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元】看不見的青海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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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4日訊】(新紀元周刊第170期封面故事)彷彿兩年前四川地震的災難重演,四月十四日發生的青海地震造成重災區玉樹縣幾乎全毀,校舍坍塌,學生被埋。官方稱死亡人數二千多,但當地民眾親睹的遇難者即已超過一萬人。

地震當天晚上中宣部就對中外各大媒體發出禁令,直到地震四天後才允許包括外國記者在內的媒體記者前往災區。

原本正遭遇乾旱的玉樹,地震後不但飄起了雪花,還颳起了沙塵暴,夜裡刺骨的寒風吹打著身穿單衣、赤腳逃出來的災民。罔顧災區缺乏食物、帳篷、藥品,許多傷患無法得到救助,在死亡線上掙扎,老人孩子被凍死在外的情況,中共官媒依然大力宣傳「黨」領導救災之「英明」,被網民批勿將「喪事」當「喜事」辦。七天後,北京才決定全國下半旗哀悼。然而,哀悼不能取代追究人禍,也不能壓制民間問責的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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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當哭的玉樹 重回現場

文 ◎ 王靜雯


AFP

千人火葬超度儀式上,喇嘛替死者誦念佛經後,在屍體上淋灑柴油,身穿赤紅色袈裟的喇嘛點起第一道火把,數以千計的屍體徐徐化成黑煙,燒起一條悲壯的「屍河」,濃煙直衝天際,山頭上的家屬哀音震盪整個結古鎮……

海拔三千七百多米的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州玉樹縣,被當地人稱為「江河之源,名山之宗,犛牛之地,歌舞之鄉」,93%的人口是藏民。這裡中午氣溫十五、六度,晚上零下三、四度。由青藏高原的雪水匯成的萬里長江,在這裡由通天河變成了金沙江。這裡曾是中原進入西藏的主要通路,附近還有文成公主的廟。直到地震前,虔誠信仰藏傳佛教的牧民們,一直過著清苦而平靜的生活。

四月十四日早晨五點半,一陣地動驚醒了玉樹縣第一民族中學的副校長嚴力多德。這天他正在學校值班,被震醒後一種不祥之感壓得他「心裡有點難受」,但又「不能確切地說出來」。於是他和四位值班老師跑到學生宿舍,挨個叫學生起床。吃完早飯,老師們讓學生都到操場上去讀書,結果該校八百三十餘名學生無一傷亡,全校師生都躲過了一場生死劫。

房屋都塌了 上萬人被埋

這次玉樹地震連續發生了好幾次,最大的一次是北京時間二零一零年四月十四日早上七時四十九分。關於地震級數和震源深度都有不同說法。中國地震台稱七點一級,震源中心距離地面三十三公里,美國地質勘探局的監測認定為六點九級,距地面十公里,中國科技大學地球和空間科學學院測得十五公里。地震四天後,中國地震台將震源深度修改為十四公里,但維持七點一級的判定。

玉樹縣約有十萬人口,地震受災面積約兩萬多平方公里,重災區達四千多平方公里,包括玉樹縣政府所在地結古鎮。由於貧窮,這裡的農村房屋和七成的城鎮房屋都是土坯房,城鎮裡鋼筋混凝土框架結構的樓房只占一成,都是國家機關用房,剩下兩成是磚木和磚混結構。

震央位於上拉秀鄉日麻村,由於道路不通,人們的關注點就集中在距震央三十公里的結古鎮,這裡就跟兩年前汶川地震的重災區北川縣城一樣,除了幾棟新建樓房完好外,85%的房屋坍塌,旁邊西航村99%民宅倒塌,宛如一座死城,文成公主廟旁的村莊也被夷為了平地。災區至少一萬人被埋在廢墟裡亟待救援。


AFP/Getty Image



「老師!救救我!」

家住結石鎮平房的小夥玉虎,早上被晃醒後,立刻意識到是地震了,趕緊光著腳往外跑,但他覺得至少花了三分鐘才跑出來:「跑起來很難,感覺手也摸不住牆,腳也踩不住地。」等他跑到屋外的空地才發現,他的妻妹和她三個月的孩子還在裡面,但整個房子全塌了。一聲巨響,一陣濃煙,自己的家不見了,只剩一攤廢墟。

玉樹州第三完全小學是全州人數最多、面積最大的小學,有三千多名學生。學校八點半上課,地震時只有部分學生在教室裡自習。地震後四年級女教師銀丁措毛和老師們奔向教室廢墟含淚拚命救人。「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用手扒開泥土和木板,不能用工具,那樣會傷到孩子!」老師們聲嘶力竭地向廢墟裡大喊,「有沒有孩子?有沒有孩子?」「老師!救救我!」廢墟裡傳來孩子的呼救,銀丁措毛悲喜交加,一面和其他老師扒開廢墟,一面安慰孩子:「別怕,孩子,老師來救你!」就這樣,從廢墟裡銀丁措毛救出了三個孩子。

其他孩子就沒有這麼幸運了。白瑪永措是一年級某班的班主任,手指尖的血滴在了摳出的土塊和木板上,她看到了一隻小手,再向下挖,是一張熟悉的臉──扎西求因,這個平日裡她最疼愛的孩子,已經停止了呼吸!在扎西求因的身下還有兩個同樣慘遭不幸的孩子。白瑪永措說到這裡,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在挖出六十多具遺體後,校長尼瑪江才估計,還有二百餘名學生被埋在廢墟下。第三完小十八間平房教室全部倒塌,死亡的很多是一年級的孩子。

老弱婦孺只能奮力自救


AFP/Getty Images



九歲的小男孩格朗和奶奶才旦措姆相依為命,住在結古鎮第二完全小學附近,二小也是基本上校舍全部坍塌。地震時格朗起來上廁所,幸運地逃過一劫。「房子塌了,奶奶的腿被壓在下面,我是用手把奶奶挖出來的。」奶奶雖然活下來了,但腿被砸壞了,無法挪動半步,直到四天後,格朗才找到廣東邊防救援隊醫療小分隊的人,把老人救出來,打上石膏給予治療。

家住結古鎮民主街的藏民珍夏,一直希望從廢墟中找到他的妻子永吉才仁和妻子的姐姐白文毛。三個多小時裡,救援官兵們每徒手搬開一塊磚、一片木板,他的失望就增加一分,最後發現姐妹倆都遇難了。只見白文毛雙手緊抱孩子,倒塌的磚頭正好砸在她的後腦上。母親用頭部死死地護著孩子的腦袋,換來愛子最後生存的空間。孩子挖出來後哇哇大哭,後來由珍夏帶到孤兒學校的院子裡,住在外面沒有帳篷的地鋪上。

不是被壓死,而是被嗆死!

這次玉樹地震,很多人不是被倒塌的房屋壓死的,而是被嗆死的。這裡的平房大多是土坯房,倒塌時到處是嗆人的塵土,很多人因窒息而亡。而且塵土會落進每一個縫隙裡,把人真正的活埋在土裡,讓人沒有任何呼吸的空間。

當地一名警察說:「絕大多數罹難的是兒童和老人,那些因不夠強壯而無法逃出去的人。」這位警察的岳父也在地震中喪生。他說:「生存的機會幾乎是零。不像汶川,這裡的廢墟都是結結實實的,塵土很快就會令人窒息。」

窒息問題給救援工作帶來更大的挑戰,也就是說,有效救援時間不會像一般地震那樣有七十二小時的黃金救援時間,可能幾小時一個生命就窒息而亡。

救援隊高山症自顧不暇

地震當天,上萬群眾被埋,中國地震局卻僅派出十二人救援隊。不少人由於不適應高寒地區的缺氧環境,不得不無奈地坐在那兒,上氣不接下氣地大口喘著氣,只有那些從廣州消防局趕來的救援人員,因為服用了防止高山病的藥物,還能在電視前應付一下。他們也得不停地喝水,不時停下來休息,以緩解高原反應。

高寒缺氧、設備難運、缺吃少住、語言不通,給救援帶來更多難度。雖然後來派出了五千士兵去救援,但由於路途遙遠,從西寧到玉樹平時開車都要十六小時,地震後道路更加艱難,等士兵們趕到時,已經是第二、第三天了,挖出來的幾乎全是屍體。


結古鎮「千人火葬」現場。(Getty Images)

「大家都被媒體騙了!」

儘管國務院副總理回良玉、總理溫家寶、國家主席胡錦濤都相繼到了災區,但民眾心裡明白,這次中央對災區救援工作的重視程度大大低於汶川地震,不但媒體報導少了很多,政府撥款、民眾捐款也少了很多,連全國性的捐款活動都沒有一個。

一位玉樹老師發了個帖子題為〈大家都被媒體騙了〉,他說,來救援的部隊大多不幹活,地震第二天晚上溫家寶到後,士兵們才開始動起來。媒體說什麼半夜還在救人,那全是鬼話,救援物資普通藏民都沒接到,災民沒吃沒喝也沒人管。

婉拒搜救外援 錢財多多益善

地震當天晚上中宣部就對中外各大媒體發出禁令:外省記者一律不得去玉樹採訪,對青海媒體的要求是:做好正面宣傳報導。外界只能通過電話或志願者的推特、博客瞭解信息。直到地震四天後,國務院抗震救災總指揮部才允許包括外國記者在內的媒體記者前往災區。

地震剛發生,台灣紅十字會就捐出十萬美元救災,台灣海基會表示願立刻派出專業搜救隊趕赴玉樹,第二天海協會回函說「目前救援力量充足,後續若有救援需求,將即時聯繫。」

中國政府同樣拒絕了富有地震救災經驗的日本救援隊,但主動請求日本給予一億日元(約七百多萬元人民幣)的無償援助。截至四月二十日,中國外交部表示,收到日本、韓國、法國、美國和挪威總計三百二十萬美元的援款和捐款。北京當局接受錢財而拒絕人力支援,令外媒懷疑這是因為青海是中共的軍事重鎮,就和當初汶川地震一樣。

同樣,官方還拒絕了民間志願者和非政府組織的救援。從地震第二天開始,玉樹災區就被軍隊戒嚴,志願者進入災區需要經過青海團委的批准,而且要求懂漢藏雙語。不少志願者質疑說:「我是去挖人救人的,不需要那麼多雙語交談,救援力量越多不是越好嗎?」

救援主力:三萬寺院喇嘛

由於拒絕外援,先後來自青海、四川、西藏寺廟的三萬多僧侶,成了最主要、最及時的救援力量。地震發生後,玉樹當地和附近囊謙縣的僧侶就立刻開始救人,來自四川甘孜州色達縣、白玉縣等寺廟的上千僧侶,開著二十輛麵包車趕到,救人現場到處都是身穿絳紅色喇嘛服的藏族僧人。


由於拒絕外援,先後來自青海、四川、西藏寺廟的四萬多僧侶,成了最主要最及時的救援力量。(AFP)

據大陸作家柴春芽報導,地震四小時後,附近的九百僧人就抵達災區,在扎西科賽馬場附近的廢墟中挖出七百多人,其中六百多人雖然負傷,但倖免於難。一位網友留言說:「在玉樹連擔架都沒有,喇嘛們僅能用床墊來抬運傷者」。然而大陸媒體報導中卻不見喇嘛們的身影,不少民眾還誤認為軍隊是救人的主力。

據美聯社報導,在被震垮的結古鎮職業學校,喇嘛們努力搬開瓦礫,就在發現一隻已無生命跡象的手臂時,原本在一旁休息的士兵突然動起來,一邊揮手要僧侶走開,一邊拿著攝影機開始拍攝,然後迅速挖出這名年輕女孩的遺體。僧侶壓抑著他們的憤怒,在一旁誦經祈福。「我們在做的時候,你是不會看到這些攝影機的。我們是想來救命,他們把這場悲劇視為宣傳的機會。」

香港英雄:黃福榮

除了喇嘛外,當地活著的人們也在自救。重慶小夥楊陽在玉樹農行廚房裡當臨時工,地震發生時,他從單位食堂四樓跑出來,路上聽見有人呼救,他就用手扒開泥土搬開木樑,先後成功救出七名藏族同胞。

在救人英雄中,最出名的是來自香港的黃福榮。現年四十六歲的阿福,在港原是貨車司機,生活並不富裕,卻熱心公益,足跡遍及大江南北,前年曾到四川大地震災區做義工。今年四月八日,他來到結古鎮的慈行喜願會慈善家園孤兒院當義工。地震發生時,孤兒院樓房倒塌,導致六名孤兒及老師被壓在廢墟下。阿福兩次衝入廢墟,就在他成功救出六名被困者的瞬間,卻被餘震的二次坍塌壓在廢墟中,當場罹難。

「我們要做實事,我們要做到位。」這是黃福榮最後給大陸志願者的短訊,想不到已成為他生命的「絕句」,感動著千萬人。

物資缺乏 貧富有別

正在遭遇乾旱的玉樹,地震後不但飄起了雪花,還颳起了沙塵暴,大風捲著塵土,讓人睜不開眼。夜裡刺骨的寒風吹打著身穿單衣、赤腳逃出來的人們。由於災情嚴重,災區「缺」字當頭,缺救援設備、缺藥品、缺帳篷、缺水、缺電、缺食物,很多傷員無法得到救助,在死亡線上掙扎,有的老人孩子還被凍死在外面。

據大陸媒體報導,地震第三天時,災區已收到近四萬頂帳篷,有一萬頂已經投放使用。然而十七日在結石鎮格薩爾王廣場、體育場等安置點,很多災民仍在露宿。志願者蘇先生對《大紀元》表示:「我們一直在等,到現在一頂帳篷都沒有給我們發過。……聽說昨天就有人搶帳篷,政府遲遲不發下來,可能害怕暴動或者什麼的。」

一位救援官員對《大紀元》表示﹕「這裡腐敗現象反正挺嚴重的吧,好的人家裡一個家庭能拿到四、五頂帳篷,沒有門路的一頂帳篷都沒有,還是在露天裡,在露天裡居住的多得很。」蘇先生還說:因為物資極度短缺,瓶裝水由一點五至二點五元,賣到十二元。每有物資車抵達,藏民都會跨區湧去搶。十六日上午,有災民迫不及待中途攔截救災車輛,搶走物資,現場一片混亂,還有災民餓極了,衝入雜貨店搶掠食物。

沒吃沒喝 饑民搶糧

十七日玉樹抗震救災指揮部在新聞發佈會上也不得不承認:目前災區面臨的最大困難仍是食品、飲用水和禦寒物資缺乏。有幾個參與搶劫的災民被官方抓捕後,被捆綁起來遊街示眾,但蘇先生表示,哄搶的只是少部分人。上次三一四拉薩事件中,整個藏區就玉樹州沒有參與。

震後第二天,政府宣佈對「因災無房可住、無生產資料和無收入來源的困難群眾,每人每天發放十元人民幣補助金和一斤成品糧。」大陸作家廖祖笙評論說,一天十元錢根本不夠一日三餐。「善人日常打發乞丐,給的應該也不只十元人民幣吧?黨國『皇恩浩蕩』,可災民在其眼裡,竟連乞丐都不如!」後來改成了十五元,每個死者發放八千元補助。

很多網民評論說,奧運遇到汶川地震,現在世博又引來玉樹地震。這次世博花費四千億人民幣,而救濟災民才這點錢,黨國的面子比百姓的命值錢多了。

學校傷亡慘重 豆腐渣再現


AFP



兩年前四川地震後,國務院啟動了全國中小學校舍安全工程,全國政協委員白瑪稱,青海省中小學校舍加固改造工程需要四十三億元人民幣,但因資金短缺,全省校舍多未達標。據志願者透露,這次結石鎮傷亡最嚴重的是「三江賓館、三江源商場,民族師範學校,玉樹州職業學校,玉樹州衛生學校,玉樹州藏醫大專辦,玉樹州三完小學、第二完全小學。」學校占了主體。

據青海官方估計,玉樹縣約有七成校舍倒塌,僅第三完小就有二百多學生被埋在土裡。然而距結古鎮不遠的巴塘鄉中心寄宿小學,該校由台灣明愛會負責捐款和修建,水泥蓋的校舍沒有倒塌,三百學生也無人受傷。地震局退休高級工程師王資發在博客上表示,只要拿出一半政府官員吃喝玩樂的錢,只需一年就可提高數百萬人口房屋的抗震能力,「尤其是學校。」

然而就在學生們衣食都沒有著落的情況下,教育部副部長魯昕領著一行衣著筆挺的官員,考察了被毀學校後下達命令:「所有學校十天之內必須開課,否則撤去玉樹州教育局局長職務」,她還命令已露宿街頭兩天一夜未進水進食的受災教師們立即行動起來,去找學生上課。

震後第四天,胡錦濤讓玉樹孤兒學校的孩子們跟著他念他寫在黑板上的話,這塊黑板很快被當地官員送進了博物館,有民眾用對聯回應說,「新校園,會有的,(還是豆腐渣);新家園,會有的,(還是土坷垃)。橫批:我們就不要了。」

達賴喇嘛回國被拒

當時很多藏民希望流亡在外的達賴喇嘛能回家鄉,像為台灣災民祈福那樣,為痛苦掙扎的百姓帶來宗教領袖的慰藉,達賴喇嘛也希望能親臨災區,安撫創傷的心靈。對信仰佛教的藏民來說,精神安撫比物質救援還重要。然而中共不但拒絕了這一請求,十九日新華社還冠以「境外敵對勢力欲搞破壞」加以打擊。

二十日,仍在救災的喇嘛們被士兵強行趕出現場,統戰部的人說:「立即返回各自所在地方,否則會有麻煩。」一位救災軍人還透露,軍隊接到上級命令,現在災區有藏獨分子。一旦遇上「藏獨分子」,不用彙報,即可執行戰場命令,當場擊斃。

屍火熊熊 哀歌處處


AFP



按照藏人傳統,人死後要天葬或水葬,讓禿鷹或魚兒把自己的身體全部吃光,奉獻出一切以重新進入輪迴。然而由於死者太多,廟裡決定按印度的火葬來集中處理。十六日半夜,人們在玉樹縣加結山山腰處挖掘出兩條長五十米、寬十米、深兩米的深坑。十七日清晨七時,上百輛卡車陸續運來屍體。根據當地習俗,全部屍體都脫得赤條條,以示離開的了無牽掛,死者絕大多數都是藏民,有年老長者,也有兩三歲的幼童,部分屍體被壓的腸穿肚爛,肢體不全。

據《明報》報導,數千喇嘛參加了這次的「千人火葬」超度儀式。結古寺住持昂文丹巴仁慶事後回憶說,僅他所在的廟宇,第一天處理了九百具屍體,第二天火化了超過兩千一百具屍體,第三天四百多,三天加起來逾三千四百具,他不明白為何官方當天公佈的整個災區死亡人數才一千七百零六人。據他估算,玉樹縣的死亡總數上萬人。截至四月二十日,官方公佈的死亡人數只有兩千零四十六人。

火葬儀式上,喇嘛替死者誦念佛經後,在屍體上淋灑柴油,身穿赤紅色袈裟的喇嘛點起第一道火把,數以千計的屍體徐徐化成黑煙,燒起一條悲壯的「屍河」,濃煙直衝天際,聚集在附近山頭上的家屬哭得死去活來,哀音震盪整個結古鎮,場面極為悲愴震撼。

屍體燒了將近一天。北京記者吉四六在微博中寫下了他的感受:「我聽不懂你的語言,但我聽得懂你的悲傷。這是我在玉樹火葬現場錄下的聲音。一位失去母親的藏女的吟唱。」

「我流著淚聽完,我的姐妹,她吟唱的是六字真言,並反覆地向嘉瓦丹增嘉措(尊者達賴喇嘛)祈禱,這就是她對已經踏上輪迴之路的母親泣訴的心裡話……我不會去拍近景,遠遠的,看著他們的生離死別。我錄下聲音,所有人類都能聽得懂的哭聲。……在場所有藏人開始唱六字真言,與平時不同,悠長淒涼。我的眼淚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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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樹,我魂牽夢縈的家鄉

◎ 達瓦才仁


AfP

震後的三天,我都在焦急中度過,不停地打電話給所有找得到電話號碼的家鄉親友們。從其他渠道得知姨娘一家有八口人死亡,我因此擔心家人對我隱瞞,或報喜不報憂,也掛念還在生死線上掙扎的家鄉父老。

二零一零年四月十四日早晨,上網看新聞,卻看到青海玉樹發生地震的消息,心裡猛然一震,熟悉的山河以及還在家鄉的親人們躍然眼前。我緊張地急著閱讀新聞,報導說發生規模七點一強震,震央在地下三十公里處。在台灣待了兩年,我知道七點一是強震,我也知道震央若是距地面越近,造成的破壞力就越強。我安慰自己:「三十公里,很深了,應該沒有問題。」

此時,接到達然薩拉辦公室的電話,他們得到的消息卻是傷亡嚴重,問我是否有相關的資訊。我一聽就楞住了,傷亡很嚴重?不會吧?我馬上打電話回玉樹結古家裡,焦急地想聽到爸爸熟悉的聲音。電話卻一直沒人接,一絲不祥的念頭閃過腦中,馬上打電話給西寧的朋友,結果真的是頗有死傷,其中一位亡者竟是十幾天前託我給達賴喇嘛尊者供養現金的老太太。老太太供養的收據還在我的辦公室抽屜裡,收據上寫著「噶瓦老太太卓噶秋吉,為了給一切眾生祈福,供養五千元人民幣,以一美元兌六點八二元人民幣計算,收到七百三十五美元整。」我不知道這個收據該交給誰,其實她不需要收據,「眾生為母,任何的善業都要迴向給所有眾生。」

這是虔誠信佛的父親經常教導我的話。父親那一代藏人,不論祈禱或將積蓄供養出來,目的都是為了利益一切眾生——不論藏人、漢人或是牛羊飛蟲,將一切眾生都視若母親。

傷亡知多少?

我馬上翻找記事本,找到同鄉一個朋友的手機號碼後打過去結古,幸而聯繫上了。他告訴我,他現在正在幫忙救人。他說:「家鄉的房屋都已經倒塌了,只有少數幾間新房子還聳立在那裡,同鄉傷亡很多。」我問沒有人幫忙嗎?軍隊呢?

他說:「寺院裡的僧人來了不少,聽說周邊的寺院已經派人了。漢人的軍隊和消防也在救人,去年和前年,來了那麼多漢人軍隊,滿街都是,但去年底撤走了,現在只有幾百人,現在他們正在鎮上的機關、學校和商場救人。那些藏人集中的地方,只有僧人和我們這些人在搶救。」然後他又急急忙忙地告訴我,剛剛他碰到我的一個妹妹,得知我的老父親和其他幾個弟弟妹妹都活著,叫我不要擔心,然後他說他還要救人,不便多說,便掛了電話。

隨後接獲達賴喇嘛尊者在達然薩拉為西藏境內家鄉地震祈福,以及達然薩拉的流亡藏人停止辦公和營業為地震災民祈福的訊息。我知道能得到我們西藏人心中的觀世音菩薩達賴喇嘛尊者祈福的消息,對那些痛失親人者的重要意義。所以,我馬上打電話給另一個朋友,並得知他剛剛挖出家人屍體的噩耗。當我告訴他達賴喇嘛尊者為死難者祈福的消息後,他很平靜地說:「家人死亡的事實,讓我不知所措,只能想這些都是我們的業報,現在死者得到達賴喇嘛尊者的祈福,在已經去世的情況下,這是最好的結果了。以前,達賴喇嘛尊者、薩迦法王、噶瑪巴等高僧都在西藏,每一個死者都可以得到尊嚴和必要的超度,現在卻只能從遙遠的地方祈福,這也是我們的福報不夠,但和一九五八年以後比起來,那時死一個人就像死一條狗一樣,沒有任何法事度亡,現在已經很好了。」最後,他還感謝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我知道他講的就是我們家鄉很多失去親人者的心聲。


藏僧為災民祈福,也為一切眾生祈福。(AFP)

其後的三天,我都在焦急中度過,不停地打電話給所有找得到電話號碼的家鄉親友們,我從其他渠道得知姨娘一家有八口人死亡,我因此擔心家人對我隱瞞,或報喜不報憂,也掛念還在生死線上掙扎的家鄉父老,但是,大部分在西藏境內結古家鄉的親友都聯繫不上。部分能聯繫到的親友同鄉則不斷地告訴我死傷的情況,我告訴他們中國政府報導的死亡人數,幾乎所有人都告訴我不可能,死傷的人數遠遠超過這個數字。地震後的第二天,一個喇嘛告訴我,在結古寺山腳平時舉行宗教集會之處,堆積的屍體就遠超過政府報導的死亡數字,而在廣場和路邊的屍體也很多,還有更多埋在廢墟中還沒挖到,據他目測所看到的遺體,推估死亡人數最少超過四千人。

開挖聖山導致災害

類似無法證實的消息接踵而來,不止一個人對我說,中國政府在家鄉著名的聖山噶堆覺臥旁修建了一個電廠和很多建築物,對外聲稱是在開挖金礦,據說實際是在挖掘製造核武器的材料,由於破壞了聖山,才導致這次的地震。巧合的是,台灣電視台評論節目也在說這次的地震跟青海的核設施有關。有一次接受媒體採訪時,我曾談到這些事情,但是當時就有朋友問我:一些人質疑這種說法是陰謀論,是否如此?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除了西藏人,「破壞聖山會導致地震等自然災害」的說法恐怕不會被接受。

很多在西藏境內的家人親友同鄉還告訴我:「由於傳言在禪古寺附近的水庫會潰堤,在地震後的第一時間,很多人都跑到山上而未能救援。」那個水庫是我離開家鄉以後修建的,我對此水庫沒有記憶,以前我在那裡放馬,一個人帶著帳棚和一群馬長住在山坳裡的平原,用皮帶扣住馬的下巴作為韁繩,騎在沒有馬鞍的光背馬上,從很陡的山上一溜衝撞跑下山就是在那裡學會的招式。

接獲的消息中,令人欣慰的是:這次的地震中,西藏家鄉各寺院的僧人第一時間趕去救災,附近地區的寺院也組織大量的僧人和救援物資前往災區救援,以實際行動做到「藏人同甘共苦」。而中國溫家寶總理親自到災區也是令人意外,更出乎意外的是,他竟然真的公開讚揚藏僧們的救援行動。在此之前,中國政府主流媒體從不報導或禁止報導這些內容,而且當局習慣於把喪事辦成喜事、把災難變成黨和政府關懷人民之大合唱的樣板。依此慣例而言,人們會感到意外也就不奇怪了。


遭遇半年多乾旱的玉樹,地震後飄起了雪花。(AFP)



午夜夢迴憶家園

每當夜深人靜,我都在悲傷中反覆地回憶家鄉的一切。我的家鄉玉樹,在西藏傳統的區域劃分中,屬於康區,我是康巴人。玉樹,是藏語「遺址」的意思,因長江源頭一帶被認為是西藏史詩《格薩爾王傳》中的王妃朱姆之家鄉遺址而得名。其實在一般的藏人的說法中,我們的家鄉被稱為「噶地方」。噶,是西藏民族原始六氏族之一,在贊普吐蕃時代,屬於松波如。十三世紀,八思巴建立薩迦王朝時,封當地的一個地方官員為「囊索謙波」,後來統稱「囊謙王」,統治十六個直轄部落(大約現玉樹州囊謙縣)和二十五個外部落(大約現玉樹州的其他五個縣),簡稱囊謙二十五族。囊謙王室統治這塊二十六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一直到中共入侵為止。最後一代囊謙王是在文革中被批鬥而死。

囊謙王也是西藏康區最大的兩王之一,(另一個是德格王,轄土包括現四川省的德格縣、石渠縣、白玉縣和劃併西藏自治區的江達縣)。歷代國王的襲任皆經過西藏政府的批准和認證,為了安全,他們偶爾也會尋求中國統治者的認可。因此一些史料中也有此類記載。

國民黨袁世凱時期,藏中衝突,甘肅和四川的中國軍隊各自佔領該地區的一部分,並同時向袁世凱政府要求將佔領地劃入該省。當時甘肅方面向中央所陳報的佔領化外的玉樹二十五族,而四川方面則稱佔領化外的囊謙二十五族,中國政府馬上批准:囊謙二十五族劃歸四川,玉樹二十五族劃歸甘肅。但是玉樹二十五族和囊謙二十五族是同樣的地方啊!結果甘川軍隊在玉樹發生衝突,川軍戰敗。國民黨政府得知弄錯後,就宣佈劃歸甘肅。藏中停戰後,中國軍隊撤出,一九二九年,國民黨宣佈在原屬甘肅的八縣成立青海省時,其中並不包括玉樹地區,當時青海省的地域,大約目前青海省的海東地區、西寧市和海南州的部分地區。一九三零年,中藏軍事衝突,西藏軍隊戰敗,國民黨軍隊完全佔領玉樹地方,並設立玉樹縣和囊謙縣等,玉樹從此歸屬青海省。由於青海省除玉樹地區以外都是安多人,因此很多人誤認玉樹也屬於安多。

山河殘破 故鄉今何在?

十幾年前,我曾和現任西藏議會議員的沛傑卓瑪交談,當時她剛從大學畢業,她說她回自己在安多的家鄉,竟發現村裡已成為漢人的移民地,大部分人口都已經變成是漢人了。她哀傷地說:「等到有一天西藏自由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家在那裡。」卓瑪由於人為原因失去了家,而我,流亡異域後,每當回憶家鄉時,浮現在眼前的畫面並不是我自幼生長的結古鎮,而是我牧馬的那片草原。那時我想,如果我不幸客死異鄉,心思縈繞的地方肯定是那片草原。現在,我生長的家鄉已經被地震摧毀,我魂牽夢縈的那片放牧草原已經被水庫淹沒,我要到哪裡去尋找我熟悉的家鄉?


玉樹那片放牧草原已淹沒水庫中,藏民馳騁的景象何日再現?(Getty Images)

西藏的山河與文化,在外來者的摧殘下已是面目全非;我所熟悉的家鄉,也被天災折磨得慘不忍睹;父親或老媽媽等為一切眾生祈福的老一代西藏人,也已是日薄西山。西藏,只剩下殘破的山河、我們這一代──接受過「現代教育」、懂得珍惜自己、也只會為自己和家人祈福的人──以及一群不幸失去信仰而只會追逐私利的後人時,西藏的明天會怎樣?西藏還有明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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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關鍵 日本的地震防護

文 ◎ 文華

全球六級以上的地震,20%都發生在人口密度全球之最的日本,多年來日本堅持預測、預防與預警地震同步進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回顧日本地震防禦的經驗教訓,也許有益於中國的地震預防和處理。

目前全球正進入地震高活躍期。從二零零九年七月以來至今的九個月裡,全球共發生七級以上的地震二十四次,平均每月二點六次,比二十世紀每年的十九次、每月平均一點六次高出不少。規模七點七以上的大地震百年平均值是每年兩次,而最近九個月裡就發生了六次。


桌子、牆角處,如廁所、小廚房是地震來襲時家中最好的藏身之處。圖為日本濟州島地震防災演示。(Getty Images)

地震預報準嗎?

地震可以預報嗎?目前主流觀點是否定的,一般而言,中長期的預測相對容易,而精確到時間、地點和級數的短期預測則很難。西方地震專家認為,人類連地震產生的機理都不清楚,預測就更難,但中國由於有傳統文化如《周易》等預測學研究基礎,使民間地震預測在全球名列前茅,然而官方稱中國地震預測成功率只有 30%。

目前美國不做地震預測,美國地質調查局主要致力於提高基礎設施的安全等級來減弱地震的危害性,而地震多發的日本則堅持預測、預防與預警同時進行。全球六級以上的地震,20%都發生在人口密度全球之最的日本,回顧日本地震防禦的經驗教訓,對中國的地震預防和處理非常有益,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也。

阪神地震的慘痛教訓

一九九五年一月十七日凌晨五點四十六分,日本神戶地區發生芮氏規模七點二大地震,六千多人死亡,由於瓦斯外洩,引起木造房間的連鎖性大火。當時正在東京家裡睡覺的村山富市首相,在四十分鐘後起床時,看見電視現場直播裡的濃煙滾滾,還不相信是真的,打電話核實,首相秘書居然也不知道。地震後第二天自衛隊救災主力才開始進入災區。


一九九五年神戶地震造成瓦斯外洩,引發多起連鎖性大火。(AFP)


這不是笑話,而是十五年前日本的真實寫照,但從那以後,日本做了五件事來應對地震:

一、日本政府成立了由地震專家、央行行長、電視放送協會會長、電信公司總裁、全國紅十字會會長和全體內閣成員組成的「中央防災會議」,由首相親任會長。二零零三年東宮縣發生七級地震時,震後六分鐘,首相府就召開了緊急會議,一小時後,內閣防災大臣召開新聞發佈會公佈了政府救災措施。

二、提高全民防災意識,每年日本各地都在一月十七日防災日舉行培訓,電視也播放地震知識。連小學生都知道地震發生了該如何逃生,每個教室、每個家庭基本都備有防災包,裡面裝有藥品、食品、飲用水等,每個城市的中小學都常被用來作為應急避難所,公園裡還有可供一萬人三天飲用水的耐震型儲水槽以及食品等救災物資。

信息公開民眾才不恐慌

三、阪神地震後,普通日本人感覺到最大的變化是政府不定期地發佈地震預測報告。比如最近幾年日本政府不斷提醒國民:東京附近隨時可能發生七級地震,可能會導致二十萬人死亡,六百萬人無家可歸。電視經常出現這樣的字幕:某地出現地震(或海嘯、暴風雨)等險情預報,往往過不久又出現「警報解除」的字幕。由於人們認知到科技水平的局限性,預報不準確時,也不會有絲毫的埋怨,當然,得知災情預報時,也就不會恐慌。政府和民眾這種透明的信息溝通,很值得中國借鑑。

四、地震死者絕大多數是被壓死的,如何防止房屋坍塌,就成了最有效的防震措施。日本從一九九六起三次修改《建築基準法》,規定商務樓八級地震不倒,使用期限要能超過一百年。

五、地震發生後,越早救援越好,由於地震破壞了交通,日本提倡居民首先應學會「自救」、然後是鄰里社區「共救」、最後才輪到政府施行「公救」。地震時,兼職救援隊員往往是救災的主力,政府每年定期對自願的兼職救援隊員進行培訓,合格者頒發證書,並獲得必要的設施和裝備。

提前十秒警告地震

此外,日本在科研方面花費大量財力,在各地建立地震監測點,一旦發生地震,該系統就能自動報警,讓人們提前採取措施。二零零八年六月十四日,日本東北部發生規模七點二地震,氣象廳利用電視提前十秒對民眾發出了預警,結果這次只有七人死亡,一百多人受傷。研究發現,如果主震區提前兩秒發出警報,死亡人數最多能減少25%,若能提前五秒,則可能減少80%的死亡。

日本研發的這套「緊急地震速報系統」的原理是,地震發生後會產生不同破壞力的地震波。一般破壞力較小但速度較快的地震P波先活動,接著才是破壞力大但速度慢的地震S波,兩種震波之間存在幾秒到幾十秒的時間差。當某地發生地震時,該地的監測儀一旦測到P波,就會自動啟動報警系統,讓當地人有幾秒到幾十秒的寶貴逃生時間,不但讓人有了心理準備,及時尋找有利地方躲避,而且還能緊急剎車、關閉核電站、化工廠、煤氣、水電等,避免次生災害發生。由於全國聯網,震央外圍的人就能有更多逃生時間,從而把損失降到最低。

如今日本在大力推廣這套報警系統,不但電視與其相聯,而且在建築物裡安裝喇叭,地震發生時地震儀會發出「十五秒後,發生五級以上地震」之類的警告,有的還跟電鈴、手機相聯,這樣大大提高了人們自救的能力。

藏身空間最重要

人們常問,地震來時躲在哪裡最安全?很多人認為躲在桌子、床鋪下最安全,然而曾在七百棟因地震爆炸而嚴重倒塌的建築物裡救人的美國國際搜救隊長道格卡普先生,卻給出了不同的答案:如果躲在桌子床鋪下,那裡傷亡率高達98%,而是要以比桌床高度更低的姿勢,躲在桌子床鋪的旁邊。因為桌子、床鋪、汽車等都無法抵擋下落物的重壓,而躺在其旁邊,往往還能找到一點存活的空間。

住在高樓的人從樓上跳下來絕不是上策,最好是趴在或蹲在承重牆的牆角處,如廁所、小廚房裡,遠離門窗,最好把被子頂在頭上。人多的時候不要去擠樓梯,躲過主震後應迅速撤至戶外。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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