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事件和一串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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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8日訊】本期《南方週末》(2007-7-26)第23版全民亂拍裡,一篇類於懺悔反思的文字裡的一個細節吸引了我的注意和深思。文章的作者是重慶的某離休教師,在對於往事的回憶裡,作者敘述了這樣兩個真實的歷史事件–(1951)反霸運動中的兩個事故:

「一個是一位知識份子寫了一封信給縣委,為他父親說情。結果被農會抓回去同他父親一起槍斃了,在知識界中引起了震動。另一個是川黔(現渝黔)交界邊上的一個鄉,有一個地主,解放前十餘年就與地下黨接觸,成了黨的朋友,六個子女成了地下黨員,他家成了黨的活動據點和交通站。他本人為革命做了很多工作,許多黨的同志受過他的保護,還有的長期掩蔽在他的家中。解放後他積極參加徵糧剿匪,成為開明紳士,出席縣各代會。在土匪暴動時,家被匪燒,小女兒被殺害。可以說他家的人、財、物都獻給了革命。但他卻在剿匪結束後的「反霸運動」中被鄉農會給槍斃了。那時曾在他家受他保護、資助、隱蔽過的許多黨員同志解放後都成了縣、地、省的領導人,沒有一人站出來為他說一句公道話,喊「刀下留人」。直到1990年代初,地區才為他平了反,追認他為「黨的老朋友」。這是一件令人悲歎的事件(見《涪陵黨史》)」

現在對於過去歷史和黨的錯誤的反思裡,主要集中在反右、文化大革命等重要事件,而對於剛剛建國後的那些災難性事件,則幾乎一致地緘默、沉默或者選擇性失語,而其實後來的所有悲劇在那些年代就已經埋藏下來,人性的扭曲、殘忍、嗜血和陰暗從那些年代開始就一直蔓延下來,鑄成更大的災難,但是,已經很少有人研究、關注那段歷史,並且揭露出真相,這才是一件令人悲歎的事件。

在上面敘述的第二個事件裡,這樣的一個細節簡直令人寒心。「那時曾在他家受他保護、資助、隱蔽過的許多黨員同志解放後都成了縣、地、省的領導人,沒有一人站出來為他說一句公道話,喊「刀下留人」。」這樣的故事在那些年代幾乎是一種流行的版本。於是,我在想:是什麼讓這些身踞高位的黨員同志們在恩人被殺害的時候集體失語、無動於衷?是概念和意識形態裡的教條黨性還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那些黨的同志們已經習慣殘酷而且血腥的鬥爭,對於這樣的事件已經司空見慣?時間的久遠,很少有過當事人進行過這些方面的思考和懺悔,成了一團迷霧,令人憂鬱而迷惘。

其實,建國之初的十年發生過的殘忍事件很多而且普遍,八十年代末我曾看過一個資料,說的是湖南某地在鎮壓反革命的時候,當地農民將地主懷孕的兒媳婦甚至才幾個月的嬰兒扔進坑裡,用石頭和鋤頭活活砸死。我的爺爺也屬於開明紳士,解放後不久去世,於是奶奶和大伯成了鬥爭對象。奶奶曾經被當地農民倒吊在屋樑上,下面用炭盆點著海椒來熏,而大伯則經常被打得遍體鱗傷。我外婆家四清時候因為家裏的院子被當地一生產隊長看上,生生將我外婆家的成分改成地主,於是房子被分,人被鬥爭,沿及後代,爸爸、媽媽文革時候被下放到車間,我們小時候因為成分問題被歧視和羞辱。一直有人說歷史是隱藏在細節裡的,這些細節反映出那些年代的殘酷、黑暗和罪惡,但是,對於那些年代的揭露和思考,卻總是不如後來幾次運動;很多時候,豈止不如,那些年代甚至一直被不幸地謳歌,成為共和國的黃金年代。在這個國家,一直存在著這樣一種殘酷的認知誤區,那就是:當年以革命和階級鬥爭的名義所進行的對這個國家另一類公民的迫害和摧殘是正確的,是一種被堙沒的真相和現實,這個國家沒有和解,只有鬥爭和你死我活,這幾乎是我們這個民族所有不幸的根源,卻很少有人去承擔責任、揭露真相,去思考、去懺悔,而粉飾和歌功頌德,卻一次次地將這種殘忍推向高潮,令人類的良知在我們的國家一次次蒙羞。(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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