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散文

老媽的鄉野奇譚﹙一﹚

【大紀元7月13日訊】我媽來自台灣的東部鄉下,一個客家族群與閩南、山地同胞同居的山腳,她身居鄙陋貧瘠,卻有著不尋常的聰明跟美麗,她當年在沒有彩色照片的年代,就已經是當年的花蓮市區內七家照相館的門口放大玉照招牌﹙全部也只有十二家照相館﹚,而她近一甲子之前的童年,卻是那麼的傳奇精采。

事情得從我媽出生開始講,她出生的時候通體遍佈著大小不一的紅腫瘀傷﹙但是產程很正常,後來瘀傷慢慢才好﹚,而且少了一隻中指,其餘的指頭有兩隻是指甲整個繞一圈包覆著指尖的模樣,剛好她肖龍,家裡的人就戲稱那是龍爪,而媽媽則是龍女了。為了少一隻指頭,讓媽媽的童年不知打了多少場受人譏笑的架,偏偏她的童年除了貧窮之外,還有疾病的洗禮,在她大約五歲的時候。

有一次到廣場前的茅房上廁所,結果一蹲下去開始流鼻血,她驚慌的飛奔回家,可鼻血愈流愈多、愈流愈大,大人怎樣幫她止血都止不住,所以大人點起了香又叩又拜的請求關公的保佑;附近的大人都來了,可是那是八年對日抗戰的末尾,醫療所在很遠的地方,正當大家都束手無策的時候,門口跳進來了一位手腳還沾著泥土,當時應該還在前山的花生田裡工作的並不相熟的農夫,他說話的語音變了,直稱自己是關公,叫家人趕快拿紙來要畫符。

燒了第一道符化水餵下之後,我當時五歲的媽媽還是血流不止;他又畫了第二道符,叫家人趕快給孩子餵下,可是鮮血濕了在場所有幫忙餵符水的人的手,血勢並沒有控制下來;於是這位乩童說了,如果第三道符餵下去還沒有效,那這孩子的小命就不保了;聞言每個人都哭了,就等這第三道符一喝下,馬上奇蹟似的血真的止住了五秒,正當所有大人臉上才剛泛起笑容卻馬上又失聲尖叫了起來,因為我媽媽鼻血停下來後的這兩三分鐘完全是用吐血的方式狂嘔出一臉盆的血來,吐完了這最後一口是天旋地轉,我媽當時那小小的身體就這樣昏死過去了。

就這樣這個羸弱的孩子再也下不了床了,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那草房裡簡陋的床榻上,可能活也可能死的硬撐著,村裡的人從此每每由村裡的大坡池中抓補到白鰻魚﹙六十年前東部鄉下還有野生的白鰻魚﹚的話,都直接送來這個小女孩的家;雖然是真窮也沒有村人會拿去賣,大家都希望她活下來。我媽說她不記得吃了幾尾白鰻魚燉酒釀了,也許有好幾十條吧,她慢慢能翻身,慢慢能下地,慢慢能吃飯,到幾個月後她能自己走路了。她真的頑強的活了過來。

病剛好不久,她們村裡的小孩有一天黃昏時正在稻埕上玩,遠方走來了一個光頭、穿著草鞋、頸間戴著一串大唸珠的出家師父,這師父看了一會兒叫住了因為天快黑而大伙兒正好玩散了要回家的我媽媽,他說:「妹妹兒來,妳帶我到妳家去,我有話跟妳媽媽說。」於是我外婆一看孩子領了個出家師父回來,以為是來化齋飯的,趕忙打了一盆清水擰了條毛巾給師父恭敬的淨手吃飯,可是這師父卻搖搖手表示他已經用過齋了,不是來吃飯的。

他拿起我媽媽十指不全掌紋怪異的手看了又看,然後告訴我外婆說,要盡快給這個孩子改名,因為她的名字是傭人的格局,與她的命格不合,這孩子長大應該是個貴夫人,所以應該叫另一個名字。就這樣,一口水也沒喝的和尚就走了,雖然不識字但也謹記於心的外婆,就在隔天拿著這師父為我媽另外取的名字的紙片到戶政機關改名了。

而改名後的第二年,台灣光復,我媽也就上小學了,說也奇怪,從今之後她真的就很少生病;因為窮困,我媽先前兩三歲曾經就送給鎮裡碾米場的有錢人收養,可是她一吃飽晚飯就偷偷的拿些食物走回家,一個兩三歲的孩子就這樣摸著黑一個人走在那長長的往村裡去的道路上,不消說這有多危險,後來她總是想方設法的會找機會走回家,於是人家也就不想收養了,她又回到了自己貧困的家庭。

也因為窮困,她幹了多年農活兒還是選擇在十六歲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只拿著身邊賣菜後偷存的幾塊錢,就偷偷的﹙外婆不准她去﹚到花蓮去找工作了。@(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