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輝:童年.死亡.宇宙

林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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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25日訊】前段時間,從童年開始、後來消失的對死亡的恐懼感突然又開始糾纏著我。不久前,霍金來到中國演講《宇宙的起源》,同樣地讓我想起了我的童年。

自從有記憶開始,我便害怕死亡,時不時地想到人之必死就心碎,一直延續到16歲的一個突然的時間。先說說那個突然的時間。1986年我從縣初中畢業沒有考上本校的高中,那時政策是不允許復讀的,便通過一個遠房表哥的關係安插到一所鄰縣的初三去跟讀,還特地改了名字,非常地保密,那個遠房表哥就是那所中學的教導主任兼我這個班的班主任、語文老師。有一天晚自修,我坐在靠教室後門的座位,門上有個銀元大小的洞,我貼近那個洞眼向外張望,猛然發現一隻黑乎乎的大眼也正貼著洞眼外側向裡觀看,一剎那我彷彿被電擊了一下,內心一陣恐懼,然而自此以後,我對死亡的恐懼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在我幼小的心靈裡,我對星空是那麼的充滿好奇,對人的存在包括自我的存在是那麼的好奇與懷疑。我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便有一種奇怪的情緒,當有人具體地指稱我是由父母兩個人結合生下來的時候,我內心裡卻反常地予以否認,我總認為我不是人生產下來的。當然我明白自己的心理,我完全地承認自己是父母所生的事實,可我總覺得人應該來自更神秘的世界,來自看不見的抽像的事物。我在想那星空究竟都有些什麼,有多大,是怎麼產生的,又將會怎樣變化,將會走到哪裡去,我如何才能上去探個究竟。六、七歲的我自然還不知道「宇宙」這個名詞。

我的童年幾乎沒有小夥伴,更多的是一個人混沌地坐著。我幻想著回到過去,回到古代甚至更加遙遠的時代,幻想著到將來甚至遙遠的無法想像的將來去,那時我堅信時空隧道是存在的,只要找到了,我可以一側身就進入唐朝。

死亡啊,整整糾纏著我的童年和少年。我無法言說那是怎樣的一種驚恐和無奈。肝腸寸斷、五臟俱碎、身心冰涼都不能形容那種傷心。於是童年的時候我便抱有一種僥倖的幻想,在我死之前發明或找到長生不老的藥物,我強烈地需要存在下去,有所知覺與行動地存在著。當然我並不是怕死,在不久前的一個晚上,當詩人默默聽完我的故事後,他說這種對死亡的恐懼可能是出於對失去的一種恐懼,越是你這樣的人反倒越不害怕具體的死亡。或許他說對了一半。

宇宙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人類是如此的好奇。我想這不僅僅是因為一種求知的慾望,因為不瞭解所以更想著要去瞭解它;也不僅僅是因為無奈與痛苦,而轉向那不可企及的世界,去尋求心靈的另一個空間和力量的源泉。

我認為人和宇宙是不可分割的,人是宇宙的一部分,即來自人之外的我們所稱的宇宙。那些共同的元素構成了人類,我們的心便也因此與之產生著信息的對應。也所以我們本來是無限的部分,但卻在活著的時候成為有限的內容,而在有限的時候妄圖成為無限,或瞭解無限的真知,必將意味著有限的爆破。

哪裡是我們的家,宇宙才是我們的家,無限無界才是我們的家。當我們在地球上生存、建立國家,我們的無限性便幾乎趨向於零。我們必須在一個更加有限的社會中維持整體的有限性,我們的悲哀也就從此產生。

當地心說被推翻時,教會極其恐慌,因為這將推翻他們的地位。可是日心說照樣可以給世俗的暴君提供理論,所有的行星都是一圈一圈地圍繞著太陽轉,衛星又圍繞著行星轉。及至太陽系又圍繞著銀心轉。但太陽系、銀河系在宇宙中又是多麼渺小、多麼有限。如果宇宙還有一個宇心的話,那宇宙必定是要崩潰的,任何圍繞一個核心在轉的事物都掙脫不了它的有限性。

當科學家們發現宇宙其實是有開始的,我們的宇宙源自大爆炸或數次大爆炸,這僅僅是指我們所在的宇宙,而真正的更大的宇宙呢?它是無限的。它就是無。我們本身是來自無限的,本身也是這無的一部分,宇宙中的任何事物在無中是沒有任何等級的關係的。我看那些暴政、極權是如此的荒唐,如此地看輕著它們。同時我又對人類的終極未來是那麼的悲哀,因為只要還是人類,便擺脫不了這有限性,便還是有。假如霍金以及所有的科學家們,僅僅是在探索著那有限的有一個起點的宇宙,那麼所有的努力也只能是努力,只能讓人類離比自己更高的生命更近而已。

如果宇宙是無限的,那麼這無限又是來自哪裡?無限是來自無限還是有限?是的誰也沒有能力回答這樣的問題,因為我們本身就是有限,在我們活著的時候永遠不可能去回答,只要整個人類還活著(存在),也永遠回答不了。

如果宇宙是無限的,那麼便沒有誰來創造,是宇宙自己創造了自己。如果宇宙是有限的,那麼是誰創造了宇宙,有沒有一個上帝,雖然他可以不是任何具體的事物,只是一種力。而上帝又來自何處?所以在有限的人類中,即使有上帝存在,我們也是無法意識到上帝的存在,更不能感知到上帝的存在。我們所認為上帝的存在,那只是由於我們的弱小而產生的幻覺。

即使有這樣的上帝存在,它也不可能支配人類,這樣的支配是需要投入精力的,人類的渺小在上帝的力量內根本可以算是忽略不計的渺小。人類的過程中的希望在於人類自身。當然還有一種可能的希望,那就是比人類文明要先進的那些地外文明。可是地外文明也是有限的,它或許能給人類以一定的希望,也可能是痛苦和毀滅。我們那麼積極地尋求著地外文明,說穿了也不過是多了一個進步或衰退的過程,當然這過程足以讓任何一代人可以很容易地打發時光。

時間是什麼?時間就是宇宙本身,就是一切,一切就是宇宙。那些苦楚的、欣喜的、模糊的、清晰的人類的記憶就是因為時間的存在。時間永遠不會消失,沒有過去、現在和將來,時間對於人類來說只是一種屬於人類的記憶。我們有時候覺得時間過去了,又來了,向我們走近,又向我們走遠。它不是單線的,沒有形狀和流程,時間是一種虛無,籠罩著包含著一切。我們就是時間的一部分。

人類對死亡的恐懼,是因為人還活著,無法擺脫人類的有限性,他還在眷戀著有限的事物;而當人能免於死亡的恐懼,成為時間的一部分,卻是因為人類的先天的無限性在起作用。在一個人身上,這種無限性和有限性在折磨著人,當有限性占主導的時候,我們便沉迷於社會,當無限性偶爾抬頭的時候,我們便厭倦著社會,而當我們厭倦著社會時,我們又會害怕死亡的來臨,畢竟厭倦只是厭倦,我們無法失去它,也就是無法擺脫我們身上更大的有限性。

對於我們常常提到的人性,便是這有限性的集中體現,人性的悲哀和弱點是必然的,也正因此我寬容著一切;但人性的源頭有一定的無限性,有人稱之為神性,所以我們反對以人性的弱點來對付人性,也正因此我鄙視著一切,面對著一切。

我們在無限性中存在,又不斷催生、豐滿著無限性,而對於孩童來說,有限性的作用卻大為有限,根本的有限性是人類共同的有限性,更多的有限性是文化的有限性。我不喜歡在文章中引經據典,盡量以原生性的日常話語來說寫,就是看穿了這文化的有限性,並且不希望以有限催生更多的有限。也所以我更多的選擇沈默,盡可能地靠近問心無愧,我知道張狂和名利只是讓我們的有限性更加無藥可救,更加地貼近了肉體的感觀。

我們只是一個有限的人,我們的有限性會在不同的時間呈現不同的大小。在這不同的有限性中,存在著不同的社會和個人,構成的國家是有限的,人類是有限的,那些獨裁者妄圖建立他的無限威嚴和利益是多麼的可笑,它所謂的無限的力量又是多麼的不懈一擊,只要我們都以一顆有限的心去看穿它的有限,用我們人性中尚存的無限去逼出它背後的無限,那麼它有限的鋼鐵外衣便會脫落,而一旦浮現出它的無限性,無限與無限之間便沒有統治與被統治的關係了,於是我們就重新生活在服從於無限性的制約共存的有限中了。

所以,民運人士、法輪功學員、千家萬戶受迫害的民眾們,我要離你們遠一點,讓我的有限性離你們的有限性遠一點,只有保持著足夠的距離,我才能更好地愛你們,我們都是時間的一部分,我們需要互相之間的無序的無限。但是,民運人士、法輪功學員、千家萬戶受迫害的民眾們,我和你們站在一起,我們都是時間的一部分,都是有限性和無限性的一部分,都是死亡來臨之前和來臨之後的一部分,都是獨裁者鋼鐵外衣之外的無限的一部分,我必須要認真地愛你們,也就是愛自己,也就是愛著無。

(2006-06-22)

轉自《民主論壇》(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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