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說「杜鵑鬧春」，一點都不假，原產於喜瑪拉雅山區的杜鵑花，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遍佈於五大洋七大洲了，全世界杜鵑花的品種真不知道有多少種，﹙全世界有900多種野生的杜鵑花，再加上人工培育、層出不窮的改良品種，少說也有數千種！﹚它能從北半球的寒帶、溫帶到亞洲高山，再到新幾內亞跟澳洲，經年可見陸續不斷的開花，尤其是春天嫣紅姹紫，熱鬧非凡。
而且不說您不知道，從五千多萬年前，杜鵑花就已經悄悄的存在地球上了﹙可說是冰河時期遺留下來的自然瑰寶﹚，經過大地變動那麼長久的時間，它究竟是憑什麼能耐這樣生存下來？而且還愈來愈多、愈來愈美？甚至成為目前世界上「木本花卉盆栽應用」的首要植物？……這個奇妙的杜鵑花確實蘊含有太多豐富的故事，以下一一為您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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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台灣大屯山上的高山杜鵑花——金毛杜鵑﹙台灣特有種﹚，花期長，滿山遍野「紅不讓」。(林遠志 攝影) |
*『眾神住所』野花鄉*
杜鵑花大有來頭，因為它來自「眾神的國度」——尼泊爾；尼泊爾全區境內有群山環繞的盆地、平原以及古代的民眾認為北方山脈就是眾神居處的喜馬拉雅山區，而最原始野生的杜鵑花就座落在這世界上最高的群山間，帶著天地寧靜而深遠的氣勢，一路延綿下了紅塵。一直到今日，尼泊爾境內遍野萬紫千紅的杜鵑花，不但被當作美好的象徵、吉祥的預兆，也順理成章的成為最能代表它的國花。
除此之外，台灣的杜鵑一樣受到國人的注目跟喜愛，因為「杜鵑花」生命力超強，它美豔大方又「益處良多」，只要一層淺淺的表土，就能夠佈根生長，它堅毅的能耐完全不把貧瘠當回事，既耐乾旱又抗潮溼﹙無論是大太陽或樹蔭下它都能適應﹚，同時能夠起到改善汙濁的外在環境的作用，它長滿了絨毛的葉片能夠一邊調節水分，一邊吸住灰塵，完全不怕空氣污濁的大都市，甚至能夠抗噪音干擾，依然欣欣向榮的默默發揮它清靜空氣的功能。您看它那天真豔麗的花容，誰知道它繁茂的生命力之下有這樣多的美德？……所以啦，杜鵑花成為台北市〈台灣台北〉的市花，最是當之無愧！
它來自眾神的故鄉。 (容惠珍 攝影)
*杜鵑花的『先鋒』價值*
很少人不對軍隊裡的特種部隊軍人報以推崇贊嘆的眼光，在植物界裡也是一樣，有一批身負改變生態環境大任的「先鋒植物」(Pioneer plant)，就是自然界演化的特種部隊，更不可思議的是，看起來嬌滴滴的杜鵑花赫然在列呢！
如果說，小蟲小鳥看到裸露的岩石、海退新生的陸地、河流水擊的沙灘，或是火山噴發冷卻後的熔岩的話，相信他們絕對沒有興趣在此不毛之地「成家立業」。但是有一批具有極其頑強的生命力的「植物敢死隊」，被科學家稱為「先鋒植物」，它們第一批進駐的可能是地衣或苔蘚，慢慢的土層增厚，有機質增加，土壤稍微能儲存水分和養料。喜光耐旱的草本植物進入，草本群落形成，有機物進一步增多後，這些能耐酸性土壤又抗乾旱貧脊的灌木開始進入定居，形成灌木欉林，這時您就會看見杜鵑它迎春的花姿，微笑的將它腳下強酸性的土層變成弱酸性，為其他植物逐漸創造出更合宜的生長環境。所以杜鵑它對原生大地的水土保持是功不可沒的！
您知道它總是挑別人不要的生存環境生存嗎？ (于晴飛 攝影)
杜鵑盛開的芳容不輸國色天香的園藝名卉，但您知道它總是挑別人不要的生存環境生存嗎？它不需要土層深厚，腐植質、有機質都含量豐富的「鈣層土」或肥沃的「鹼性土」來加持。它在其他花木所不能生長的地方；既使是被雨水沖刷得相當厲害、缺乏養分的酸性土壤，或是土層稀薄的絕壁或岩石縫隙中，即便是陰暗寒冷的背光寒帶高山上，它仍然能夠欣欣向榮的生長著！
它的種子數量極多，它的根系淺短且能與菌類共生，耐旱、耐凍、耐陰、耐光；﹙當然如果日照、通風及排水均良好的話，它受了照顧的花色會更為鮮豔。﹚這您就可以聯想到，為何杜鵑能存活在大地上五千萬年之久啊！
*有趣的杜鵑花知識*
一、杜鵑花的「枝變」︰
杜鵑能延綿天下，百代流芳的「秘技」其實還包含了它有一種特異功能——「枝變」！這什麼意思？意思是說杜鵑花的花形花色變化豐富，豐富到甚至有時候同一株會產生花朵不同顏色的變異，甚至於同一色款的花，也會產生許多不同的花紋。……這樣在某一段枝條上產生突變，突然開出不同色款的花，以產生新品種的現象，就是讓人嘖嘖稱奇的所謂「枝變」囉！
杜鵑花的色系繽紛，純白的品種一樣美麗。(于晴飛 攝影)
二、杜鵑花的『豐富』品種︰
說到杜鵑花琳瑯滿目的品種，先看它「族繁不及備載」的葉子，有大葉、小葉、披針形、橢圓形、近圓形、長橢圓形、卵形、倒卵形、似柳葉、毛毛葉、刺刺葉……等等大小、厚薄、軟硬不等的葉子。再看它的花，有單瓣、重瓣、千葉，……形狀有漏斗狀、管狀、盤狀、鐘狀，……顏色有紅、白、粉紅、鑲邊、混合色，……植株則有矮生性、直立性，或是枝葉無刺毛，花葉較大型的石楠類；從平地至海拔4,000公尺處，整山整片的「滿山紅」、「映山紅」、「迎春花」、「應春花」、「石嚴」等等則都是它的別名！
說到此，您應該明白為何杜鵑花科成為全世界顯花植物中相當大的一屬了吧！在台灣，確定為台灣野生的杜鵑花屬植物共有14種，其中10種都是台灣的特有種，像是文章中圖片介紹過的「金毛杜鵑」，它就是台灣族群最多、花期也最長的杜鵑，玉山杜鵑﹙森氏杜鵑﹚則是臺灣分布最高的杜鵑，種類真的相當豐富。
臺灣分布地域最高處的杜鵑－玉山杜鵑 (容惠珍 攝影)
三、杜鵑花的「美艷」花色︰
有人獨愛高山杜鵑的清芬從容，不知道您可曾注意過，因為高山杜鵑在高山惡劣的生長環境下，它鮮豔的色彩卻特別明朗，白的特別白，紅的特別紅，也能吸引鳥類、昆蟲前來授粉，完成繁殖的使命。這明麗的花色從何而來呢？
答案在於高山杜鵑與其他高山植物一樣，體內「花青素」較多，這樣可以用來阻擋山上過度的紫外線，因此高山上的花朵顏色才會特別濃麗鮮豔！而且您還有注意到沒有？不管是平地的、園藝的、野生的哪一種杜鵑花，它的五片花瓣中央一定有一片佈滿了比較不一樣的深色的斑點，您可知道那是用來做什麼的嗎？……那不只是愛花人欣賞的焦點喔，也是吸引蜜蜂、蝴蝶等授粉者採蜜駐足的標的。……所以說，這大自然的造化是如此奧妙！
高山上的玉山杜鵑也是台灣的特有種。 (容惠珍 攝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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