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汗青:紀念擇善而行的勇者曾憲梅

趙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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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08月08日訊】2012年8月14日是曾憲梅逝世11週年紀念日。13年前我們相識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1999年7月24日,與曾憲梅相識的那一天,對於我們倆來說都稱得上非比尋常。

1999年7月22日,中國政府通過電視節目宣佈法輪功為非法,激起了法輪功學員們赴北京講真相的浪潮。當日傍晚飛往北京的航班延誤兩個多小時,大約19位法輪功學員因為被查出 「赴京為法輪功鳴冤」的旅行目的被扣押。我是其中之一 。

當一個政府不依照法律辦事時,老百姓隨時可能陷入不可預知的危險。據警察後來透露,中共在宣佈禁令的同時,已做好抓捕法輪功上訪者的準備,我們是自投羅網。

我們被警察從大連飛機場的候機室劫持到了派出所的滯留室。不但警察沒有解釋到底根據哪條法律剝奪我們的旅行自由,相反,我們被逼著回答他們 的問題。他們的問題更是稀奇,問誰是進京上訪的組織者。事實上,雖然我們都購買了赴京的同一航班機票,但此前大部份互相並不認識,也有幾個人是一起結伴而行的。

為法輪功進京上訪無疑使我們這些人的命運在一夜之間發生劇變。中共就像一個長著陰陽臉的怪物,從這一天開始,所有試圖講述 「法輪大法好」者都不得不面對中共的凶相,隨時提防被它奪去自由甚至生命。「法輪大法好」從此從中共掌控的媒體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中共對法輪功連篇累牘的誣蔑和謾罵。

我們這群法輪功的修煉者,不管以前的生活狀態如何,無論曾是專家、官員抑或平民百姓,不管以前對於法輪功有何親身感受,自1999年7月20中共對法輪功變臉後,所有不跟著中共對法輪功變臉的人,都不得不面對中共因此製造的各種麻煩。

我們被劫持後被持續審問,如果我們對法輪功的看法與中共不一致,就會被恐嚇,而且晚上不讓睡覺。他們擺出一副不問出他們所要的結果誓不罷休的架勢。但遺憾的是他們要找的組織者根本就不存在。中共揭去了罩在頭上的面紗,已失去合法政權的一切特徵,露出地獄小鬼般凶惡的面目。

一天兩夜的時光從來沒有這麼難熬。當陽光重新照進這間恐怖的滯留室時,隨著一陣鑰匙的響聲,警察把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婦女關了進來。

她介紹說,她叫曾憲梅,也是因為到北京為法輪功說公道話被劫持到這裡的。但我心裏卻不太相信。原因是她進來時帶了一個發卡,而我隨身攜帶的一切都被扣留了,連一 張紙片都沒能帶進來。

在被警察持續的盤問和刁難後,我感覺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個黑幫的魔掌中,警察正伺機對我們進行構陷。我對在這裡遇到的新面孔都保持警覺,對陌生人的信任度幾乎降到最低。曾憲梅被我當成 「特務」提防著。

我不信任她還有一個原因: 她 睡覺時手總是捂在肚子上,有一個獄友猜測說曾憲梅捂著的可能是一個竊聽器。懷疑像一個魔鬼,當它看到我的心被它控制而猜疑時,一定忍不住狂笑。

天氣悶熱,汗水不時從後背流下來。

我和一位獄友正在用力撕開一塊扔在地上的抹布,想洗淨後擦擦汗。這時,隨著一串鑰匙的響動,一個老大爺提著一個鐵桶向門口走來。他哈腰從桶裡掏出幾塊饅頭,從鐵柵門上的一個小口裡遞進來,嘴裡吆喝著: 「吃飯了!」

這裡的一切極其陌生,但是老大爺從鐵柵口投放冷饅頭的一幕卻如此熟悉。我腦中閃過小時候看過的一部電影裡的鏡頭。國民黨監獄 「渣滓洞」裡就是這樣給那些被關在裡面的中共黨員投放食物的。在看電影的時候我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長大後為了向政府說一句公道話也會享受到那種可怕的待遇。

在歷史上是否發生過渣滓洞那樣的故事尚待考證。即使電影裡反映的情節有一定的真實性,那也不過是為了說明國民黨不人道,況且當時的歷史背景是國共內戰時期,涉及敵對雙方的鬥爭。而我們是一群普通的老百姓,只是試圖向政府反映情況,怎麼就被當成敵人對待了呢?

我就著鹹菜吃了一點硬饅頭,想著自己享受的 「渣滓洞」待遇,感慨時空變換。我發現曾憲梅大姐沒有吃飯。原來已過花甲之年的她,戴的是假牙,而那些剩饅頭堅硬的像石頭。

我和同伴們將饅頭外面的硬殼掰開,將裡面比較鬆軟的部份給曾憲梅大姐吃。我當時想,即使曾憲梅是 「特務」,我們也要善待她,否則我就不是修煉 「真、善、忍」的大法弟子。

那時我在心裏把自己當成大法弟子,在很大程度上還是出於對法輪功 「真、善、忍」價值觀的崇敬和嚮往。實際上,對於剛剛修煉法輪功半年多的我來說,離真、善、忍的標準還相當遙遠。但不管怎樣,我知道法輪功是教人向善的,而中共的鎮壓是違反法律的。

雖然我們都知道,如果肯隨便編個理由,比如,說自己不是到北京去為法輪功上訪的,或者自己並不了解法輪功,或者對法輪功的認識與當局一致,只要違心說假話就可以擺脫警察的糾纏,結束牢獄之災。這也是警察在連續的 「審訊」中有意無意透露出的政治形勢。但我們都沒有那樣做。

因為警察認為我們頑固不化,不肯與政府的宣傳保持一致,我們被一起轉移到亞洲最大的看守所-大連姚家看守所。

到了大連姚家看守所之後,我和曾憲梅被奴役勞動時分到一個組,在幹活的間隙,我問她為啥睡覺時總是用手捂著肚子。她的解釋讓我感到異常慚愧。

她說,因為聽說去北京上訪的學員很多都在北京被抓,有的露宿街頭,很多人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她身上帶了一點錢,準備到北京後接濟那裏的同修。她進來時,看守對她搜身不是很嚴,就把錢帶進來了。她睡覺的時候有意把手放在肚子上避免讓監視器照到她身上帶的錢,因為夏天衣服穿得很單薄。

曾憲梅對大家都很謙和,我至今不知道她是否察覺到我曾經對她的懷疑,更沒有機會請求她原諒。

在被行政拘留的19天裡我和曾憲梅經常能見面,那時的環境和後來的刑事拘留相比還算寬鬆。每天的勞動量不是那麼繁重,只是幾乎每天都被逼著看一些攻擊法輪功的電視節目。之後,我因為拒絕寫放棄信仰的保證書,直接被關進刑事拘留所。遭受了更嚴重的迫害。

在經歷了一個多月的牢獄之災後我被放回家,被監視居住。因為看守所裡被關押的法輪功學員越來越多,人滿為患,先前被抓的人被釋放,不放棄信仰的都被監視居住。中共的看守所延伸到了法輪功學員的住家。共產黨已經把中國變成了一座大監獄。

在從看守所被放出來之後,我和曾憲梅見過幾次面,知道了她修煉法輪功之前的一些情況。她畢業於北京大學,是高級知識份子。在修煉法輪功前疾病纏身,修煉法輪功後不僅無病一身輕,人也變得更樂觀和開朗。

2001年8月初的一天,我接到曾憲梅的電話,她說朋友們想聚一聚,不知道我是否有時間。我手裡拿著電話,心裏卻在猶豫著。

在經歷了1999年的那場牢獄之災後,我知道修煉法輪功的朋友們聚會有多大的危險。當時政府規定,只要兩個以上的法輪功學員在一起就是非法聚集,就觸犯了中共的法律。當然這樣的法律備受質疑,因為如果一個家庭裡有兩位以上的成員修煉法輪功,那麼就意味著他們一家人在一起吃飯也成了非法聚集了。中共在開始迫害法輪功後出台了不少類似的法律法規,不僅荒唐,而且都稱得上是反人類的惡法。但這些惡法都被當成法律被各級部門執行著,使中國的社會氣氛相當恐怖。

我對電話另一頭的曾憲梅說,不要等我,如果一個小時後見不到我的話,就是我不去了。曾憲梅當時就說,如果你想去的話,現在就得作出決定,她說可能不會等那麼久。我對自己猶豫不決又不直說的虛偽做法感到慚愧,我搭上出租車,直奔聚會的地點。

在去往約定地點的路上,我看到一輛從身邊駛過的大卡車上寫著: 「 揚起我們的信心」,我感覺這句話像是曾憲梅對我說的話一樣,跟我當時的心情非常吻合。

在聚會上我見到了幾位久違的同修,我被他們純淨的心所感動,也看到了自己在修煉上的差距。沒有想到的是,這竟是我與曾憲梅的永訣。

在我們相聚後不久,傳來了一個噩耗: 當曾憲梅在女兒家做家務時警察破門而入,再次將她綁架。之後五天內,她佈滿傷痕的身體躺在大連西崗區公安分局的一樓地面上,當局說她跳樓自殺。

但曾憲梅的家人對她的死因極度質疑。他們從曾憲梅的屍體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判斷,曾憲梅是在經歷五天五夜的酷刑折磨後再被從窗口拋下,以製造她跳樓自殺的假象。家屬從醫院的病例得知,曾憲梅在被送到醫院時還沒有嚥氣,當局一方面阻止曾憲梅家屬在她活著時見到她,同時又不實施任何實質的搶救,使曾憲梅失血而死。

在被拖延三個多小時後,家屬終於見到了曾憲梅血跡斑斑的屍體,而曾憲梅生命的最後時刻都經歷了甚麼,成了深愛著她的親人們永遠無法瞭解的秘密。

這樣一樁慘絕人寰的殺人慘案的凶手至今仍然逍遙法外。曾憲梅被迫害致死後,中共當局不僅沒有向曾憲梅的家屬交待她被迫害致死的調查結果,相反,當地警察卻對她的家人實施嚴密監控,以阻嚇他們為死者申冤,以掩蓋曾憲梅的死亡真相。

曾憲梅的老伴張澤源先生於2001年9月1日在明慧網上發表的血淚投書《我老伴曾憲梅五天內被迫害慘死的事實經過》中寫道:

「我們真的無法相信,幾天前還是一位健康、樂觀、開朗向上並一貫善待別人的老人為甚麼慘死?老伴當時的遺體真是慘不忍睹:白布下蓋著的赤裸全身的她,頭部被紗布裹著,在小腦部位可見拳頭般大小的血跡,證明此處有傷;右眼圈黑腫的嚇人;前下顎靠下嘴巴的中間部 位靠裡2~3公分處有一塊圓型紫黑點,直徑大約1~2厘米;右肩上面大面積紅腫並中間小面積脫皮;身上在右肋、左腰部、右胯部均有紫青色傷跡;而手背紅腫且高高突起;再往下看,左腿下方用一塊紗布蓋著的破口(紗布上帶血),兩腳背紅腫並伴著多處小裂口等外傷,並且我們還在洗手間的垃圾桶裡拾到了老伴的血 衣。相信凡見到屍體、見到那些不同部位、不同大小形狀傷跡的人,對我老伴的死因會一目瞭然。」

曾憲梅的老伴悲痛地寫道: 「8月14日下午,我女婿李向民從別的渠道得知我老伴在西崗分局出事了,馬上同其哥趕到了西崗分局,時間約下 午三時10分左右,向分局辦事人員要求見岳母,並要求到搶救現場,而辦事人員說需要請示領導,讓我們等待,並一直置之不理,而後我接到女婿的電話知道老伴出事後,約4時50分趕到西崗分局,得知老伴在醫院搶救,而後我們又到政經保科,由曲科長接待,說請家屬放心,醫院正在組織全力搶救,並認為我們家屬不適合去,怕會影響搶救工作∙∙∙∙∙∙ 從家屬趕到分局,到分局同意我們到醫院搶救現場一直拖延了三個多小時。」

他悲憤地寫道: 「在因前述原因我們沒能及時趕到搶救現場的巨大遺憾之中,突然想起看看醫院的搶救記錄時,院方有關領導稱正在整理,後在我們的追問下,一 位女醫生向我們介紹道:下午一時十分左右由公安分局將人送來,五時十分左右死亡,併進一步得知這所謂的「全力搶救」竟是既不輸血,也不拍X光片及CT片, 僅靠我們去時看到一個小吊瓶(吊瓶裡的水是滿的!)及一個氧氣瓶。試想這位被分局關了五天五夜,並大失血的六十餘歲的老人竟在搶救過程中幾個小時不給她輸 血,她僅靠自身又如何能延續自己的生命?!」

曾憲梅,這個正直善良的老人,僅僅因為修煉法輪功被中共殘忍虐殺,至今已經11年了。中共體制在它 「偉、光、正」的外表下,13年來,不僅日復一日地持續對法輪功進行造謠中傷、對法輪功修煉者實施殘酷虐殺,更令人髮指的是,這些顯而易見的真相至今仍被刻意掩蓋著。

中共為了維持它的政權,至今仍在踐踏著中華兒女的良知和生命,繼續編織各種各樣的謊言欺騙民眾。

在薄王案爆發後,中共仍在試圖掩蓋其中所涉及的薄熙來因迫害法輪功而發跡,以及其積極參與迫害法輪功所犯下的罪行。曾憲梅的冤案發生在薄熙來執政大連時期,曾憲梅被虐殺的慘案掀開了 「血債派」幹將薄熙來所犯罪行的一角。

曾憲梅,這個身材並不高大,總是笑容可掬的老人,雖然離去11載,仍是照亮我生命的一束耀眼的光芒。她擇善而行的從容照出了我在面對邪惡的張狂時所顯露的猜疑、怯懦、虛偽等陰暗情緒,使我有勇氣驅逐它們,在生命中充實更多的真、善、忍。

在曾憲梅逝世11週年之際,我流淚寫下這篇悼文,追憶我們13年前相遇時的點點滴滴,感念她高貴的靈魂所照亮的光明人生。

如果曾憲梅的家人能夠看到這篇文章,希望能在祭奠曾憲梅逝世11週年的時刻,帶去我對她的緬懷和敬意。

願曾憲梅在天之靈安息,盼曾憲梅的冤案早日昭雪!

附曾憲梅女兒在明慧網上發的悼文。連接如下:
http://www.minghui.org/mh/articles/2001/9/1/1582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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