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長大

文/李苑芳(貓頭鷹圖書館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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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當兄弟失和時,老邁父母揮淚錐心;可是,失和的主因,卻總是源自父母的偏心。面對那個從小就搶走了父母所有的愛的頭號敵人,長大後怎麼還能「手足情深」呢?〉

「貓頭鷹,你的書可以借我看一下嗎?」
看哲雄這麼有禮貌的應對態度,實在很難想像出他就是那個被曾老師形容成「既粗暴又愛破壞東西」的小孩。

「哲雄,你很喜歡聽貓頭鷹講故事?」
「是啊!」
「在家裡媽媽常講故事嗎?」
「她已經好久都不講故事給我聽了。」他的臉黯淡了下來,「她說我都已經上學讀書了,不能老是叫人講故事給我聽,要自己看。」

他邊說邊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頭。
「可是,哲雄還是很想聽媽媽講故事?」
他點著頭低聲的說:「媽媽整天都在忙弟弟的事,根本不理我。」
「弟弟很小?」
「才不小呢!都上幼稚園了;一天到晚只會哭,他一哭媽媽就打我、罵我!說我欺侮他;最討厭他了,揍死他活該!」高亢的音調,透露出積壓甚久的不滿。

「哲雄覺得好委屈喔!」
「媽媽整天都陪他玩,對他說好好聽的話;可是一看到我就只會問『功課做完沒?』樣子變得好兇喔。」
「你喜歡媽媽怎樣對你?」

「像疼弟弟一樣。」她的目光投向遠方,好像這是一件遙不可及的夢想一樣……。

每個當老大的噩夢,好像都是起源於媽媽生下弟妹之時;雖然記得不久前媽媽還像抱心肝寶貝般的摟著自己,雖然自己還是一個需要人疼的小小孩。

可是,不知為什麼「從現在起,你長大了!」這句話,突然在那個紅鼕鼕的小人兒出現之後,就不斷的在自己的耳邊響起。然而掛上「哥哥」或「姊姊」名牌的意思,似乎是說自己將要失去某些本來有的權利,更甚至必須在一夕之間學會一些本來沒有的能力。

「現在你做哥哥了,不能老是哭著要人抱。」……雖然他做了哥哥,可是也只不過才大三歲而已!

「做姊姊的怎麼沒照顧好妹妹?」……可是她也還需要你的照顧啊!
「弟弟還小不懂事你要讓他。」……是不是叫「弟弟」的都可以永遠不懂事?
「你已經是姊姊了,還來煩我。」……如果她不要當「姊姊」,那是不是就可以煩你?
在做母親的心疼么兒的同時,能不能也想想在一旁等候多時的老大?

手足之間的爭執常令父母十分心煩,最常見的處理方法不是痛責老大一番,就是兩個都抓來修理一頓;但是,這樣的場面,明天是否還會重演?「兄友弟恭、相親相愛」到底會不會發生在自家的屋簷下?

其實,手足間爭的「標的物」往往只是「父母」罷了;孩子渴望父母的愛的心情,無論到多老都是一樣的。與其要孩子克制自己,不能表現出要爸爸媽媽疼的樣子;不如讓自己放開心胸,大膽的去疼愛那些「應該」長大的老大吧!

在你疼么兒的同時,也多疼疼老大;

一個人只有在被愛夠了之後,才有能力去愛人。然而,「說故事給孩子聽」對孩子而言,除了能滿足他的「求知」外、更能清楚的傳達「愛」的信息。

記得我在圖書館曾經聽到一個媽媽對吵著要聽故事的孩子嚴厲的說:「你上了一年級,已經認識許多國字了,怎麼還能依賴媽媽讀故事書給你聽?去、去,自己看書去!」言下之意,好像覺得只有小小孩才可以聽故事,生怕讀故事給長大的孩子聽,會害了他一輩子?然而,在許多世界名著中,經常會描寫到母親在昏暗的燈光下,讀著書給孩子們聽的畫面;也許,成就這些大文豪的,就是這些永難忘懷的溫馨畫面!

——轉載自台視文化出版社《我是壞小孩?》@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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