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散文

初戀的晨霧

那天清晨,公園裡的空氣特別清新,天上飄著薄薄的雲,地面籠著輕輕的白霧,感覺有點涼爽,這是最適合跑步的天氣,繞著大池潭跑步的人比平常多了不少,大約有四、五十人,我,也是其中之一。

這個大池潭有四個足球場那麼大,池潭中滿是粉紅的蓮花和田田的朵大蓮葉,微風吹過潭面的時候,陣陣淡淡的花香飄送,飄向繞著大池潭跑步的人。

跑到第二圈的時候,我感覺到好像又有許多人加了進來。因為在跑第一圈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前面那個把頭髮綁成馬尾的女生。我之所以會注意到她,是因為她的身材婀娜,皮膚又很白皙,至少她的背影,很迷人。對我來說。

她的步伐不快也不慢,於是我放慢了腳步跟在她的後面追著跑。

我之所以說「追」著跑,當然是雙關語,也就是在心上、足下,已現「追求」的意味。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不正是如此嗎?大清晨的,我就當個君子,在後面追著倩影跑步,挺有意思的。

十八歲的我,也應該是有個女朋友的時候了。在後面跟了一陣子,背影看夠了,於是我就加快腳步,從她的右邊超過,在平行的剎那,我將頭略轉向左朝著她,好看清她的臉,而她在感覺有人與她擦身而過的時候,也將頭向右略轉,我看見的是一張非常娟秀美麗的臉龐。

我對著她略略的微笑了一下,她也回我淺淺的笑容。

超過了她之後,我真的很想再回頭看看她,但是我卻矜持的壓抑住了那股衝動。

我心頭在想,如果能和這樣的女孩子交朋友,那可真的是不枉此生。然後開始幻想,我們怎樣約會,怎麼手牽著手散步,怎麼初吻、結婚,怎麼生兒育女、組成一個甜蜜的家庭。

越想越是甜美。不過,想歸想,還是得回到現實,最重要的是,下一步,我該怎麼做?在還沒想好之前,至少,我可以加快腳步,快馬加鞭的再次從她的後面跟上,再次看看她的背影,然後再次看看她那動人心弦的臉龐。

我感覺體力特別的充沛,原本跑兩圈就筋疲力盡的我,在標定了她之後,竟然還可以跑第三圈,竟然還可以加速。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哈,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之前我常向同學說,動物求偶的時候,都會發揮最大的原始本能,而我,現在不就是這樣嗎?不過這可不是愚蠢或輕佻,因為那時候我由衷的感到高興,高興得燦爛,高興得昂揚。不覺加速快跑了大半圈,心想她應該就在前頭了。

但是,奇怪,怎麼沒看到她的身影?是不是我還沒追上?

又跑了許久,還是沒看到她,於是我再衝、再跑,跑得氣喘如牛,跑得筋疲力盡,依舊不見她的蹤影。我不死心,在公園裡逛了又逛,期盼能再一次看到她。

卻像晨霧一樣,她消失了。終究,無緣再見。

而這一段,我的初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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