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珪儒:难忘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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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5年06月05日讯】 转瞬间26年过去了,但1989年6月4日清晨发生的事我至今难忘。

我家住北京市朝阳区,离北京经济学院(现为首都经贸大学)很近。当时我在崇文区的一所高中上高二,那时我的学校已经因戒严而停课,我很听父母的话,一直在家学习,准备来年的高考。除了五月初参加学校组织的去天安门游行之外,两耳不闻窗外事。我九岁的弟弟三年级,就读在经济学院附属小学。6月4日当天还在正常上课。

听说夜里天安门广场开枪了,父亲一早就出门找寄宿在我家、在上大学的表哥。母亲在做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了。

我家当时住在为数不多的几栋14层居民楼的顶层,视野宽广。上午十点钟左右,窗外突然传来爆竹的声音,我赶紧跑到窗口,看到经济学院和人民日报社之间有白色、黄色的烟升起,高过周边的4、5层楼。开枪了,我的心开始狂跳,弟弟还在那边,他的学校我还从来没去过,在那里都不清楚,该怎么办!?

我蹲下身,钻进阳台。阳台是由两块水泥预制板围成的,两块板中间有一道十公分的间隙。我就从那道缝往外看。听了太多的被流弹打死打伤的故事,我不敢站在阳台上。我盼着弟弟赶紧回来,紧紧盯着那条他回家的必经之路—金台路,不敢眨眼。空空的街道使人感觉怪异,我能听到每一声枪响,觉察到每一个微小的动静,但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像一只从高空俯瞰的鹰,反而更能体会野鼠的心态。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我看到五六个孩子出现在金台路街对过,同时,一辆满载年轻士兵的绿色军用卡车沿金台路向北开,离孩子们越来越近。孩子们犹豫了一下,最终一起跑了起来,要赶在军车前过马路。我不清楚弟弟是否在那几个孩子当中,但我不敢错过一点儿。突然,我看到孩子们周围的柏油路上瞬间出现白亮耀眼的闪光,几秒钟之后我才意识到那是子弹在柏油路上反弹擦出的火光,可我没听到任何声音,可能是注意力太过集中的缘故吧。万幸的是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倒下,他们全都飞速钻进了路边的小巷,消失在视野之外。

五分钟后,门铃响起,弟弟和他的两个小伙伴一起出现在门口,每个人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小脸个个通红,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着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的惊险体验,更多的是兴奋而不失害怕。从第一声枪响到弟弟安全到家,不过才30分钟,可我感觉时间是那么的漫长。那段记忆如此之深,至今仍恍如昨日。

我那幸运、勤奋又有天赋的小弟步我的轨迹,先是考入北大,再赴美留学。博士毕业后成功的协助导师在硅谷创办高科技公司,几年后又如愿到康奈尔执教,可谓事事如意。可那些当年倒在枪口、粉碎在坦克下的年轻人太早的离开了。我并不怨恨那个朝我弟弟开枪的士兵,他也许和我同样年纪,和我当年一样无知,也许是被仇恨灌输吓坏了,有一点动静便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我只希望他已经省悟,已经长见识,有判断,明是非,是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而不再是共产党的杀人工具。

责任编辑: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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