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東南隨筆】沒有老百姓,祖國甚麼都不是

文:錢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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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帖文,在網上沒瞧見啥響動,卻被新華社廣為轉播,《人民日報》也做了專題報導。至於其它「聞風而動」的官媒,就更不必說了,此帖題為:《沒有了祖國你將甚麼都不是》。

讀罷這篇被塞進眼簾的帖子,油然而生的是一種感慨:想當初,不去說毛澤東的那些文章,也不說進了「四人幫」的張春橋、姚文元之類,即便往下,「王關戚」、林傑、梁效、羅思鼎、石一歌甚麼的,那些文章無論你如何反對它,都還可圈可點,至少霸道中還有相當專業的理論水平與文字組織能力,絕不是現在那些越寫越空泛、越寫越低劣的文字可以相提並論的。

如今真可謂「黃鼠狼生老鼠――一代不如一代」:石一歌中並不起眼的打雜嘍囉,便已戴上了「文學大師」之桂冠;而北京大學的「孔三媽」,憑著潑婦罵街的粗言垢語就能躋身「著名教授」行列;就連那些個「斗大的字認不得三籮筐」之類,如「司馬大師」、「成龍大哥」等,也都在文化店堂裡混得盆滿缽滿名利雙收。尤其是今年以來,官媒發動了一波又一波輿論攻勢,所展示的理論之蒼白、思維之淺薄、氣勢之橫暴,令人乍舌。人們不難發現,那只社會主義的筐裡已經沒甚麼真材實料,只剩下赤裸裸的暴力威脅和掩蓋不住的利益宣洩。

馬克思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中說:「批判的武器當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質的力量只能用物質力量來摧毀;但是理論一經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理論只要說服人,就能掌握群眾;而理論只要徹底,就能說服人。所謂徹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如今,長期的實踐已經檢驗證明那個蔑視「人本身」的理論不能「說服人」了,「掌握群眾」也隨之化作泡影,權力只能靠「武器的批判」也即專政力量來「維穩」。玩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就連這樣一篇初中生水平的帖子,都被新華社、《人民日報》奉若至寶,我想,老毛在天之靈若是看了這陣勢,恐怕不被氣瘋也得氣傻了。

不過這事兒也賴不得別人,恰是老毛自己一手奠定了這局面。老人家當初開了個「座談會」,大講「下里巴人」文藝, 須得「手是黑的,腳上有牛屎」才能算改掉了「小資」脾性,也即「卑賤者最聰明,高貴者最愚蠢」吧!照他指引的路子走下來,不僅中華文化漸入泥沼,就連人種都在日益退化。誰若要做真正的無產階級文藝家、理論家,上須得像郭沫若那樣,宣佈以前所有文章都只配燒掉,專寫阿諛奉承之詞;下須得如「老大紅衛兵」,把 「滾你媽的蛋」之類「國罵」譜上曲子用高音喇叭滿街唱。似乎這才符合馬克思《共產黨宣言》裡那個「要廢除宗教、道德」,「要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之「主義」。

像《沒有了祖國你將甚麼都不是》這篇帖子,標題本身就有悖馬克思的主義,《宣言》裡不是白紙黑字印著「工人沒有祖國。決不能剝奪他們所沒有的東西」的麼?成天扛著馬克思大旗亂搖的,怎麼盡幹些閹割馬克思的事兒呢?就算老馬也屬於「西方那一套」,毛潤之不也說 「凡是社會主義,都是國際的,都是不應該帶有愛國的色彩的」麼?就不去重溫「讓日本人多佔地,才愛國」之類的話語了。你們當然有權利揚棄他們的說教,無妨公開宣佈說他們錯了,你們要改邪歸正。但你們的利益決定只能「打著紅旗反紅旗」,人品就顯得很不地道。

再說了,祖國能「沒有了」嗎?癡人說夢!我們祖祖輩輩生於斯長於斯之地場,杜甫早就吟唱過「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生」的。每一個朝代,當它在中華大地上經歷 一番血雨腥風,將祖國幅員裝入私囊時,都會祭起「奉天承運」之牌匾,以祈江山永固福延萬世子孫。兩千多年來,這「國」僅大破就有二十多次,其中包括成吉思汗、努爾哈赤這樣兩次異族入侵。每次亡掉的只是朝廷,「城頭變幻大王旗」而已,祖國依舊還是祖國,何曾有過「沒有了」的時候?你們不是還起勁地謳歌數千年唯一延續不斷的「中華文明」麼?現在又杞人憂天拿「沒有了祖國」這個偽命題說事,醉翁之意不過是保住對那壺酒的所有權而已。

沒錯的是:「任何時期的社會動盪最受傷害的就是老百姓」。但誰才是導致「社會動盪」的推手呢?老百姓種的一畝二分地,你們要去「徵用」;老百姓住的房子,你們要去「強拆」;老百姓賣個三瓜倆棗,你們要去「城管」;你們把地價炒到舉世最高、房價抬到天下最貴,老百姓無端就成「房奴」了;暫且不去細說教育、衛生之負擔。老百姓只能聽你們准聽的歌、看你們准看的戲,讀的書報、看的影視,都由你們指定;就連發個微博、短信甚麼的,你們一不高興就刪帖、封賬號甚至關進大牢。等等,等等。喪心病狂地與民爭利之時,怎麼就不想想「社會動盪」,就不想想「受傷害的就是老百姓」呢?

小韓寒曾寫文章 《我的祖國》,開篇就說:「我的祖國已經越來越顯現出浮躁,狂熱,悲哀,迷茫的氣息。社會在財富的迅速積累下,糜爛與墮落,國富民衰的跡象越來越明顯,各級政府處處想著與民爭利,社會兩極分化異常嚴重。富人們肆無忌憚的忘乎所以,窮人們走投無路般的苟延殘喘,青年人的思想在社會的約束中扼殺,中年人的幸福被居高不下的房價擊碎,老年人的健康被日益污染的環境毀滅。學術界一潭死水,文化界死水一潭,政治界腐敗墮落,娛樂界本著娛樂至死的精神,麻痺所有還有一絲想要抗爭與改變的人們,所有中國人都在爭騙搶奪,生怕自己被別人擠下去。高油價,高房價,與民爭利的地方政府綁架了整個中國的向前發展,弱小的人民只有在網上穿著馬甲,搞笑娛樂,無奈自嘲,解構雷人。這便是如今國家最大的可悲。看似表面的歡聲笑語一團和氣掩蓋著深深的悲哀。看似繁榮向上的祖國,卻處處充滿了不可預測的危機。作為一名普通的中國年輕人,我擔心未來的國家會像虛幻的巴比倫之城一樣在頃刻間坍塌毀滅。所以,我親愛的祖國,請你不要繼續墮落了。」

今日中國問題之癥結,不在於領土主權之維護,也不在於反腐舉措之嚴厲,更不在於唱幾首動聽的兒歌去哄老百姓。要害的問題是,統治階級與被統治階級離心離德已經到了極致!說點別的,做點別的,以便轉移視線,恐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至於那些事關外國的謊言,我們從小聽到老,好幾十年了,早就耳熟能詳知道全人類都在「水深火熱」中煎熬,只有我們是「泡在蜜缸裡」。我們年輕時就磨刀霍霍發誓要去「解放全人類」了,還需作者這等「初中生」來調教?如今耳朵聽出糨子了,眼睛也看得老花了,經驗只有一條:啥時候央視等官媒不嘮叨人家家裏的事了,那裏的日子一定好起來了;也已經明白,誰家的雞不下蛋、狗不拉屎,那一定是美國鬼子玩弄陰謀詭計給害的!何須作者再來說三道四?只不過不難看出來,作者如喪考妣的是薩達姆、卡扎菲之類獨裁者的倒台,根本不在乎在他們的統治下老百姓被剝奪了多少自由與權利。多少年來,地球上每一個專制、獨裁政權土崩瓦解,中國大地上就會響起一陣哭嚎。更有甚者,共和國兩次對外出兵,一次是救金家王朝於水火;另一次則是救殺人魔王波爾布特,因為他僅華人就殺了30萬!共和國物傷其類之態,地球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唯有統治層及其御用文人。

若要說點正理,作者所謂「只有祖國強大穩定才是我們老百姓幸福自由的前提」,其實是因果倒置本末顛倒。此論並不新鮮,去查查史料,無論墨索里尼、希特勒還是東條英機,這正是他們曾經高調宣傳的主旋律!現今中國,在權力的放縱與支持下,一夥利令智昏的「鷹派」正在聲嘶力竭地鼓吹軍國主義,妄圖把中國推進法西斯死胡同。對此,善良的中國百姓不能不提高警惕,識破他們的陰謀詭計,以免自己也被連帶著墜入深淵,就像二戰時日本、德國一樣。

我還想告訴作者和他的支持者:沒有了老百姓,祖國將甚麼都不是!而且只有老百姓都「幸福自由」了,才可能有祖國的「強大穩定」!不是甚麼「國家好,民族好,大家才好!」而是大家好,國家與民族才可能談得上「好」!當今世界,任何國家的國際地位,都只取決於那裏的國民在其國內的地位,而不是兵有多強馬有多壯糧草有多豐沛。這是人類文明經歷直至二戰血與火的洗禮才弄明白的道理,無論遭遇過並且還將遭遇多少困難與挫折,它已經融匯成為國際社會的認識主流,並無可避免地更加浩浩蕩蕩。中國唯一康莊輝煌的大道只是融入人類文明大潮,就算它是錯的也必須跟著它錯下去,而不是癡心妄想要做「中流砥柱」,這也才是「改革開放」之真諦。咬牙堅持抵制普世價值而侈談「改革開放」,充其量不過玩弄自欺欺人的伎倆而已,不可能有任何光明的前景。

我們學歷史, 還應當讀明白一個道理:幾千年人類社會囿於環境的限制曾經各行其是,這是無可避免的宿命。歷史已經證明,人類有能力擺脫這種宿命的束縛,於是才有今日之世界。我們理應看見我們的祖先在各行其是的世代曾經創造了輝煌的文化,積澱了豐富的文明底蘊;但也應該看到,當世界迅速融為一體之時,強烈的夜郎意識化作 「天朝帝國萬世長存的迷信」(馬克思語),頑固地游離於人類文明主流之外,拚死維護「野蠻的、閉關自守的、與文明世界隔絕的狀態」(馬克思語)。其根本在於統治者要保住自身利益,並不顧祖國是否遭難,老百姓是否深受其害。

馬克思曾斷言說「與外界隔離曾是保存舊中國的首要條件,而這種與世隔絕狀態在英國的努力之下被暴力所打破的時候,接踵而來的必然是解體的過程,正如小心保存在密閉的棺木裡的木乃伊一接觸新鮮空氣便必然要解體一樣。」煽動「落後挨打」之悲情是無聊的,卻有惑眾之奇效,義和團早就證明過了。在今日世界文明狀態下繼續煽動這種悲情就更無聊,因為它早就時過境遷,已不再具備「堅船利炮」時代那種條件。靠此類煽惑聚攏人心鞏固權力也不會有奇效,因為現在的中國百姓也與百餘年前大相逕庭,自身利益與權利意識都已經「初具規模」。要玩軍國主義、法西斯主義也得回到一百年前去玩,彼時至少還可以爭一下版權。如今再拿人家早已唾棄的玩意兒 可勁揮舞,除了遭人恥笑之外不會用其它效果。

現在官媒上喋喋不休的論說,包括這篇淺薄文字,核心所道無非不過「中國人不適合民主」舊腔調。如果無知,那麼無妨告知:那論調恰是「西方反華勢力」發明的!「八國聯軍」正是基於這種認識才在攻佔北京之後仍堅持「聖駕迴鑾」的!胡適先生1912年就在康奈爾大學校刊上寫文章批駁了這個論調,從21歲鬥到去世,他為此堅持了五十年。胡適1930年在《介紹我自己的思想》一文中寫道:「個 人若沒自由,國家也不會有自由:一個強大的國家不是由一群奴隸所能造成的。現在有人對你們說:『犧牲你們個人的自由,去求國家的自由!』我對你們說:『爭你們個人的自由,便是為國家爭自由!爭你們自己的人格,便是為國家爭人格!自由平等的國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來的!』」若知道「犧牲你們個人的自由,去求國家的自由」恰是孫中山的主張,而且恰是在蔣介石1928年國民黨三大上立孫為「國父」、並尊其所論為民國法律之後,我們理應敬佩胡公之膽識與勇氣。海峽那邊的實踐也證明了胡公之遠見,並不是「中國人不適合民主」,而是中國的政府懼怕民主,那會使他們大權旁落,暴利不再。

幾千年來,中國老百姓在自己的祖國從來就不是人,照魯迅的說法,只有「想做奴隸而不得」和「坐穩了奴隸」這兩個階段。當初外國人在自己家裏也不是人之時,中國或許還有些虛名在外;當人家在自己家裏當家作主了,中國就沒地位可言了。極其糟糕的是,我們的歷史告訴我們,每當面臨歷史的岔路口時,中國必定選擇最糟糕的那條路一直走到黑!究其根本,在於中國歷來就是屬於政府的,而不是政府屬於中國。甚麼時候中國人也能像防賊一樣防自己的政府,像管兒子一樣管住自己的 政府,我們的祖國才能真正地健康起來,昂首挺胸於世界民族之林!(轉自華夏文摘)

(責任編輯﹕ 澤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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