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蟀王：機場餐廳的女童工

【大紀元6月12日訊】前幾天到華南某地出差，返程時，飛機晚點。因時已中午，前來送行的業務同事請本蟀在機場餐廳吃頓便飯，順便把這幾天談判情況再過一遍。我們來到餐廳，看到它收拾的倒也乾淨，於是，便挑了個清淨的角落桌子坐下。須臾，一位元年輕的女服務員帶著功能表招呼我們。我們先要了壺菊花茶。趁同事在看功能表的功夫，本蟀一邊喝茶，一邊環視了餐廳。
　　
　　這是個中餐館，既有點菜的，也有賣份飯的，好像是那種專門爲那些等候飛機的旅客和送行的親友同事隨便填個肚子的那種大衆餐館。餐館約有百十來個座位，顧客卻只有一半，只見六七個女服務員穿梭似地忙於各個餐桌之間。考慮到上了飛機還有頭等艙的飯要吃，本蟀便點了個湖南煎餅，同事點了個牛肉拉麵和豆腐。等女服務員走了之後，我們就拿出筆記本，討論這兩天的談判情況，籌劃下一步的計劃。
　　
　　等我們談的差不多了，才發現菜還沒有上來。同事看看表，說服務員已經走了快二十分鐘了。在這種大衆化餐館，二十分鐘菜還沒有上來，算服務慢的了。同事說著就要去催服務員。本蟀勸他算了。反正飛機晚點了，我們又不急，等就等吧。於是，我們兩人就聊起這個地方的風土人情。
　　
　　然而，不知是同事餓了呢，還是出於當地服務怠慢而對本蟀感到歉意，他還是趁那個女服務員路過我們桌子的時候，催她快點上菜。“這些小姑娘，真不會做事兒，”同事報怨著，一邊看著在鄰座收拾餐桌的幾個女服務員。“看看她們，那幾個十六歲不到就出來幹活，能受的了嗎？”
　　
　　“什麽？她們沒有十六歲？”本蟀吃驚地問道。“這可是違法的啊”。
　　
　　國內某些企業使用童工的事情，國內媒體時有報道，但是外電報道更多，在國際勞工組織上還有人提起過，在歐美等國造成了惡劣影響。西方一些社會團體還以此爲理由，號召抵制據說是中國廠家使用童工生産的某些品牌産品。使用童工或利用第三者使用童工而提供的産品與服務，在不少歐美國家，是違法的，相關公司都要收到懲罰。因此，爲了保護其企業形象、避免受罰，歐美一些大的跨國公司及其在中國的下屬子公司，在與中國國內公司簽署供貨、服務等合同時，往往要在“陳述與保證”這節中，加上中方遵守並將一直遵守中國《勞動法》、現在沒有並且將來也不雇用十六歲以下童工的條款，違者將對外方或其下屬子公司予以賠償。本蟀對使用童工也十分反對，曾經拒絕買美國某個品牌的運動鞋，原因是有報道說這家公司在印尼、泰國等地大量使用童工生産鞋子。而另一家美國運動鞋廠家，則沒有發生這種事情。所以儘管這家廠家的鞋子比另外一個品牌要貴一些，本蟀還是堅持購買它的産品。後來，聽說這家美國公司在中國內地設立了廠家，不久也有報道稱它也使用童工，很讓本蟀傷心和爲難。
　　
　　不過，中國使用童工的情況，通常是在南方的經濟開放區的製造業，而且通常是在報道中，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童工。如今，同事說給我們端盤子的小姑娘們沒有十六歲，那豈不是說這家餐館公開在機場這麽矚目的地方違法雇用童工？那豈不是說本蟀在享受雇用童工的服務？按照不買使用童工廠家生産的鞋子的原則，這頓飯還要不要吃呢？
　　
　　“你的話當真？”本蟀知道，這位同事走南闖北，深入基層，對社會現實的瞭解遠比本蟀這個書呆子要深刻。但是，還是不由自主地問了他。
　　
　　“你不信啊？這麽著吧，蟀兄。我們打個賭。我說，給我們點菜的那個小姑娘，肯定沒有十六歲。待會兒她來了，我們問問她。她要是沒有十六歲，你請客；她要是有十六歲，我請客。”
　　
　　按照公司的規定，業務部門的同事負責報銷，所以不管輸贏，反正都是他請客。既然沒有什麽可以輸的，本蟀就同意問問那個女服務員。不過，不能讓他問，必須由本蟀來提問。使用童工的事情既然違法，老闆一定叮囑過童工們不能隨便承認，所以提問也要有點技巧。
　　
　　說話間，飯菜上來了。本蟀先和上菜的女服務員聊些不著邊際的話。這是在律師當堂反質對方證人時常用的手法：先用一些“無害”問題來鬆弛她的神經，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後，突然其來地單刀直入，她就會不由自主地回答問題。問這種問題時，不能問“開放性問題”，只能問“閉路性問題”。如果問開放性問題，比如“你今年多少歲？”這個問題要求提供一個具體年齡，這樣她就會有時間思考，而她一思考，就可能有時間編假話，就可能得不到真實的答案。如果問閉路性問題，比如“你今年有十六歲嗎”，因爲答復是“沒有”或者“有”，她就會不暇思索地說出來。
　　
　　“你們這裏不是湖南，爲什麽要做湖南煎餅呀？”本蟀問道。其實，這是個不是問題的問題。在紐約都能吃上揚州炒飯，爲什麽不做紐約炒飯啊？
　　
　　“老闆叫它湖南煎餅，我們就一起叫嘛，”小姑娘顯然不懂這個湖南煎餅的由來。
　　
　　“這可不行呀，小妹，你對業務可不夠熟練呀。”
　　
　　“我才來半年……”
　　
　　“你今年有十六歲嗎？”
　　
　　“沒有。”
　　
　　本蟀看了看同事。他向本蟀投了一個得意的眼神。回頭再看那位童工時，她面部表情有些緊張，好像覺得說漏了嘴，轉身就走了。
　　
　　同事和本蟀一邊吃飯，一邊感歎。這位小姑娘，2004年4月還沒有十六歲，但是她已經在餐館裏面工作半年了。也就是說，她去年十五歲的秋天來這裏工作的。就算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估計她也就是初中沒有畢業就出來工作了。在城市裏，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正是天真爛漫、充滿幻想，還在父母懷裏撒嬌，連自己的生活都不會料理。可是，在這個餐館，這些童工被迫輟學、外出打工掙錢、補貼家用，小小年紀就背上了生活的沈重包袱。國家和政府三令五申禁止童工，相關法規早就頒佈了，怎麽在機場這樣的地方，居然就有人公開雇用童工？
　　
　　“這些老闆們真缺德，怎麽就忍心雇用童工呢？是不是童工膽子小、工資便宜、好使喚？他們膽敢這樣公然違法，就不怕別人舉報嗎？”本蟀忿忿不平地說道，再一次環視了餐廳的那些女服務員。的確，除了一兩個帶班似的服務員成熟一些，其他的長的都和剛剛承認沒有十六歲的女孩子一樣，娃娃臉，纖細的身材還沒有發育成熟， 眼睛裏還有種不知所措的神態。
　　
　　“你可不能這樣看啊，蟀兄。”同事喝了口牛肉湯，然後說，“在那些貧困山區，父母領著女兒到城市來，是跪著請那些老闆收下她們。在機場餐館工作的這些小姑娘們，還算是命好的。這些農村的女孩子們，長相端正一些的，都被拐騙到卡拉OK、髮廊、桑拿，受的苦更大。說真的，這個餐館的老闆肯收下她們，還算是積德呢。再說了，這也不一定是老闆的錯。這些童工可以向表姐、表哥借身份證，他們父母也可以花錢弄個假的身份證，說是二十歲了，老闆怎麽能看出來呢？要是有人告發了老闆，最多罰個款，辭退這些小姑娘。可是，她們完了到哪里去？不是逼她們去幹桑拿嗎？”
　　
　　本蟀無語。登機的時間快到了，只好告別同事，走入安檢門。機場，是一個城市的大門。機場餐廳，聚集著祖國大江南北的旅行者，直接反映著這個城市的面貌。然而，在機場餐廳這個公衆地方，居然公開使用童工！告發，還是不告發？這是個問題。無奈，只得將時間地點人物列出如下：
　　
　　時間：2004年4月27日中午12:30許；
　　地點：江西省南昌市南昌昌北機場一樓餐廳；
　　人物：童工若干名。
　　
　　相關法律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第十五條規定：“禁止用人單位招用未滿十六周歲的未成年人。”國務院《禁止使用童工規定》第二條規定：“國家機關、社會團體、企業事業單位、民辦非企業單位或者個體工商戶（以下統稱用人單位）均不得招用不滿16周歲的未成年人（招用不滿16周歲的未成年人，以下統稱使用童工）。 ”
　　
　　以此紀念五一國際勞動節。
　　
　　2004年5月1日首發於天涯網站《關天茶舍》
(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