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裔指揮第一人林旺傑 用熱情實現交響指揮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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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傑(Jahja
Ling)這是一個在古典音樂界擲地有聲的名字。聖地亞哥交響樂團音樂總監、克里夫蘭管絃樂團資深駐團指揮、三藩青年交響樂團創建人、伯恩斯坦親傳弟子、魯賓斯坦鋼琴大師賽和柴可夫斯基鋼琴賽得獎者、愛美獎得主等,他的頭銜可以列出長長的一串。很多評論家把他稱為迄今為止成就最高的華裔指揮家,然而跟他坐在一起攀談,他給人的感覺更像一位豪爽直率的音樂界前輩、一位對音樂充滿激情的藝術家。


林望傑身兼指揮家和鋼琴家。(攝影∕David Hartig)

光彩奪目的藝術成就

談起林望傑,很少人會注意到他的華人背景,因為他擔任了太多的頭銜。從二零零四年起,他開始擔任有近百年歷史的聖地亞哥交響樂團(San Diego
Symphony)的音樂總監。此前,他是舉世聞名的克里夫蘭管絃樂團(Cleveland
Orchestra)任期最長的駐團指揮。同時,他還擔任許多樂團的客座指揮,包括羅徹斯特愛樂樂團(Rochester Philharmonic
Orchestra)、台灣國立交響樂團、中國愛樂樂團、澳門交響樂團等。

林望傑曾與北美各大主要樂團合作演出,包括紐約、費城、芝加哥、洛杉磯、三藩、辛辛那提、匹茲堡、休斯頓、鳳凰城、聖路易斯等。他在三藩和克里夫蘭期間,還分別創建了三藩青年交響樂團和克里夫蘭青年交響樂團,並任其第一任指揮。他曾擔任佛羅里達管絃樂團的音樂總監,並獲巨大成功,成為首次指揮管絃樂亮相美國
超級碗球賽(Super Bowl XXV)的音樂家。另外,他還曾與德國、法國、北歐、中國、印尼等多個樂團合作過,足跡遍及美洲、歐洲、亞洲和澳洲。

因為他對當地藝術界的貢獻,佛羅里達的兩個城市宣布他為「榮譽市民」,並為其設立了「林望傑紀念日」(Jahja Ling Day)。聖地亞哥市長桑德斯(Jerry
Sanders)也將二零零四年十月二日宣布為「林望傑紀念日」。

取得如此的成就,在華裔的指揮家中還找不到第二位,因此有人稱林望傑為「華裔指揮第一人」。

從鋼琴家到指揮的音樂之路

林望傑是出生在雅加達的印尼華僑,祖籍福建安溪。他從三歲半開始學鋼琴,後來入雅加達音樂學院。十七歲時贏得雅加達鋼琴大賽,一年後得到洛克斐勒獎學金入著名的朱利亞音樂學院(The
Juilliard School),同時學習鋼琴和指揮。畢業後考入耶魯大學,專修管絃樂指揮,並獲博士學位。

談到為何轉學指揮時,林望傑動情地說,「十二歲時母親帶我去聽一個管絃樂的排練。樂團糟透了,商人、醫生等業餘樂手,不太懂怎麼演奏。可是他們演奏時,我被深深的吸引了。我聽到了鋼琴之外的樂器,聲音太美了。你聽到長笛、聽到小號。我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參加樂團的演奏,或者做指揮。」

而從鋼琴家到指揮,則是一次近乎完美的「變身」。林望傑說,「一般的樂器只有一條音線,很受限制。而鋼琴有八十八個鍵,有豐富的和聲和音色。只有少數指揮家不是鋼琴家,比如托斯卡尼尼(Toscanini)是大提琴家,但絕大多數指揮家鋼琴都彈得很棒,像塞爾(George
Szell)、我的恩師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阿什肯那基(Vladimir Ashkenazy)等。」

林望傑視指揮大師伯恩斯坦為畢生的導師。一九八零年林望傑就得到伯恩斯坦指揮獎學金。兩年後伯恩斯坦將其召入麾下,成為洛杉磯愛樂學院的指揮助理,親自對其進行指導。現在,林望傑的辦公室裏還懸掛著一張伯恩斯坦的畫像。

走遍四海的指揮家

從耶魯畢業後,林望傑開始跟世界各地的管絃樂團合作演出。「我想跟美國所有的大型管絃樂團合作,去感受其中的不同。」他自豪地說,「我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跟美國所有大樂團合作過的華人指揮,甚至包括所有的亞裔指揮,連祖賓梅塔(Zubin
Mehta)和小澤征爾都沒做到這一點。」除了上文列出的城市外,他還到過巴爾的摩、檀香山、猶他、明尼蘇達等地,與其樂團合演。他表示,每個樂團都有屬於自己的傳統,都各有特色。他可以從中學到不同的東西。

林望傑於歐洲的首演是在一九八八年,馬祖爾(Kurt Masur)邀請他與著名的Leipzig Gewandhaus樂團共同演出。這是世界歷史最悠久的管絃樂團,創立於一七四三年。門德爾松、富特文格勒(Wilhelm
Furtwangler)、瓦爾特(Bruno
Walter)等大師曾任其音樂總監。當時樂團仍處於東德的共產體制之下,對音樂的選擇沒有多少自主權。樂手們在那麼艱苦的條件下,仍舊演奏出如此熱情而出色的音樂,讓他印象非常深刻。

二零零一年,林望傑應邀赴日本,指揮由全球各大樂團的首席樂手組成的夢幻組合「超級世界樂團」(Super World
Orchestra)。因為其亞裔背景,林望傑活躍在亞洲各大樂團。他曾擔任台灣國立交響樂團的音樂總監,並長期擔任多個樂團的客座指揮。雅加達音樂廳建成後,特地邀請他回去,指揮音樂廳落成的首場演出。他曾與中國愛樂樂團、廣播交響樂團、上海交響樂團、廣州交響樂團、香港愛樂樂團等合作過,並與水藍等中國指揮家有深厚的交情。


林望傑在指揮演出。(攝影∕Ken Jacques)

打造自己的聖地亞哥交響樂團

二零零四年,近百年歷史的聖地亞哥交響樂團得到史上金額最大的一筆認捐,並著手開展各方面的擴展,其中一項舉措便是延請林望傑來擔任藝術總監。他來到聖地亞哥後,有幾名樂手也從克里夫蘭管弦樂團(Cleveland
Orchestra)來到這裏。他便開始打造自己的樂團,正如同塞爾(George Szell)在克里夫蘭做的那樣。

林望傑回憶說,當塞爾重塑克里夫蘭交響樂團時,人們根本不知道這個樂團。但當他們聽到樂團的演奏時,都驚呆了。《紐約時報》評論說,塞爾創造了他自己的(樂團),而且是最好的(樂團)。「我們現在要做同樣的事,打造我們自己的、最好的樂團。現在還不是,但路子是對的。」

當然這需要時間,就連偉大的塞爾也花了二十年來打造克里夫蘭管弦樂團。他自信的說:「(聖地亞哥交響樂團)以後肯定會成為世界級的樂團。」現在樂團的音色已經有相當的歐洲的味道。

聖地亞哥交響樂團成立於一九一零年,已有近百年歷史。在林望傑的努力下,這個「百年老店」正在撰寫新的歷史篇章。

對音樂的選擇和理解

林望傑表示,自己沒有特別偏愛的作曲家,「我指揮的每首作品都是我的摯愛。」二十多年來,他指揮表演過的曲目接近一千首,自己都數不過來。「我演奏過很多次西貝流斯的《第二交響樂》,我很喜歡西貝流斯,很喜歡馬勒、德沃夏克、伯拉姆斯、貝多芬、舒曼等。我每次演奏時,都有不同的感覺。」

他非常讚賞聖地亞哥交響樂團本次對德沃夏克的詮釋,「這是我跟這個樂團一起的最好的演出之一,大概只有克里夫蘭能夠比美。」但是與上周演出的同一首曲目又有不同的感覺,「不是完全不同,而是有一種演化、發展在裏面。樂譜裏有非常豐富的內涵,很複雜,充滿可能性。你每次只能看到其中的一部分。」

在林望傑看來,研究音樂有點像看萬花筒,每次都能看到新的東西,讓你永遠不會厭煩。在音樂中沒有「最好」這種說法,「每個人的詮釋都各有不同,也許差一點,也許好一點,也許只是不同,但都是有價值的,因為音樂就是充滿了各種可能性。」他這樣說。

他認為自己最棒的一次演出,是一九九七年與克里夫蘭合作的馬勒《第六交響樂》,「那種完美和豐滿的情緒,至今仍無人能及。」他去年在聖地亞哥演出的這首作品同樣大獲成功,演出後很多人來信,說自己在音樂會結束後仍激動的動彈不得。

關於指揮的見解

很多人以為只要能演奏一種樂器,就能當指揮,「演而優則指揮」。但林望傑不這樣認為。「我覺得指揮是非常難的。首先,你需要大量的訓練,你需要非常熟悉樂譜。在歐洲,培養指揮時花大量的時間做樂譜分析。」他自己曾在歐洲師從一位嚴格的德國老師四年,接受近乎嚴酷的訓練。

但成為一位指揮家,還需要培養自己的人格魅力(personality)。「你看那些出色的音樂家,一上台,還沒開始動,你就能感受到他的人格魅力,像阿什肯納吉(Vladimir
Ashkenazy)、霍洛維茲(Vladimir
Horowitz)、伯恩斯坦等。」這種藝術感染力需要三方面的因素:訓練、天賦和資歷,三者缺一不可。「我的導師(伯恩斯坦)說過,要是沒有天賦,我沒法教你。但只有天賦沒有訓練,你的才華沒辦法控制。」他繼續說,那要沒有資歷,就沒辦法樹立指揮的權威和領袖地位。


林望傑視伯恩斯坦為終生的導師。(攝影∕李旭生)

所以他認為,真正的指揮家沒有很年輕的。「有些人可以很出色,很年輕,但他們還沒準備好。」他列舉了幾位指揮巨擘,伯恩斯坦、卡拉揚、塞爾等,他們的巔峰時期都是在六十到七十歲之間,因為這種權威性需要經驗的積澱和時間的歷練。

中國管弦樂的發展和華裔音樂家

在採訪當中,林望傑多次提到西方古典樂的傳統(tradition),而目前中國的管弦樂團最缺乏的就是這種傳統。中國的古典樂演奏家受的是蘇俄式的音樂教育,可以演奏非常出色的俄國的作品,像柴可夫斯基和格林卡(Mikhail
Glinka)等。但一碰到莫扎特、海頓、門德爾松等人的作品,水平就大打折扣,就是沒有這種傳統。

他每次到中國指揮時,都特意避免俄國的作品,選擇其他的歐洲作品,像伯拉姆斯、德沃夏克、貝多芬等。他希望藉此來培養中國音樂家對這種音樂傳統的理解。中國的音樂家的演奏技巧都非常出色,但因為缺乏對音樂的更深層理解而備受桎梏。他希望以後能更多的去中國演出,「也有很多德國指揮家過去,可是他們只會說德文或英文。」而且現在華裔的演奏家活躍
在歐美各大樂團,很多還擔任聲部的首席,這些音樂家也能各自承襲樂團的傳統,並提升整個華裔音樂界的音樂傳統。

對於中國乃至亞洲的很多樂團,林望傑認為現在很無法判斷孰優孰劣,因為這些樂團都太年輕。但是有些樂團的成長是很快的。他每次與這些樂團合作,都能感覺到他們的進步。

現在全球各大樂團中有很多華裔音樂家,可是走進音樂廳的華裔觀眾卻少的不成比例。林望傑特別希望能有更多的華人音樂愛好者走進音樂廳,來欣賞這美妙的樂曲。「你不需要是音樂家,一樣可以欣賞,聽眾也是音樂藝術中不可缺少的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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