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夏令營——俺的一九八九之後(5)

樹林靜悄悄
老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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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樹林靜悄悄

王嬙一直沒有回信,正義也沒有回信,可張小光來信了。
小光的信寫得很簡單,只是說他放寒假,從哈市回佳木斯,路過我們縣城。屆時他想中途下車,到我家來看看。信中寫了他乘坐的車次和日期,讓我去車站接他。

到了日子,我去火車站。火車到站,小光從出站口走出來。他穿著一件白色羽絨服,顯得很精神。
我們坐上小客車去城裡,車上我問他:「現在學生們的思想狀況怎麼樣?」
他拍了拍我的大腿,意思是在車上不要談這樣的話題。

在城裡下了車。回家的路上,我買了一些小食品。
到了家,我跟妻子介紹說小光是哈市的一個文友,順路來看我,並說小食品是他給孩子買的禮物。妻子沒有不高興,寶寶也一下喜歡上了小光。

吃過了晚飯,我在鄰居馬大哥家借了一輛自行車,與小光一起去德寬家。
到了德寬家,德寬把老婆孩子打發去老人的屋裡,我們三個人開始密談。
張小光介紹了高校的學生的思想狀況,表示東歐國家的轉變,使大學生們深受鼓舞,九零年有可能學潮再起。我介紹了我們編印的報紙和準備有所行動的情況。
小光對報紙很感興趣。德寬拿出一張給他看,他看後說:「這份報紙非常好。我可以帶一些回去,在老家佳木斯市發一些,剩下的等開學我帶到哈爾濱去發。」
他接下來問,「民主中國陣線東北委員會」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他那是編的,嚇唬人的。
德寬說:「不過我想咱們真應該成立一個組織了,或許就叫民主中國陣線東北委員會。」
張小光很贊同:「好啊,可以成立一個核心組織,從事地下民運工作。上次運動的失敗,就因為準備不充分,太倉促。這次我們提前做組織和宣傳準備,積蓄力量,等待時機成熟了,就可以大幹一場,勝利就比較有把握了。」
我興奮起來:「是啊,我們還可以同境外的民陣總部取得聯繫,爭取他們在各方面的支持,包括經費方面的支持(呵呵)。我們內部可以分一下工,德寬負責農運,我負責宣傳,小光可以負責學運。如果把儒敏找到,可以讓他負責工運。」
小光說:「儒敏一直沒露面,我也不知道他的確切身份,可能這小子已經被抓起來了。」
我們繼續討論了一番成立組織的事,最後小光說:「組織肯定要成立,不過最好等一等。因為現在學校都已經放寒假,馬上就過新年了,立即開始活動有點不是時候。我們三月份返校,到時候咱們再聯絡。」

告別了德寬,濃濃的夜色中我們騎車返回城裡。
第二天早上小光走了。我給他拿了很多《民主導報》,大約有二百多張,送他上了火車。

過了些天,鐵生到我家來了。
他拎來半袋玉米□子,笑嘻嘻地說:「這是農村親戚送我的,剛磨出來的。給你嚐個新鮮。」
落座之後,他摘掉棉帽子,露出了油膩膩的幾捋頭髮。
我問他怎麼找到我家的,他說是德寬告訴他的。
他眼角的青痕已經消退了,氣色很好。說了幾句家常話後,他向我傾過身,小聲說:「那張報紙我仔細看了,太受鼓舞了!如果能跟你幹大事,我願意當馬前卒!」
同志啊,又多了一個戰友!我壓低了聲音說:「既然咱們都是鐵哥們了,那就實不相瞞,那張報紙是我編的,德寬幫助印的。如果你真心參與,非常歡迎你加入。」
鐵生激動得大嘴唇直哆嗦:「我加入我加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嘛!」
我也激動起來,對他說:「那你馬上去一趟德寬家,把他找來,咱們一起商量一下。」
鐵生痛快地應聲去了。

快傍晚的時候,鐵生帶著德寬來了。
我們一起出來,進了街上一家小飯館。
要了三碗麵條,我們邊吃邊談。我說:「我們要儘快成立一個組織。」
德寬贊同說:「那當然好啊,名正言順嘛,越快越好!」我示意他先不要大聲說話。
吃完了麵條,出了飯館,我覺得帶他們去我家不好,索性去城外的公園。

天已經很晚了,但月光皎潔。
我們騎車來到了公園。公園不大,只有幾個亭子和一片樹林。樹林裡避風,我們推車鑽進去。在一片空地,我們停下來。
月光透過樹梢照下來,地上的積雪被映得閃閃發亮。樹林裡靜悄悄的,氣氛被烘托得莊嚴神聖。
我問鐵生:「咱們要幹的事,弄不好要掉腦袋的,你不怕嗎?」
鐵生的臉被月光照得彷彿英俊了許多,他激動的回答:「我原來就對共產黨不滿,看了你們的報紙,又懂了很多道理,信念更堅定了。只要能跟著你,殺人放火,幹啥都行! 」
「好樣的!」我說,「那咱們今天晚上就正式成立民陣支部。咱們仨算髮起人。」
德寬連聲贊同:「好好好!」
我鄭重宣佈:「民主中國陣線支部現在正式成立!我們要積極活動,擴大組織,準備迎接新的民運高潮!」
鐵生上來握著我的手:「那咱們就是有組織的人了!」
德寬也說:「干了,義無返顧!」
冬夜的樹林裡,我們三個年青人熱血沸騰,準備大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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