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皇鏡鑒（11）開鑿大運河

有詞云：「世事浮漚，歎年華迅速，逝水東流。榮華能幾日，鬢髮不禁秋。才雨過便雲收，一霎兒到頭。細思量、乾坤傀儡，天地蜉蝣。問君著甚來由？向矮人場裡攘攘營求。不知身是夢，苦與命為仇。些個事，不甘休，便欲起戈矛。到五更，鐘敲雞唱，月冷風愁。」

一日煬帝閱讀史書，看到書上畫著一幅廣陵圖。煬帝看到廣陵圖，想念起在江南的境況，昔日如畫彷彿歷歷在目。

蕭后見狀問他看甚麼如此出神？煬帝指著廣陵圖，一一訴道江南的景色：「你看，這裡是揚子江。河水從西蜀的三峽中淌出，奔流萬里，一直流向大海。這條河將中土分成了南北。古今所說的天塹，就是由這條江得名。」

煬帝接下來講到山川景致，他說：「沿江正面的這一帶是甘泉山，左邊是浮山。上古時期，大禹王治水曾經過此山，至今山上還有一座夏禹廟。左邊這一座，叫做大銅山，因為大漢時吳王濞在此處鑄錢，因此得名。那背後一帶的小山叫做橫山，昔日梁昭明太子曾在這裡苦讀。這四邊散出的分別是瓜步山、羅浮山、摩訶山、狼山、孤山等，都是廣陵的門戶。如今在畫中看來，不過只是見些形跡。如果能到廣陵一望，那真是鬱鬱蔥蔥，秀甲天下。」

煬帝想如果能在廣陵建都，一定再建造十六座宮院。他想將西京、東京的所有規模都搬到廣陵去。但想到來去數千里的路程，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耗費在路上，將這巡遊的興致都減了大半，心裡思忖著如果有水路，該有多好。

次日早朝，司天監耿純臣稱有密事相報，他說：「臣觀察睢陽這個地方不時有王氣隱隱吐出，向上一直衝到房心星宿之間。這隱隱的王氣或結成龍紋，或散作鳳彩，所以是為天子之氣。陛下，此事事關國家運數，臣不敢隱瞞。」

煬帝問：「這些王氣，從古至今是否有人應驗？」

耿純臣說：「歷代皆有應驗。譬如，周昭王時，有五色彩氣貫入紫微，當年昭王到南部狩獵，不料被楚人獻上的膠舟溺死在漢陰。老子準備出關，尹喜因為看到紫氣東來，知道有聖人降至，因此悉心等候，終得《道德經》。梁承聖四年，庾秀才對梁主說道：『去年八月太陰衝犯心中星，今年又有赤氣貫於北斗，恐怕會有大兵侵入江陵。』不久後魏派遣宇文護滅了魏國、殺了梁主。除此之外，還有張華豐城的劍氣，卞和荊山的玉氣，這些都在史書中有記載，斑斑可考，並非虛妄怪誕之言。」

煬帝問：「上古時期的帝王稱賢稱聖的很多，比如伏羲、神農、堯帝、舜帝、大禹王、成湯、周文王、武王，怎麼朕沒有聽說過他們有天子之氣呢？偏偏這些後世的帝王中，反倒有這麼多奇異的景象！」

耿純臣說：「上古時期的聖帝明王都是有祥瑞的，但不一定是天子之氣。比如，伏羲時有龍馬馱著圖書於河；大禹時有神龜獻書於洛；堯舜時有五彩靈芝生於曠野；文王武王時有鳳凰鳴於歧山。這些都是上天垂下的瑞象。」

耿純臣的奏報提醒了隋煬帝，堅定了開鑿運河的信心。酈道元的《水經注》大河流淌有多重的涵義，既能為萬物生長提供精氣，也能去掉中土的濁氣，而且還可以聚發生財。

煬帝自幼喜讀經典詩書，自然對這世間的大山大河也頗曉得。為了看景，為了生財，更是為了身為天子君臨天下的那豪邁的氣派，於是一道令下，動員了上百萬的百姓，開鑿大運河。（待續）@*＃

責任編輯：謝秀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