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崙:少女风前

王依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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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2年11月24日讯】世人的一生免不了生老病死,除非跳出三界,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在人生的路上,大概不会给很多人非常不同的形态吧,大抵上都有一个心灵更加智慧的过程,在实践做人的道理中去领悟生命的真谛。小的时候,喜欢用美丽的词藻,而今现在人到中年,只喜欢拣最平实的话来讲,而几十年的积蕴,实在是珍珠,合泪而成。

骡子拂动长尾,少女风前烂漫花。乍一看到这句话,会奇怪么?其实无需如此,这是二十多年前,写自于我的观察。人生的路,嘈嘈切切错杂弹,如今是深巷明朝卖杏花,回忆起过去,也能对的起故人。

骡子拂动长尾,少女风前烂漫花,是的了,二十多年前,在西北某省的一个全省重点高中的校门口,常常停着过往的骡车,附近还有个长途车站,总之,校园门口,这是常见的。放学的孩子们,等待家长来接的,自己回去的,初长成的少女们,在春风骀荡的明媚清新的下午,可不就是这样么?孩子们看起来无忧无虑,天之骄子。

月儿弯弯照九州,每个人的路可都是不同的。那时候,还是高中生的我就邂逅了一位小姑娘,其实,我可能已淡忘了,大概是我在校园操场靠近主席台的一侧打扫卫生,这是我们班的校园卫生区,那天该我值日。一个声音不知从何方响起:小姐姐,请问现在几点了?循着声音望过去,我就认识了她,文中的主人翁——清艳艳。

原来,她是我们学校承包那个烧饼店的一对老头老太的下手。那个烧饼店,过了某个点就卖光了,所以,必须的赶着点儿去,不然,作为对学校食堂的补充据点儿,你便失了先机。我知道学生们都争先恐后的在一个特定的时段去买,卖完了就卖完了。北方人么,拿饼当点心,吃了饱肚也安心。

清艳艳个头不高,可有乌黑的眼眸,凄怆的面容,和期待的心灵,我已描述不清她的长相,可是,只要她开口,那个腔调,我就能认出她来。人世间凄惨的事很多,清艳艳的凄惶,就是因为农村的生活贫苦,母亲身体病弱,父亲因为家里贫穷脾气不好,作为长女的她困难的几乎无法存活下来,只好失学,来到城里谋生。虽然是个下手,清艳艳却是个林黛玉的病弱之身。

姐姐等你考上大学,我就跟你一起去。这是孤苦无依的清艳艳常在我耳边念叨的一句话。可是,在高考的忙乱以及接踵而至的命运里,我究竟为她做了什么呢,似乎后来只听说到我家附近的商业街区去找工作了,再无音讯,我似乎工作后去打听过她,只是打听不到什么。

我记得清艳艳说过,她的妈妈身体不好,她爸爸还打她妈妈,她妈妈有长长的黑辫子,可是咳血,她说,她也有她妈妈体弱的毛病,她哭着说,自己恐怕也活不久呢,可是,她总能充满期待的对我说:姐姐,等你考上大学,我就跟你去,到你大学附近那儿找活儿干。这个孩子,她把我当作她人生的指盼,觉得在她人生路上有人同情她,怜爱她,她就很希望能用她的方式来守住这份温暖。

想起来我妈曾经给我一件颜色靓丽的新衣服,我转手就送给了那个孩子穿。有次我去澡堂洗澡回来,路上碰到清艳艳,她做好了鸡汤奉老太之命去送给老头,还好,遇到了我,于是给我也尝尝鲜儿。这就是孩子们的私相惠赠。

因为我曾经答应过等我上了大学就带艳艳一起去,可是,在那样一个给中国人制造生活的苦闷,人性感情被压抑,生命呼吸间没有新鲜空气的社会里,在那样一个党统管一切、保持专政的国家里,痛苦的她没有出路,善意的我无能为力,善良单纯的孩子只能留下痛苦和遗憾,纯洁的友谊草草收场,我找不见她了,这件事,搁在心底很多年,在没有忘却的时候,把清艳艳的故事写出来。

我曾经相遇过的所有善良的生命,我将要给予他们最美好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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