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小戎:悲愴的核桃——張林和他的《悲愴的靈魂》

歐陽小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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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1日訊】一粒麥子若是不死,便會結出許多籽粒來。

——《聖經》

我沒有緣分見到張林,但我和他夫人芳草是好朋友,和他女兒小安妮是好朋友。

人們只知道張林是個唐吉訶德,甚至連他自己也這樣評價自己。讀一讀《悲愴的靈魂》,就會知道他還是一位非常優秀的作家。如果從事職業寫作,他會是一位引領潮流的文學家。

但唐吉訶德畢竟是唐吉訶德,哪怕是寫作時,他還是位唐吉訶德。對他來說,無論是操長矛或是握筆,前方都永遠存在一個巨人般的風車。

《悲愴的靈魂》是張林先生的一部自傳,但這絕不是一部簡簡單單的自傳,它記錄了作者前半生的行動歷程、思想歷程、情感歷程,然後匯聚成一部靈魂的歷程。是以,此書名曰《悲愴的靈魂》。

人們也許有一百個理由來反對張林的行為方式,卻沒有一個人敢於宣稱:「我的勇氣和堅韌超過張林。」我敢斷言:在過去的二十年中,全中國沒有一個比張林受過的苦難還要多。此處所說的苦難,乃是靈與肉的雙重煉獄煎熬。

張林是位早慧的君子,小小年紀就在思考那些大人的問題,而且都在想那些成年思想者所思考問題。這樣的人,注定要有一場悲劇的人生,因為這樣的人會與社會格格不入。社會表面上五彩繽紛,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其實社會實質上很簡單,社會很愚蠢,而且不承認自己的愚蠢,自以為是絕大多數,就以為自己是絕對真理。是以,它更加不能容忍那些少數異己分子來否定自己,它會借助自己龐大的力量,將可憐的異己們置於死地。

所以,一個人如果想要當社會的異己,就得明白自己已經被置於死地,否則就別來當這個異己,徒自取其辱。

張林不是一位藝術家,但他絕對是位有藝術天賦的人。《悲愴的靈魂》也許在技法上仍有可雕琢之處,或者說仍存在很大的「煉字」空間。但中國文學史上,再也找不出一部比它激動人心的傳記,因為這是一位唐吉訶德自己寫自己的傳記。這部傳記之所以稱得上一部藝術作品,根源在於其中所記錄的人生,本身就是一部通往神靈之路的藝術品。世上不缺少激情,也不缺少堅韌,但能將激情和堅韌這兩個概念合而為一,彭湃的情感維持數十年而不衰。放眼中國,唯張林一人。歷史上的傳記作品,往往過多地注重記錄事件而忽略人物在事件中的情感。而這一部《悲愴的靈魂》,事件退到背後成為一道背景,著力通過一連串充滿矛盾衝突而又五彩斑斕的事件來彰顯人物的情感和個性。這是一種全新的傳記體文學創作手法,用小說的思路來寫傳記。它也完全不同於自傳體小說,自傳體小說屬於小說範疇,僅僅是素材主要來源於作者的親身經歷。然而,不僅僅如此,人物的個性、情感在隨著事件不斷變遷的過程,又成為了記錄人物思想演化的背景。這樣以來,這部作品就完全超出了傳統傳記的範疇,也突破了小說的思路,成為一部類似於編年體史詩一般的傳記,這是一個人的史詩。也許張林本人也沒有意識到這是一種全新的創作手法,帶有極大開拓精神的創作手法,但是他卻達到了這個目的。只可惜,作者本人沒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放在創作上,否則,這便是一部永傳後世之作。

雨果說:「現階段,父親、母親、城市、祖國、全人類,就是通往天主的階梯。」我相信他所指的「現階段」乃是與專制勢力抗爭的歷史階段。是以張林憑借他所做的一切,通往天主。

「為義受難的人有福了,因為天國之門是為他們開的。」

一切世俗所認可的才幹、智慧,不過是過眼雲煙。一位朋友對我說:「別小看共產黨,全中國99%的人才都在他們那邊,他們要是幹起民主來,保準比你們幹得好。」

這也許是一個事實,但我並不失落,更不傷心。我們在才幹上處於下風,人數更加無法同天文數字般的7000萬相比,但全中國所有的高貴靈魂,都在我們這邊。一架機器再強大,沒有魂魄必將腐朽;而一株幼苗再弱小,擁有生命必將參天。

張林乃是民族之魂在這個時代最有力的彰顯。他自稱是:「一顆核桃樹種,生來就堅硬、頑強,無論環境多麼惡劣,無論氣候多麼冷酷,無論山地多麼貧瘠,我都能頑強生長,我都能刻苦思考,只要有一點陽光和一點雨露。」

一,核桃之初戀

張林28歲才第一次戀愛,求愛過程卻是此人個性最真實的體現,正可謂「劍膽琴心」,男兒本色。當他一眼看上對方時,劈頭便問:「這麼美麗的女孩還要化妝嗎?」繼而又要她共舞,儘管自己對跳舞一竅不通。他在女孩面前長篇背誦萊蒙托夫的情詩,所設計的第一次約會場景更是浪漫到了極點:在蟄居的鄉下草房四周掛滿葡萄,屋內點上紅蠟燭。

這頗似法國小說裡的花花公子,但花花公子引誘女性來滿足慾望,張林卻是要愛人一生。在雨果的《悲慘世界》中,共和黨大學生們築好街壘後,在等待政府軍進攻的夜晚,年輕人們圍坐在一起唱著情詩。雨果不是胡編的,張林就是那些年輕的共和黨人。

沒有一個真正的女人能夠抵擋這樣的男人,只可惜,極少有女人能夠和這個男人一起承受悲劇的命運。女友跟隨他亡命天涯,數載相隨,嘗盡辛酸與艱險,終於離他而去。這樣的敲擊,傷害遠勝於牢獄之災。

二,核桃之初亡

如果說求愛的膽量不過是小兒科中的小兒科,那麼出亡海上,則可見張林的過人膽量。他的第一次亡出在23歲,這個年紀正是享受花前月下的大好歲月,可是張林卻在逃亡,他要游到香港去。他用一堆塑料瓶、一把橡皮筋和兩雙鞋帶自製了一套救生裝置,而這套救生裝置居然支撐他在海上游了半宿。可見這套用近乎垃圾為原材料支撐的救生裝置,性能十分可靠。有些人的才華僅限於某一方面,而張林的才華則無所不包:思想、寫作、口才、指揮、組織、邏輯思維、記憶力、動手能力……此人並非異想天開,他想要幹什麼,必定能夠靠著化腐朽為神奇的才華,將其實現,只可惜,這位堪稱最徹底的理想主義者生在了中國。

下半宿,張林扔掉了礙事的救生裝置,用拖鞋當槳。沉沉黑夜,冰涼的海水,整個夜晚,他基本上處於迷失方向的狀態,總是感到自己永遠停留在一個地方不能前進,直至精疲力竭。幸有天祐,遇上一艘什麼船,扔下一個救生圈給他,他最終得以在睡夢中被海潮衝到岸上。想來在他遇上那條船時,已經接近海岸。

終於來到自由世界,卻根本沒有想像中的自由,終被遣返,拘禁。這樣的敲擊,遠勝於牢獄。

三,核桃成樹

有些人因為熱血沸騰起來,能夠做出一些壯舉。而張林那些無畏的壯舉,幾乎一個接一個,數不勝數,他的膽量和勇氣近乎神人。

核桃種子沒有被敲破,張林仍舊在牢房裡承受著種種猛烈敲打。他不會破碎,有一個愛他的妻子在等他,有無數愛他的人在等他。沿著他的生命軌跡向前,他的思想正越來越成熟,核桃種子正式破殼而出之時即將到來。

四,悲愴的肉體

據張林夫人芳草女士透露,獄中的張林正在忍受著某種因獄方醫療條件簡陋而尚未確症的骨科病痛的折磨,他有可能會四肢癱瘓。他似乎要步誇父的後塵,倒在逐日之路上。靈魂的悲愴,極有可能導致肉體也隨之悲愴。不過,無論這悲愴有多深,他永遠是一顆核桃。要麼堅硬地守望,要麼生根發芽。

一顆核桃若是不破,便會長出許多枝葉來。

──原載《民主中國》(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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