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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書法:清代書法(下)

  晚清的書法與中期相較,雖然大家不多,但碑學仍是方興未艾,這時篆書和金文勃興,漢、魏、南北朝的碑刻出土日益增多,對書法的影響仍起著極大作用。康有為認為,清代的書法有四變:康熙、雍正時,專仿董其昌;乾隆時,都競相模仿趙孟頫;歐陽詢的書法盛行於嘉慶、道光時期;北朝碑派又萌芽於咸豐、同治時期。這一觀點雖不十分準確,但大體上是符合清代書法因世推移的風尚。清代晚期碑學在書壇上佔了主要地位,使以學帖為主的書法家不得不正視碑刻上的書法,而碑學書法家也兼容帖學,這樣晚清的書法又出現了另一番景象。

  晚清書法以何紹基、趙之謙、吳昌碩為代表。何紹基的書法自成一家。他的草書成就尤其突出,楷書既醇雅又有唐人法度,精勁有北朝書法的氣象,隸書筆法穩健,古拙沉雄。他的行草是熔顏字、北朝碑刻、篆隸於一爐,恣肆而超逸,天真罄露。趙之謙書畫、篆刻都兼長,他的楷書顏底魏面,用婉轉圓通的筆勢來寫方折的北魏碑體,而且他的行草、篆、隸諸體,無不摻以北魏體勢,自成一格。何紹基、趙之謙對清代末期的書法影響極大。這時期的書法家還有張裕釗,他以北碑為宗,高古渾穆,用筆外方內圓,其楷書對後來也有一定的影響。篆、隸成就比較突出的是吳熙載,他篆書學習鄧石如,渾雄不足而清逸過之,可惜缺少個性,行草書純學包世臣,也缺乏創造。楊沂孫擅長篆書,方勁雄健。吳大澂善寫篆、隸,隸書平穩,面貌一新。當時寫篆書的還有徐三庚、莫友芝,都各有面貌。寫隸書的有俞樾、楊峴等。此外,翁同龢以寫行、楷著名,書法由顏入魏,蒼老平淡,筆力凝重,晚年也寫隸書,用筆極為凝練。

  清代末年,以楊守敬、吳昌碩、康有為、沈曾植等書法最著名。楊守敬擅長隸書和行楷書,對近代日本書法產生一定影響。吳昌碩,為清末書、畫、篆刻大家,對石鼓文下功夫最深,字形變方為長,講究氣勢;隸書亦別具一格;行書 「強抱篆籀作狂草」,融會貫通,開闢了新的境界。沈曾植書法學習鍾繇、索靖,更熔鑄漢、魏碑刻,晚年精於章草。沈曾植則在草書上獨闢蹊徑,對後來有一定的影響。康有為在書法理論上發揮了阮元、包世臣的崇碑觀點,著《廣藝舟雙楫》,對近代書法理論影響極大。他的書法亦植根於北朝碑刻,尤其是北魏《石門銘》,所以他的書法渾拙古勁,奇肆開張,有縱橫跌宕的氣勢,具有獨特風格。

  從清代書法發展情況,可以看到清代書法發展進程中碑學和帖學的競爭和消長。碑學的興起在清代是有客觀原因的:第一,清代知識份子為了避免文網,走上金石考據的治學道路,而這時漢、魏、南北朝碑刻不斷出土,人們除了證經考史之助外,碑刻上的文字也為書法提供嶄新的資料,使書法家的眼界頓為開擴;另一方面書寫篆、隸需要字字有來歷,清代文字學的成就為書法藝術提供了基礎,所以清代許多書法家同時又是金石學家。第二,篆刻藝術的發展,也給書法藝術的創新提供了條件。清代書法家多善治印,能將凝練蒼樸的金石趣味運用到書法創作中去,使書法有了金石氣,這些都是隋唐以來書法藝術中所不曾有的。第三,文人畫的發展使得繪畫的書法化更為濃厚。所以清代書法無論是用筆、用墨,以至章法都有所創新。

──轉自《世華網》(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