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五類憶舊:一句話右派

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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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1年07月05日訊】我1949年「參加革命工作」,51年入團,56年以在職幹部身份參加高考,被某師範學院錄取。直到反右前,我一直認為自己在政治上是很過硬的。斯大林去世時,心情非常沉重,兩天茶飯不思。當時我在XX人民革命大學學習,對班上一些照舊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同學橫眉以對。

考上大學前,我是一名公安幹部。一年之後,因在班上調侃一句,被打成「反黨、反人民、反社會主義的右派份子」。一次課間休息,聊到人的生死,我順口插一句嘴:「你以為死比活著更可怕嗎?」當時我自鳴得意,以為這句話很俏皮。反右時,這句話被揭露,指控我對現實不滿,說「現在活著還不如死了好」。就因為這句話,我被打成右派。

起初我竭力辯白,哪知越辯越糟,說我狡辯,囂張,態度不好,要先打掉我的氣焰,於是我成為全校第一個被拋出來遭公開批判的學生。開我的批判大會那天,事前沒有通知我,直到「上燈戌時」,我班團支書突然叫我到某地開會。到那裏一看,我暗暗吃驚,因為此前全校還沒弄出過這麼大的動靜。只見廣場上臨時牽線裝了三四盞電燈,擺了許多靠背椅和條凳,會標是「XX反動言行辯論會」。「XX」是我的名字。

那時的批判會還比較文明,讓我坐在會場最前面的長條凳上,不低頭不彎腰,只在別人都發完言之後,指令我上台「做深刻檢查」。不是辯論會嗎?怎麼未辯論就先給我的言行定性為反動呢?但是我無比相信黨,相信毛主席,既然黨和毛主席說我錯了,那肯定是我錯了。因此,儘管對這個大會有意見,我還是揮淚泣血檢查自己,找家庭根源,找社會根源,找思想根源。

我校的反右開始得早,1957年6月《人民日報》那篇社論發表不幾天,我就不能參加團員大會了。暑假回家,居委會的幹部也很「關照」我,時不時找些雞毛蒜皮的事到我家來監看我。最後,給我的定性是「右派活動骨幹分子」,處分是「留校考察」。

被打成右派時,我未滿22週歲,1979年拿到母校華師那張不足百字的《改正通知書》時,已經44歲了,兩鬢斑白,22年最寶貴的黃金年華盡付東流。

補白:劉章新,1923年加入國民黨,27年任國民黨縣黨改組委員會常委,28年任嵊縣教育局長,53年任浙江嵊縣中學副校長。喻元周是劉章新的老同學、好朋友、老同事,反右時,揭批喻的大字報鋪天蓋地。喻原本希望作為校領導的劉能伸出援手,不料劉也上台揭發批判,宣佈與他劃清界線。喻元周最後被打成右派,開除公職,送街道監督勞動。那時我也是嵊中的一名右派教師,時為主管教學的副校長劉章新,視我如瘟神,避之猶恐不及,安排我雙倍的工作量(每週24節課),不發參考書,不發備課筆記本,故意刁難我,也不許我到外校聽課交流。我與劉共事整整22年,他沒有喊過我一聲「顧老師」,即使狹路相逢也視而不見。在他眼裡,我只是一個右派份子,不是一個有名有姓、有人格尊嚴的人。四十多年後,嵊中退休教師鄭祖傑於《嵊州日報》發文懷念劉章新,稱 劉從1957年到1961年,前後4年,每月從自己105元工資中勻出15元,無償資助一位新來的右派大學生。後來劉章新的女兒劉紫薇也以此為據,撰文紀念其父。筆者作為那個時代的一名嵊中見證者,必須指出,鄭祖傑提到的事實純屬子虛烏有,劉章新絕不可能幫助嵊中的任何右派。――顧海齡

――轉自《黑五類憶舊》第11期,焦國標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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