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摘：大山和小松鼠

萬物四季　必須是一個整體

才能寒來暑往　各依天命──愛默生 Ralph W. Emerson

萬物一體

台灣作為一個海島型經濟體，既然選擇了從世界經濟全球化的繁榮浪潮中獲益，也必然要隨著它的衰退浪潮受害。裁員、失業、倒閉、老百姓生活愈來愈困苦，這一類的壞消息在短期內恐怕只會增加無可逃避，但是我們應當領悟：這些都只是財富的縮水，而不是生命的縮水。我們的社會價值長期以來一直專注在外在的財富上面，而不是內在的生命本身，久而久之「富而驕，貧而諂」變成了社會常態。在這一波經濟衰退的衝擊中，政府的挽救措施迄今仍然把重點放在如何維持「有錢階級」的財富，對於窮苦百姓在大失業潮中可能引發的生存威脅、家庭悲劇、犯罪率升高等問題似乎還沒有看見具體有效的作為。我認為政府真正應當做好的是社會安全網：想辦法讓社會底層的老百姓能夠維持家庭溫飽不至破裂，安全地熬過這一波艱困期。經濟早晚總會回春，失去的財富會再回來，但是家庭破裂是人生無可彌補的最大悲劇——政府照顧好下等人的家庭，比保護上等人的財富更能顯示其存在的意義。

在捷克這個國家，人們不會這麼重視有錢的企業家，他們比較重視藝術家、詩人、藝文界的人，所以企業家很少變成社會名流。這個風氣反映出捷克人重視人文素養甚於金錢財富的價值觀，頗值得我們學習效法。生命的意義就在溫飽之餘，尋求更多心靈的滿足，而不是財富的累積。同樣生而為人，有錢企業家和貧窮工人之間的差別只是財富的多寡而已，他們的生命各自有著不同的意義，無分大小與貴賤，更無關乎快樂與否。

美國哲學家詩人愛默生寫過一首很可愛的短詩〈大山和小松鼠〉（The Mountain and the Squirrel），可以幫助大家在這一波經濟退潮中領悟：我們其實不用過於斤斤計較財富的損失，而應當好好思考生活的目的和方式——「安貧樂道」是一種值得歌頌的生命哲學，而不應是大對小、強對弱、富對貧的嘲諷。

The mountain and the squirrel

Had a quarrel,

And the former called the latter “Little Prig.”

Bun replied,

“You are doubtless very big;

But all sorts of things and weather

Must be taken in together,

To make up a year

And a sphere.

And I think it no disgrace

To occupy my place.

If I’m not so large as you,

You are not so small as I,

And not half so spry,

I’ll not deny you make

A very pretty squirrel track;

Talents differ; all is well and wisely put;

If I cannot carry forests on my back,

Neither can you crack a nut.”

大山和小松鼠

（愛默生 1803~1882）

大山和小松鼠

起了爭端

大山罵松鼠「小癟三」

小松鼠回答

「沒錯你很大

但萬物四季

必須是一個整體

才能寒來暑往

各依天命

我一點也不覺得丟臉

安心做我自己

如果你嫌我不夠大

我也可以嫌你不夠小

而且還笨手笨腳

但我還是感謝你建造了

一條美麗的松鼠道

每人本領不同　各有神通

若說我揹不動大森林

那你也啃不破小胡桃」

－－轉載自愛詩社《夏夜聽花開花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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