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环保专家马军 以数据撬动中国治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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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2017年11月17日讯】(大纪元记者唐明镜芝加哥报导)2006年,一家名为“公众环境研究中心”(IPE)的民间环保组织在中国成立,创办人马军和同事们推出了中国首个水污染数据库——“水污染地图”(China Water Pollution Map)。头几个月没有任何反应,他们几乎要丧失信心。十多年后的今天,苹果、沃尔玛、H&M等四十家跨国品牌以IPE数据为环保指标,要求在华一千多家供应商们改进高污染的生产流程。

“在中国,尽管耗费巨大资金和人力治理污染,但成效不大。”马军于11月15日在芝加哥大学能源政策中心(EPIC)用英文讲道,“我想,根本原因不在于缺少技术或资金,事实上,我们(在这些方面)很有潜力。关键在于缺少动力(Motivation)。我们可以从西方借鉴法规法律,可是执法跟不上。”

伊州大屠杀博物馆(Illinois Holocaust Museum)在新成立的“站出来中心”(Take A Stand Center)展示中国民间环保专家马军的工作。(唐明镜/大纪元)
伊州大屠杀博物馆(Illinois Holocaust Museum)在新成立的“站出来中心”(Take A Stand Center)展示中国民间环保专家马军的工作。(唐明镜/大纪元)

马军提及2004年在耶鲁大学做访问学者期间,他发现西方环保问题的解决靠法律,公民组织们付诸于法律诉讼,法庭以巨额罚款强迫大公司低头,但中国的司法系统和北美很不一样。

他说,特别是地方政府对企业的保护,使得环保执法异常艰难。“早些年,企业发现自己上了(IPE)高污染名单,很不高兴,找我们抱怨。这还算容易解决的。可有些企业不找我们,他去找上级领导。这给我们施加的压力就特别大,以至于我们有时都不太肯定是否还要继续做下去。”

治污从信息公开做起

马军说,他在耶鲁访问期间,认识到中国治污的突破口在于信息公开和公众参与。“在中国,我们有时要把信息的透明度推到极致,甚至用一种破坏性(disrupted)的方式公开,因为我们没有其它途径(制约污染)。”

11月14日,马军参观伊州大屠杀博物馆Take A Stand Center,博物馆总裁Susan Abrams (左)、公关经理Amanda Berrios (右) 陪同。(唐明镜/大纪元)
11月14日,马军参观伊州大屠杀博物馆Take A Stand Center,博物馆总裁Susan Abrams (左)、公关经理Amanda Berrios (右) 陪同。(唐明镜/大纪元)

马军说,2013年,中国几家环保组织(包括IPE)号召政府把监测数据公开给民众,几个月后,政府推出法规(By-Laws)要求从2014年起,各级政府把环保监测数据公开。

之后因应智能手机日益流行的趋势,IPE开发出环保数据库的手机App。2014年6月上线时,只有74个城市参与,现在则包括了中国所有地方政府。该手机App把各级政府公开的1800多处数据整合起来,形成一个庞大的清算所(Clearing house)。

IPE“污染地图”清晰标注超标排放废气废水企业的名称,其检测值和标准值对照等,公众可分享到微博、微信等社交平台,让企业时刻接收监督。

2015年讲述中国雾霾问题的记录片《苍穹之下》引起轰动。英国《卫报》报导说,《苍穹之下》播出的几周内,IPE开发的app下载数量从10万骤升到300万,尽管这部由原央视记者柴静制作的影片不久后被中共政府禁播。

以跨国品牌为撬动杠杠

马军回忆2006年启动IPE的艰难岁月,“头九个月,我们几乎完全丧失了信心,因为几乎没有回应。我们到处抓取数据,整理一张又一张表格,却看不到成效。”

“直到11月份,一家跨国公司代表找到我们,说公司老板在香港吃早餐时读报,看到公司被IPE列为污染厂家,非常生气,召集在中国的管理层,要求立即解决此事。” “他们最终消除了污染,还安装了回收废水的系统。”

马军说,最初回应IPE质询的是跨国公司,它们在中国直接设有工厂;但地方企业,以及东南亚的公司等却不屑理睬环保机构的质疑,“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杠杆,让他们也参与进来。”

马军找到的“杠杆”是供应商,“我们发现国际品牌面对不同的公众群,更在乎自己的品牌形象,对环境标准有更高的承诺。而我们的检测数据发现他们的供应商们违背了这些品牌的承诺。要知道每一个品牌在中国有数百家、数千家,甚至上万家供应商。”

马军提及中国一个最大的纺织厂,给许多国际大品牌供货,但有严重的水污染问题,每天排放4万吨印染废水。IPE和工厂交涉几年未果,但随着一个接一个的国际品牌向这家工厂施压,“第一个是GAP,然后是H&M、优衣库(Uniqlo)、(英国)马莎百货(Marks & Spencer),沃尔玛的最后施压促使工厂改变。”工厂终于决定投资2亿人民币净化废水。

“企业是问题的一部分。当没有环保信息筛选供应商时,这些企业选择最便宜的供应商,他们利用中国和其它发展中国家的监管漏洞,寻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马军说,“可是企业也能解决问题,甚至比政府监管更有效。当他们说‘我要这家供应商,不要那一家’时,能带动实质改变。”

路漫漫修远兮

芝大能源政策中心(EPIC)主任麦克‧格林斯通(Michael Greenstone)主持了与马军的对谈。他近几年的研究专注于中国和印度的环境污染问题。格林斯通教授问马军,如何确保数据的真实准确性。

马军说,数据质量是一个问题,但IPE公布的是违规企业,“我们不太相信好的数字。而通常说一个企业差时,实际情况往往会是更糟糕。”他的讲话引起台下一片笑声。

马军1968年出生于青岛,那时天天是蓝天,他在当地的小河里学会了游泳。20多年前,他到香港《南华早报》做调查记者,在中国沿途看到干涸的河流、沙漠化的草原,令他非常痛心。

马军于1999年出版《中国水危机》一书。“写完这本书,我以为可以放下心头的重担。但不断有读者找到我。”

“我意识到媒体人擅长发现问题,却无法解决问题。”马军解释他成立IPE的初衷。他说,2010年IPE联合几家环保组织,向29家跨国IT企业发污染调查报告,第一轮只有8家企业回应。有些企业告诉他,公司起先收到来自中国的非政府组织(NGO)来信时,很迷惑,“中国真的有NGO吗?他们是谁?动机是什么?”

2010年的调查报告中,美国的苹果公司排名最差。马军联合美国的NGO,经过两年的博弈,最终把苹果拉到谈判桌。苹果公司同意公开156家供应商名单,接受第三方环境检测,承诺整改污染。

马军最后说,在中国实地调查过程中,有村民向他跪下,寻求帮助。“我们能做什么呢?我们没有那么多资源或权力。我们只能保证他们的声音能被听到,这个声音埋没在复杂的、层层叠叠的全球化的供应链中。”

“现在有了新的IT技术,我们能让远隔太平洋外的人们也看到中国的污染问题。信息的公开透明让这一切成为可能。”◇#

责任编辑:温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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