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郵報: 中國六四決策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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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頓郵報6日發表長篇文章介紹《中國六四真相》一書。該書暴露中國高層領導在鎮壓問題上嚴重分裂。文章說,該書暴露中國高層領導在鎮壓問題上嚴重分裂。

華盛頓郵報在頭版發表的文章說,新發表一批文獻揭開了中國高層領導人的私下談話,他們在決定是否采用武力鎮壓天安門廣場的學生示威運動問題上爭斗激烈。

文章指出,這批文獻以近距离觀察執政的中國共產党,對中國過去四分之一世紀中最有爭論性的事件給予人性的面孔和聲音,暴露了已故領導人鄧小平及其八個退休或半退休的共產党“元老”在整個過程中的決定性作用,“八老”沒有正式的職位,但行使最終權力。

六四血腥鎮壓之前三個星期在鄧小平家里舉行的一次領導人會議上,鄧說,“我們不能被牽著鼻子走。”六四鎮壓如果不是死了几千人,也死了几百人。鄧說,“我們必須果斷……如果事情一片混亂,我們怎么前進。”

這些文獻是被一名中國官員帶出國外,他希望推動中國政治改革,仍然保持匿名。文獻由美國著名學者、哥倫比亞大學黎安友(Andrew J. Nathan )和普林斯頓大學林培力(Perry Link )翻譯;他們同那名官員經過廣泛交談和獨立研究,相信文獻的真實性。

文章說,這批文獻証實。當時的中國總理李鵬領導了鎮壓學生的內部斗爭,他在一次領導人會議上把學生要求公開性和擴大選舉斥為胡說。文獻顯示共產党政治局常委在當時是否繼續同學生對話問題上的确分裂,但五名常委中只有兩人投票贊成戒嚴,一人棄權。文獻也顯示,鄧對示威者很少同情。

鄧5月13日在中南海他家里舉行的領導人會議上說,“反對派不僅是學生,也有一小撮造反派和許多地痞流氓。”鄧在另一次會議上說,“無政府主義日益嚴重。如果這樣下去,我們最后要被軟禁。”

文獻包括中國共產党中央政治局和政治局常委的會議紀要,情報机构的報告,鄧的電話記錄和在鄧家召開的會議記錄。但他們沒有提供大屠殺死亡人數的新信息;中國政府說平民死亡人數是218人,但那一數字被普遍認為太低。

加州伯克萊大學新聞學院院長奧維爾`謝爾說,“我們可以看到月亮的陰暗面。這里真正有趣的不是讓這個或那個領導人看起來懦弱的某些冒煙槍支,我們看到的是決策過程如何運行。”

謝爾為這本書撰寫了“尾聲”,這本書(英文版)由公共事務出版社(Public Affairs)出版,書名為《中國六四真相》(The Tiananmen Papers)。

當時美國駐中國大使、現在美國企業研究所的李洁明5日說,這本文獻集“不會根本改變你的觀點。”

“就像五角大樓文件的越戰真相(美國政府在越南戰爭時期的歷史,七十年代初期被泄漏給報紙)。你知道某些欺騙,但突然你看到那些人說些什么,非常明白。”

文獻証實,當時共產党的最高官員、總書記趙紫陽堅持反對戒嚴,甚至在數千名學生在天安門廣場上宿營的時候也不例外。在5月16日有兩名元老參加的政治局常委會議上,趙說,“我認為最好應當避開學生運動是否算動亂的敏感問題,預計會逐步化解只要我們采用民主和法律的方法,問題會逐步解決。”

根据5月17日的政治局會議紀要,他在會上說,“我反對實行戒嚴。那將會使問題更加复雜化,造成更激烈的對抗。”

但趙受到其它領導人的激烈批評,尤其是李鵬和某些元老,他們爭論說,學生運動在四月開始消退之后,趙的講話又激起他們恢复起來。

李鵬在5月17日的政治局會議上說,“我認為紫陽同志必須對學生運動升級和形勢難以控制負主要責任。”

5月18日,八老和四名政治局常委開會,趙沒有參加。

鄧對政治局常委說,“我們老同志今天和你們開會,因為我們感到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常委應當早就有個計划,但問題在拖下去,直到今天還沒有決定。北京已經亂了一個多月。”

一份文獻引用王震的話說,“這些人都是自找的。只要他們出來,就要把他們抓起來。不能心慈手軟。”

5月19日凌晨4點,趙和李訪問天安門廣場,趙請求學生离開,否則就太晚了。當天上午,趙請三天病假。

5月21日,鄧說趙“不妥協是明顯的,他應當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元老李先念忿忿地說,“党現在有兩個司令部。趙紫陽有自己的司令部。我們必須挖到底,挖出根。”王抱怨趙說,“從來不听我們這些人的意見……他真實的想法就是要把我們這些老人赶下台。”

經過進一步討論之后,元老決定以上海市委書記江澤民取代趙紫陽。六天之后,鄧召集元老開會,投票決定江澤民擔任總書記,這個決定從理論上講應當由政治局常委作出。元老還改組了政治局常委,開除趙和胡啟立,增加其他人,將常委擴大到七人。趙直到今天還被軟禁。

6月2日,李鵬告訴元老們美國和台灣特務,“國內外反對勢力”的一部分,正在鼓動抗議者,煽動元老們鎮壓的熱情。李鵬稱紐約中國民主聯盟是“我們國家的敗類。”

李先念隨后說,“資本主義仍然期望最后打敗社會主義。”他說,他對天安門廣場的自由女神像特別反感,說它“不人不鬼”。

就在鎮壓前一天,楊尚昆說,原來不愿意同示威者對抗的士兵現在已經准備到天安門清場。原來對戒嚴令投棄權票的情報頭子喬石現在贊成立即鎮壓。鄧沒有參加這次會議,但楊帶來了他的指示。

楊說,“他要我對每個人傳達兩點。第一點是,要在明天天亮之前解決問題。他的意思是戒嚴部隊要在天亮之前全部完成清場任務。第二點是,要對學生有理,要讓他們看到我們做事的道理。”

几個小時后,開始開槍。

多維社編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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