本上都是只执政了一、二届,马上就败选。主要因为选民对旧势力的专制非常痛恨,对新生民主政党的期待值很高,但新政权既无执政经验,更缺乏完善制度;再加上只要和权力沾边,贪腐就是一个难以躲掉的瘟疫。于是选民失望、沮丧,不愿意再投票给新生民主政党。而“清廉”恰恰是台湾民进党当年主打的一张牌,所以你的任何贪腐,都导致民众加倍的反感。

一场非常不平等的竞争

除了上述两个成熟和新生民主国家都面临的常态之外,台湾民进党还面对一个和东欧新生民主政权完全不同的艰难局面。东欧等专制政权垮掉之后,财产全归国库;即使有共产党再来参选,也是完全重组的新政党,没有任何庞大党产优势。共产党虽然和当年的国民党一样,都是党国体制,但共产党实行的是公有制,它虽然掌控整个国家资源,却没有自己的党产,因为不需要。

而当年中国国民党在政治上专制统治,经济上却实行的是私有制,还经营所谓“党营事业”,这导致国民党不仅因独裁而党库通国库,还有靠国家行政权力所经营的企业而带来的巨大利润。所以国民党曾被《纽约时报》称为“全世界最富有的政党”。台湾政党轮替后,由于仍在立法院占多数的国民党杯葛、反对制定党产条例,拒绝交还当年霸占的这笔巨额不公“党产”(实为国家财产),因此它就有庞大的经费进行选战和宣传。所以台湾两党在选举经费等方面出现极为不对等的局面。国民党的党产有二百五十多亿台币(还不算海外的党产),而民进党只有一亿。这种巨大资产的不平又导致人才、媒体等全方位的不平衡。选举期间,国民党的广告不仅报纸上铺天盖地,各大电视台上也是频繁出现;而直到最后一个星期,才看见几个民进党的广告,没钱做嘛。庞大的资金还使国民党有能力继续其一贯收买地方桩脚的恶习。所以说,这是一场非常不平等的竞争。例如,选前我曾到“绿岛”参观,这是当年国民党关押政治犯的一个岛屿,距台东四十分钟船路。在绿岛,全岛都可看到马英九的竞选旗帜,但没有一面民进党的,可见国民党的财大气粗。当地观光局的人说,曾给国民党总部打过电话,说在绿岛监狱这样的地方挂这么多国民党的旗,而没有民进党的旗帜,似乎给游客不太好的观感,但对方一句“你什么意思”的质问,吓得他不敢再多说。

“含泪”投不出胜利

在这种巨大不公平的同时,民进党还面对一个和东欧新生民主国家更不同、更不可控制的因素,那就是中国经济的吸引和威胁。如果中国仍是一个赤贫的共产国家,它分裂台湾内部的力量就微乎其微。但作为一个声称拥有台湾主权的、正在崛起的经济大国,其从经济层面影响、吸引和制约台湾的力量,以及从“大中国”“中华民族”的意识形态、到实际经济利益等全方位对国民党的帮助是不可估量的。

而在背负八年执政包袱、本党腐败阴影、经济随美国和世界经济大环境衰落而不景气、资金又远无法和对手匹敌的非常危机中,谢长廷又没有打出和马英九区隔鲜明的“竞选主轴”。无论他的政治主张,还是经济政策,都和马英九有相当程度的重叠之处,所以根本无法调动、激发绿营的热情,赢的因素在哪里?所以这次绿营的气势一直都没起来。

无论岛内海外,我的许多绿营朋友直到选前一、二天还在说,票投不下去;还有许多人表示,为了台湾,只好含泪投票。“含泪”表示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怨气,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投出士气,投出希望,投出胜利?谢长廷的放弃基本盘,只想走“中间路线”,赢“中间选民”的政策完全错误,因为不去凝聚基本盘,没有基本盘的声势和气势,靠什么吸引中间选民?谢长廷的“台湾维新”是个空到没有任何内容的口号,这个选战怎么打?而对那个所谓的“和解共生”,则是绿营不感动,蓝营不买账。再加上绿营本身严重内斗,中气已经泄掉,仅靠临门几脚,即使有蓝营四个笨蛋非法闯谢阵营总部、中共镇压西藏、温家宝恶语相向等为绿营“助选”的行为,也无回天之力。

台湾的民主没有输

另外马英九形象上的优势,也的确是个胜选因素。开票结果,他赢了三分之二的女性票,而男性票只比对方多赢百分之五。总统制不像内阁制,个人魅力的确是个因素。当年克林顿的个人魅力就超过两次和他竞争的共和党的对手老布什和多尔;而小布什和戈尔几乎打平,却大胜克里。赢家全都在女性选票上获胜。任何国家的男女选民都数量对半,而候选人只要赢了女性的三分之二,这场选举基本就赢定了。在美国及原东欧新兴民主国家,近年也有选民选人不选党的倾向,都和喜欢总统候选人的形象有相当的关系;因为国家已经民主了,抗争时代的人物很快会被淘汰(像为波兰民主立下汗马功劳的瓦文萨做了一届总统就下去了);在选谁都不会有重大改变的情况下,民众会越来越走向选择专业化、绅士化的国家领导人;而女性则更有个人情绪化的倾向。

另外这次有480万(占三分之一)20到29岁的年轻人第一次投票,他们主要讲普通话,没有多少外省人和本省人的区别感,都是台湾人,觉得和马英九也没什么不同。

但这次台湾人民没有选择民进党,并不等于他们放弃追求走向国家正常化的目标,而恰恰是由于谢长廷和马英九的各项政策都区隔不大,让选民感觉为什么不换个人来做做。从长远的观点来看,民进党这次失败对绿营来说,很可能是件好事;而且既然输了,我认为输二百万比输二十万好,比输二万更好。因为小输,民进党又可以给自己找到各种解脱的理由。只有大败,才能促使他们洗心革面,深刻反省。而只要民进党回归理念、理想精神,他们完全有可能四年之后以全新的面貌重新回来。

无论台湾两党谁输谁赢,台湾的民主没有输,这就是全体台湾人民都赢了!

2008年3月23日于台北

——原载香港《开放》2008年4月号(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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