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2年11月30日訊】波士頓公共圖書館中文讀書會於日前繼續討論紅樓夢，以紀念台大中文系張敬(字清徽，貴州安順人)教授。主持人楊慶儀展示張教授寫給學生們的一副勉學對聯：
身只此身﹐要珍重留待家國用
學須便學﹐莫等閒白了少年頭
楊慶儀說， 張老師本身雖是一位多愁善感的詩人和學者(詞曲及戲劇學專家)，是「紅樓夢裡人」﹐可是對學生卻是特別的關愛、鼓勵有加。她常告訴學生，要活到老學到老，就是跌倒了，也不可以消沉，要站起來。張師一生熱愛文學、家國。生前談到日本的侵略、殘殺無辜華人，以及為國犧牲的巨大數目的軍民，包括當年十萬青年十萬軍、投筆從戎 去無回的同窗在內，每次可以感到她心中的沉痛之情。
楊慶儀特別傳發了釣魚臺為中國領土的複印史料，作為對張老師的懷念和敬意。
接著就請書友朱大昀發言。朱先生認為紅樓夢這書從清代至今，百姓也講，大作家大學者也講，講的人太多了﹐實在不容易翻新。他例舉了楊絳、張愛玲和李渝三位出色的當代女作家也都討論過紅樓夢。他說張愛玲寫「紅樓夢魘」， 研究紅學，觀察細膩，頗有見解，可惜寫得太散漫了。
再說楊絳，在99歲時 寫了一篇「漫談《紅樓夢》」的短文，文中提到她不同意現代某些紅學家的傾向。現代紅學家的一般傾向都認為曹雪芹前八十回寫得好﹐而把高鶚的後四十回貶得一無是處﹐其實未必。她舉例說曹雪芹也有敗筆﹐高鶚也有妙筆。楊絳又引文舉證榮國府、寧國府不在南京而在北京。她說：「因為北方人睡炕，南方人睡床。大戶人家的床，白天是不用的，除非生病。寶玉黛玉並枕躺在炕上說笑，很自然。如並枕躺在床上，成何體統呢！」由此肯定榮府甯府和大觀園的地點在北京，而不在南京。楊絳的意思大體上是對的，但是在紅書開頭，從冷子興和賈雨村的對話中，明明說是在金陵( 南京)。此外書中還有幾處竟然說是在長安呢。可見作者寫故事的地點究竟是在北方呢還是南方呢？竟是含糊兩可，既南又北的了。
朱先生著重提到紅樓夢似乎有意回避描寫女人的腳。他說讀紅樓夢：「使人們弄不清那些美女究竟是大腳還是小腳。這一點，張愛玲和楊絳也都已經注意到了。早在『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中，對晴雯和尤三姐都有小腳的描寫。可是在後來通行的一百二十回本中，幾乎都被刪除了。實際上，現在的整本紅樓夢總共只有數次直接提到女人的腳，而且都是很不重要的，這是中國古代小說史中的一個很特殊的現象。那麼究竟紅樓夢中的美女是大腳呢還是小腳？一般推測，既然是金陵十二釵，南方漢族閨秀，當然該是小腳。可是據考證，作者曹雪芹上代是滿清八旗「包衣」早已滿化了。滿人是不纏腳的，那麼他筆下的那些女子原型 又更可能是大腳的了。
朱先生還舉例說，紅書中曾寫到中秋節賈政給賈母講的一個笑話。(筆者按：此時書友蘇天眉立刻指出這個笑話出現在第七十五回。)
這個笑話提到一個怕老婆的漢子，被迫舔妻子的腳，立刻噁心得嘔吐。由此可見作者確是不太喜歡小腳的了。
朱先生推測作者如果把金陵十二釵勉強的寫成小腳，雖可吸引眾多漢族士子文人的興趣，卻會得罪滿清皇帝。反之，大群漢人讀者就會不滿。如此為難只好刻意不寫了。何況隱去大腳小腳的事，還可以模糊紅樓夢的時代。
至於紅樓夢中眾多的婦女的腳，那更是麻煩得很了。正如楊絳文中所說：「南唐以後的小說裡，女人都是三寸金蓮。北方漢族婦女都是小腳，南方鄉間或窮人家婦女多天足。」 如此這般，劉姥姥若是叢北方農村來，恐怕倒是小腳。至於紅樓夢裡的粗使丫，也得看她們的各種不同來源，也非都是傻大姐那樣，會是兩隻大腳叉。
書友朱還提到紅樓夢的插圖和有關繪畫，其美女是從來不露腳的。是否畫家們體會到了曹氏的苦衷呢，還是僅僅由於傳統仕女畫一般都不露腳呢？名女作家李渝在她的「拾花入夢」一書中，收集了許多畫紅樓夢的版畫，其中有一幅楊柳青(地名，在天津附近)一位農民畫家的「平兒理妝」在那幅畫裡，美貌的平兒竟然伸出了一隻大腳來！這大概是由於現代農民無所顧忌，任意創作。至於紅樓夢裡的平兒究竟是大腳， 抑或小腳，還仍然是個謎團？！
讀書會將結束前，書友們也談到並懷念各自的老師們。並浩歎當年文化大革命時，有些學生鬥爭或出賣自己老師的悲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