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愛

〈「兒子」似乎是延續「香火」的代名詞，然而，所要延續的，除了「香火」以外，或許還有更多上一代尚未完成的願望？！〉

走在學校的走廊無意間碰到小琪的爸爸，小琪是么女的同班同學，是個十分優秀的女孩──長得眉清目秀、能說善道，上學期還是班上的模範生呢！可是小琪的哥哥卻是個憂鬱寡歡、沈默內向的小孩，也常來聽故事。

「貓頭鷹，謝謝你；孩子們都好喜歡聽你講故事！」

「我也很喜歡講故事給孩子聽，和他們在一起是很有意思的！」

「唉！真不知為什麼，這兩個兄妹的差別這麼大。」

「爸爸覺得哥哥的表現不夠好？」

「他老是縮頭縮尾的。不像妹妹個性開朗、人緣又好。平常我不太管小琪的，反正女孩子嘛！不必要求太多；沒想到她反而表現得比哥哥好多了。」

「平常爸爸管哥哥比較嚴？」

「嗯！男孩子啊！」他歎了一口氣：「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這孩子就是教不會。」

「哥哥在課業上的表現不盡理想？」

「不過，他居然連數學難題都解得出來，憑這點就知道他的腦筋還不錯。」

「他真的很聰明！」平常碰到需要動動腦的時候，他總是轉得比別人快。

「所以我才更氣啊！」

「喔？」

「你想，他這麼聰明卻考得這麼差，不是不認真上課，就是考試時隨便亂寫的！」

他的音調愈來愈高亢：「每次一想到這就有氣；打他、罵他也沒用，好像故意在和我作對一樣，真是！」最後，還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像那天一大堆人聚在一起，小琪就大方地上去表演了一個節目；可是，她哥哥卻躲躲藏藏的，說什麼也不敢表演一下，真是沒用！」在我眼前不禁浮起了那對老是看著地上、小心翼翼的不讓別人碰見的眸子。

「爸爸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從來都不要求的小琪，總是表現得比哥哥好？」

「……。」

「平常很少責備小琪吧？」

「她很懂事。」

「是不是愈沒有期望的，愈容易得到肯定？」

「也許，她的空間比哥哥大許多……。」爸爸逐漸陷入沈思中。

「好像越得到讚賞的妹妹表現得越好，而總是責罰的哥哥卻表現得越讓人不滿意？」

「我知道爸爸是望子成龍，恨鐵不成鋼！只是如果您的讚賞能造就一個女兒，我想也應該能成就一個兒子的。」

「你是說小琪的好是我們稱讚出來的？」

「多少有一些吧！其實，哥哥一直很在意爸爸對他的看法。」

「喔？」

「你是不是曾經說過，他沒有大智慧卻有小聰明？」

「是啊！」爸爸有些不解我突發的問題。

「因為，有一天他問我：只有小聰明的人是不是很笨？」

「多少有一些吧！其實，哥哥一直很在意爸爸對他的看法。」

「喔」

「他怎麼會這樣說！」顯然爸爸很震驚。

「他說他是家裡最笨的人，所以常常被爸爸罵：他很羨慕爸爸抱著妹妹親熱的樣子！」

我看了小琪爸爸一眼，又說：「在他的心目中，爸爸似乎是遙不可及的；他渴望獲得您的肯定，讓他有往前走的信心，更希望能得到您的擁抱，讓他知道您是愛他的，有如愛妹妹一般！」

——轉載自台視文化出版社《我是壞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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