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清:哭「失意文人」首座王若望九週年冥誕

黃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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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0年12月15日訊】2001年12月19日,「失意文人」首座王若望「蝸居」紐約,貧病交迫,客逝異邦,我有聯挽之曰:

若即終若離,凜凜風骨,豈願苟活吾土;
望國亦望家,錚錚英魂,寧肯客死他鄉!

頭戴金箍,資產階級自由化老祖宗,時時閃閃禁扣,怪道晚霞萬丈;
身披綵衣,人文主義民主潮韌主將,處處凜凜飄揚,當然夕照千秋。

2006年,王若望冥誕五週年時,正是中國大陸「失意文人」、維權精英高智晟、胡佳、陳光誠、郭飛雄諸賢遭受專制制度殘酷迫害,而有某人為首配合專制制度有組織有計劃地對他們落井下石,極盡污蔑誣陷圍攻的時候,我哭之俚詞曰:

忽忽六年起蒼茫,九泉九天有若望。

仰視陽世熙熙攘,俯瞰大地添哀傷。

山河零落污染盡,維權風雲飆最狂。

衝鋒陷陣將士勇,蜚短流長亦荒唐。

正氣不彰邪氣漫,賣友爭名猶氣壯,

竟扯天神大謊梳妝打扮不識羞恥沒商量,

居然行若無事大言炎炎屢再招搖一副正人君子好模樣。

九天若望頻蹙眉,九泉「失意」心獨傷。

心中有個毛澤東,雖然小小命卻長。

屍骸縱塞紀念堂,餘孽遠廣漫八方。

若即終若離,望國自望鄉,

應愛神州九百萬,不忠惡黨半寸腸!

九天故人群賢集,劉林何楊趙李王。(註:劉賓雁、林牧、何家棟、楊小凱、趙品潞、李慎之、王若水)

英哲芬芳天花落,春蘭秋菊各擅香。

若問誰人最凜凜,徹底反叛王若望。

但願吾儕齊攜手,揚正棄邪堂堂凜然先作人昂藏,

再來講究策略妥協寬恕平和中庸陰柔濟陽剛。

如此才能繼承徹底反叛精神堪展王公蹙眉重現合掌趺坐悲天憫人莊嚴之寶相!

王若望火眼金睛,早就與劉賓雁、鄭義幾乎是同時不齒「某人」某文,口誅筆伐。他們的檄文分別是:劉賓雁《走出幻想.劉曉波眼中的天安門》(1994年1月,3700字)。鄭義《這算甚麼懺悔——評劉曉波的<末日倖存者的獨白>》(1993年9月,8800字)。王若望《關於八九民運的反思——對劉曉波觀點的質疑》(1993年8月,6200字)。王、劉、鄭三人的文字異曲同工,都是首先用事實說明「某人」某文的一貫作假、謊言惑世,其議論和批評倒在其次。這些事實,令人驚訝作嘔的事實歷經十三年或三十年三百年,大約是不可能更改的,除非三人故意撒謊造謠構陷「某人」,而議論批評是由「事實」引發的,見仁見智,影隨形換,形隨勢異,可以改變的。王文原始出處是王若望在海外主編髮行的《探索》1993年8月號,可在《王若望全集.第六卷.第九冊》www.wangruowang.org/9-46.htm,查閱。王文曰:「我只說一條:揭穿袁木謊言的最有力的證據,便是國外電視台廣泛放映的『六•四』血案的現場錄影,觀眾看了錄影,就不會說攝影記者『誇大了共產黨的殘酷和罪惡』,只有毫無心肝的人才會這麼說。即使最後撤出廣場的侯德健和劉曉波一齊作證,解放軍在天安門清場中沒開一槍,沒打死一人,也不能改變中共血腥屠殺人民的歷史真實。」袁木應該比「某人」更有資格得大獎啊!王文又曰:「今年你到美國來做了兩場講演,無緣識面,深以為憾。我希望不久的將來,有機會兩人坐下來進行互通款曲的溝通,當面聽到你的回應和批評,則不勝企盼之至。」

王若望的議論批評在責以大義之外飽含痛心和勸誡、期待,是三篇檄文中最早、最深刻、最語重心長也最寓人情味的。

2010年,王若望冥誕九週年之際,欺世盜名者竟然得逞,面對大陸愈加惡劣的人權現狀,得意文人因此而愈加得意非凡,高踞華堂豪宅愈加狂躁譫妄喧囂不已,「失意文人」之首座,貧病交迫,客逝異邦的孤魂野鬼王若望的徹底反叛精神則愈加有著當下的現實意義。

王若望流亡海外後,絕口不提無論第幾種忠誠,一以貫之地嚴厲揭露抨擊中共、否定馬列主義。王若望是流亡海外的徹底反叛者,無論是他們這一代,還是我們這一代,延伸下去的天安門新一代,王若望都是反叛中的徹底者。據王若望夫人羊子回憶:「九十年代後期,許家屯在一書裡闡述民主漸進以後,很多精英們改弦易轍了。王若望始終認為這個黨不可能改良的了,可是自己營壘裡的人都轉向了,對外,他只好閉嘴,只能對我感歎:『唉,中國未來民主哪,至少還得五十到一百年方有起色。』」

王若望與延安時代遭毛澤東整肅最終被用斧頭劈了腦袋的王實味是同時代人,同在延安同辦牆報同寫批評文章同受整肅者。王實味死的冤枉,死在夢中;王若望死的清醒、死在流亡。二王都曾是革命最忠誠的兒子,王實味延頸挨宰成了祭壇上的犧牲,被革命吃掉了,王若望則掙扎出來做了死不還鄉的野鬼。二王的結局雖然都十分悲哀,但思想軌跡的演化,則是一種進步。歷史總在前進!儘管無比艱難,還是在前進。另有李銳者,曾與二王「五同」——同時代、同在延安、同辦牆報、同寫批評文章、同受整肅而至今健在、活在大陸。王實味、王若望、李銳,是三個座標,標誌著、見證著三個無比忠誠的共產黨人初始完全相同最後迥然相異的人生軌跡。李銳至今仍是一位忠誠正直的共產黨人,可以說,他是「第二種忠誠」那一代尚在人世寥寥可數的代表中的典型。李銳對自己終生獻身的共產主義事業的批判、抨擊不可謂不尖銳、不可謂不猛烈、不可謂不留情面,較之王實味、流亡前的王若望,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他仍能生活在一個物質豐足、自由略缺的環境裡,沒有像他的同伴王實味那樣被砍頭,沒有像王若望那樣被驅逐。這當然也是一種變化,也是歷史的一點進步,但是,相對於王實味的掉腦袋,相對於王若望的苦難,相對於55萬右派的慘酷,相對於六十年來中華民族所遭受的劫難,這種進步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專制制度不改變,就不可能有根本的變化。沒有新思想,不可能有新制度。李銳與右派們的「第二種忠誠」,至多隻能使劫後餘生的右派苟延殘喘、使李銳們體面地活到死,永遠也不可能給國家給民族帶來新的未來。

所有從舊營壘過來的人,天生地與舊營壘連著一根臍帶,孕育於那個子宮,胎生於那個產門,臍帶割斷了,血脈相連著。母體的震怒、囈語、歎息、低落、輝煌、召喚……都會對你產生影響。真正能削肉還母、剔骨歸父而煉獄重生是極其艱難極其罕見的。匈牙利的納吉是,前蘇聯的戈爾巴喬夫是。中國人中,目前為止,只有王若望!

有與劉賓雁同輩師長告誡我曰:「你所說的劉賓雁和我對待馬克思主義的局限性,在我看來,正是你自己的局限性。」我深思此教,認真答覆曰:「這話很對很對,說到根本上了,也正是我想深入一步說的。你和劉賓雁們對馬克思主義的真誠追求和深入研究絕對是王若望、以至當今海內外知識人、所有的中國人所望塵莫及的,更不用說我了。這一點,我深信!不僅深信,且深深敬佩。但是,也正因此,成了你們的不可克服的局限,而我們的沒有深究,略知皮毛,脫身事外的局限恰恰成了我們的長處——不會被馬克思主義所迷所癡所限所制而能躍出深淵越出藩籬跳出雷池!

「在對馬克思主義、對共產黨反叛的徹底上,相對於劉賓雁諸賢的留戀忘返,不得不推崇王若望的,他是你們同輩人中幾乎唯一的。其原因很多,我以為對馬克思主義的沒有深入研究恰恰也是其中主因之一。或譏為淺薄——幸虧有此淺薄,才難能可貴地有了一位徹底反叛者。設想王若望如果與你們一樣,一生都浸淫在馬克思主義裡頭,恐怕現在仍然也在這個藩籬內踉蹌跋涉而出不來,那不過多了一位並不深刻或很深刻的馬克思主義者罷了。

「我們從專制制度中出來的人,誤區大得很。黨就是國,國就是黨,從字面上全都知道是絕對錯誤的,都以為自己絕不會中了這邪、落了這套;事實上呢,則不然,幾乎是全然地認了黨就是國、國就是黨。對於馬克思主義的絕不放棄永遠喋喋不休千花萬門的解釋,不解釋到有真的馬克思主義、真的馬克思主義如何不同於以往的假壞、真的馬克思主義如何好如何你們還不明白、聽我的就會明白、照我說的做就會對就正確……絕不罷休!就是明證!

「馬克思主義,是共產黨的『聖經』,這是天經地義,應該被尊重的;但是可悲的是也被強迫指定為全中國、中華民族、十億人的指導思想。這是五十七年來的歷史事實。『領導我們事業的核心力量是中國共產黨,指導我們思想的理論基礎是馬克思列寧主義。』這句語錄確實已滲透到骨髓、溶化在血液了,至今仍被共產黨和真正信奉馬克思主義的人(如劉賓雁和你)自覺不自覺地奉為鐵則。這便是黨國一體的最大最確切最無可辯駁的明證。不只劉賓雁和你如此,過世的李慎之先生、王若水先生、何家棟先生、健在的李銳先生、胡績偉先生、朱厚澤先生……無不如此。你們,都是人中龍鳳,無論學問人品,皆屬上乘,為甚麼一牽涉馬克思主義,就會如此執著不變、萬眾一心,至死不悔,黨國混為一體了呢?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是明白的,你們全都是共產黨員或曾經是共產黨員,即使被踢出山門外了,還認為自己才是正宗的,山門裡的是冒牌貨。我很尊重、敬仰你們對信仰的執著和專一。恐怕正是這種五、六十年、七、八十年的執著與專一,使你們對黨與國混為一談了。恕我直言,你們一生都浸淫在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裡頭,為此盡力,為此竭盡心智,為此始則用馬列主義把毛澤東思想詮釋得儘可能的完美完善可愛可信圓融難挑毛病,隨後是更加努力地補漏;流亡海外後,對毛澤東思想全面否定、對列寧主義捨棄批判的同時,再次竭盡心智為馬克思主義正名,正是自居正宗的馬克思主義怒斥冒牌貨的最後防線和支撐。

「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天然地是共產黨的指導思想,並非天生是中國、中華民族的指導思想。我們千萬不要被共產黨八十來年的灌輸漿糊了腦袋。從共產黨的立場,在馬列主義為禍近一世紀半個地球、戕害生靈逾億後,自然要而且非要為馬克思主義正名不可。作為共產黨員,作為終生信仰馬克思主義者,當然也應該這樣做,這才是正當的、順理成章、天經地義的。但是作為中國人,作為華夏子孫,就沒有這個必要和義務。可供我們選擇的秘籍真經很多,已經證實有許多優秀傳統的秘籍真經就有:儒學、道家、佛典,還有西方的民主、自由、平等、博愛,還有基督耶穌、穆罕默德……。真馬克思主義無論好到天上去,同上述這些文化對於中國人、對於中華民族來說是平等的、是處在同一水平線上的。馬克思主義只對共產黨只對共產黨員具有另外的神聖的不可不認同不崇奉不實施的意義。共產黨會沒有了,中國不會沒有了;共產黨員會不見了,中華民族則會至少長命萬歲。所以,共產黨不是中國,中國不是共產黨;共產黨信奉馬克思主義,不能讓中國讓中華民族也永遠信奉馬克思主義!

「問題確實不在馬克思主義的真假好壞,問題在即使好,也不要了!也不能再用半個地球、十幾億人的生命去交學費式地試驗了!問題是即使好到天上去的寶貝,給爛透到骨髓的共產黨一鼓搗,就一定會變成壞到地底下蒙著畫皮的魑魅魍魎(『民主自由』即是例證之二)。共產黨以及繼續信奉馬克思主義者可以也應該努力為其正名,還原馬克思主義的原汁原味。這是一個政黨一個終生服膺馬克思主義的學者認真負責的表現,是值得肯定和讚賞的,但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同樣存在著選擇的自由。五十七年來中共對十來億人的強制強迫強暴不能再繼續了,學者們也不能再自覺不自覺地幫閒幫忙了。

「歷史地來看中國,馬克思主義實行了五十七年了,弄得山河破碎、民怨沸騰,國將不國了!為甚麼就不能跳出這架五指山來看中國呢?為甚麼非要還在這架五指山中間翻觔斗呢?大陸的沒有人,海外的呢?似乎也不見影子。習慣的力量、人性的力量大極了。」

徹底反叛的王若望是獨一無二的!無論多艱難、多曲折,王若望的徹底反叛終將影響普及至中國海內外知識人、擴散延續至中華民族、開花結果在神州大地。王若望夫人羊子大姐對亡夫精神同樣獨一無二的堅守堅持堅執正是範例和昭示。無論這需要「至少還得五十到一百年方有起色」抑或是更長的時間。

謹以此小文哭「失意文人」之首座 王公 若望先生 九週年冥誕。

2010年12月10日初稿12月13日改定於馬德里 蝸居

──原載《自由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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