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庸:八個民主黨派何去何從?

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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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18日訊】(一)全國人大和全國政協會議期間,八個民主黨派新上任的主席在記者招待會上亮相。新人新貌會給公眾帶來什麼新的信息嗎?且看--

美國之音記者問:我們曾經打電話給民革中央,希望採訪該黨領導人,但是我們得到的回答是需要得到中共中央統戰部的批准才能接受採訪,為什麼民主黨派接受採訪需要得到中共的首肯?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不過,民革中央主席周鐵農倒是冷靜,他說:如果你要專門採訪民革中央的話,那民革中央自己就可以作出決定,是接受採訪還是不接受採訪。根據要求採訪的人的時間安排作出安排。就我本人來說,我很願意接受美國之音的採訪。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在兩會之後我可以安排時間。

如此說來,這類涉外事務民革完全自主,用不著中共統戰部批示。可惜,事實給予的卻是相反的證明。2007年中共中央書記處發下《關於各民主黨派組織換屆工作和民主黨派組織發展工作的若干建議》,其中就包括「要求開展涉外活動,可向統戰部提交報告」,報告是否批准,大權自然在統戰部。遺憾的是,當美國之音記者向民革中央提出採訪要求時,有人竟把接受採訪的權限透露出去,暴露了不宜外傳的戒律。周主席的回答雖然挽回了面子,但他無法證實,這是完全由「我黨」自主決定的事。只要把中央書記處那份「建議」的內容抖摟抖擻就一清二楚了。「建議」規定「各民主黨派中央和省級民主黨派中的共產黨組織的作用、地位、性質不改變、不撤銷」;規定「關於各民主黨派中有雙重黨員的問題,暫時不考慮改變,應予作出規限(在各民主黨派組織中,中共黨員佔百分之三十至三十五)」;規定「各民主黨派組織發展,暫時不宜跨專業、跨系統、跨部門」;規定各民主黨派不要著急辦電子專頁,「中央有關部門已列入調研、審核中」。不需要再列舉了,有上述幾條足以說明,在公眾面前顯示自己這個唯唯喏喏的小黨如何獨立自主,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當局一年大約撥付12億元養活這些黨派,用以組成「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這樣的制度大有深意存焉。所謂「合作」是指:共產黨執政,多黨派參政。「參政」,表明這些黨派乃在朝黨而非在野黨,他們「依法參政」而不是輪流執政,這就把中共的「一黨執政」固定化,不能對此有什麼奢望;「依法參政」是指以建議形式對中共政務提些拾遺補缺意見,不涉及根本性的制度變革,這就維護了中共執政的正統性而不是反對這種正統性。有這個制度在,就不能說中國是「一黨制」,只能說是「多黨合作」,以掩蓋一黨專權的實質;有這個制度在,還能顯示民主監督的花樣,以煥發社會主義光彩。每年12億元就使這支72萬人的隊伍上台扮演捧場角色,一直演下去,這就是民主黨派的歷史命運。

(二)這些黨派能否安心於目前這種從屬狀態,他們的未來走向將會如何,這是不能迴避的課題。八黨何去何從都涉及中共與八黨既對立又聯結的關係,理清這些關係有助於透視大陸現實的政黨政治和未來的政黨政治。

中共建國後與民主黨派的對立是矛盾的基本方面,彼此間的聯結是矛盾的從屬方面。在對立中,由於實力對比懸殊,彼此的矛盾以一方壓服另方而化解,最終表現為統治與服從的聯結狀態,雙方以「領導」與「接受領導」的方式具結,表示聯結的存在。「領導」與「接受領導」是中共與民主黨派「長期共存」的政治協議,是不能反悔和否定的,否則,統治與服從的聯結關係即告破裂,對立關係會嚴重激化,可以達到你死我活的程度。1957年大鳴大放和反右鬥爭就是聯結破裂、對立激化的表現。

中共建國後與民主黨派的對立源於民主黨派一直被視為異類,或必欲除之,或必欲鉗制。毛時代以階級鬥爭為綱,將國內主要矛盾定格為工人階級與資產階級的矛盾,民主黨派被視為資產階級政治代表已無存在價值。毛對民主黨派的打壓是從消滅資產階級的整體部署出發的。鄧時代廢除以階級鬥爭為綱,換成以經濟建設為中心,認為民主黨派還有利用價值,於是將其成員定性為「社會主義勞動者、社會主義事業建設者、擁護社會主義的愛國者」,不再像毛那樣視為階級敵人。但是,中共深以為懼的是,群眾自發的組織難以控制,民主黨派亦然,所以,百般規範、限制,2007年中央書記處下發的「建議」就是證據。這樣的打壓是要盡量弱化它的組織性,增強中共的控制性,以便把他們牢牢束緊,為「黨」所用。毛與鄧對民主黨派的打壓雖然著眼點不同,他們把這些黨派視為異類則是一致的。

在中共打壓下,這些黨派經歷了自身性質的蛻變。建國初,由於有反蔣時期的聯盟關係,有組織聯合政府的承諾,中共還能給予民主黨派以平等地位,政權結構中讓與民主黨派的權力佔有相當大的比例。但權力的掌握其實是名不符實的。在政府任職的民主黨派成員普遍反映有職無權,實權握在中共組織手中。同時,中共要求民主黨派明確宣佈「接受中國共產黨領導」,即接受中共控制。這是民主黨派表示自己放棄獨立性而充當僕從的標誌。「風刀霜劍嚴相逼」,即使如此,中共也不完全滿意。它宣佈的過渡時期總路線規定,從建國起就開始了對私有經濟的社會主義改造,與此相適應,要求上層建築領域在政權中體現無產階級專政原則,實現徹底的一黨執政。所以,1954年就將政府中任職的民主黨派成員一律剔除,將他們移到人大或政協任職。這就體現了共產黨不與任何政治勢力分享政權、只能實行一黨執政的傳統教義。對立並未到此為止,八黨作為異類,與無產階級專政的矛盾是不能調和的。毛找到一種方式來解決這個矛盾:「對民主人士,我們要讓他們唱對台戲,放手讓他們批評。」「他們講的話越錯越好,犯的錯誤越大越好。」(毛選5卷355頁)這個釣魚上鉤的謀略,在大鳴大放大字報的自由氛圍中,撈獲了數十上百萬「右派」。民主黨派在劫難逃,民盟和農工黨大難臨頭。毛澤東獲得一種政治優勢,將民主黨派的一部分(即「右派」)投入專政鐵蹄之下,使他們處於無休止的苦役折磨中,從社會地位上予以「消滅」。不僅如此,接下來的向黨交心運動,令民主黨派成員自我造罪,自我作賤,自打耳光,自唾面孔,自慚形穢,自甘羞辱。這是將他們投入另一形式的專政鐵蹄之下,使他們處於無休止的靈魂酷刑折磨中,從精神境界上予以「消滅」。雙重的折磨,雙重的苦難,終於扼殺了民主黨派活的機體。此後,八黨淪為任由提線的傀儡,被中共用來表演「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的活劇。這些黨派從中共的同盟者到中共的傀儡,這種質的蛻變是大陸政黨政治的重要特徵。

民主黨派總體上已經典型地犬儒化,成為供中共役使的奴才,他們還有新生的希望麼?八黨成員在低賤的傀儡生涯中,耳聞目睹中共官僚腐朽墮落,兩相對照,不能不使人性中潛藏的崇尚獨立、厭惡屈辱的原素閃亮。這種情緒會影響到各黨領袖。這些頭目雖然是被中共秘密指派,用來監視和控制各黨,但他們的秘密任務與傀儡生活的現實構成的不諧和,正是他們呼應其治下成員希冀得到些微獨立、減輕屈辱的動力。因此,我們聽到這些黨派要求「交叉黨員」退出或不任重要職務的動議,這已經是迕逆之言了。據說,民盟若干中委曾推舉千家駒代費孝通為民盟中央主席,這也是大膽而出格的活動。這些情況說明,新的因素在潛孳暗長。一旦中共面臨垮臺,鬥爭前景分明時,各黨派在1989年民運高潮中的英勇抗爭舉動有希望重新出現。

(三)一些年青的、廣納各方信息的成員是民主黨派的新生力量。他們視野開闊,思維活躍。正是這樣的成員在推動這些黨派向被奴役和被屈辱的相反方向活動。

民盟成員、南京師大副教授郭泉挺身而出,在致中央的公開信中提出建立「多黨競選體制」、實行「軍隊國家化」的建議。民建成員,當過農民、下過煤窯、幹過代教、做過幹部、任過廠長、總編,投資創辦過平民學校、小學、幼兒園的張樹斌,在致胡錦濤與民建中央主席陳昌智的公開信中提出應興應革建議:強調私有制,提倡勞資共股制;建立三權分立的民主憲政體制:人大立法,政府執行,政協監督;徹底平反「反右」,給予一定經濟補償;民建改名「中國民主建設黨」,民建開會掛黃炎培領袖像,各級主委實行全體會員直選,放手發展民建,在所有縣建立民建組織。郭張二人在世紀初年發出新鮮倡議,表示典型地犬儒化的八黨組織開始有了振作的表現。

他們所提建議都是很平凡、很正常、合乎人群要求、適應潮流趨勢的意見,但是,在受慣了中共意識形態熏陶的人看來,卻成了異端。向中央公開提出建議,既合乎憲法規定,也是民主黨派參政的表示,在守舊者看來卻成了「不端行為」。中共開會可以掛馬恩像,民革開會可以掛孫中山像,民建開會自然可以掛開創民建的領袖黃炎培像,這樣天公地道的事在守舊者看來卻成了「想入非非」。總之,郭張公開信的發表在民主黨派這潭死水中捲起幾點漣漪。死水開始不死,有了活躍的現象,這就是希望之所在。

因郭泉撰寫公開信,引起南京師大民盟組織的一場波動是很有意思的。民盟南師大一位副主委和組織委員對郭說:「你的公開信給民盟和南師大帶來了極大的壓力。考慮到開除您的政治成本很大,今天來對您進行勸退。」這是民盟基層組織的反應。勸退要求碰壁後,又由民盟南師大主委林振山與另一位副主委出面勸退:「你的公開信在國際國內的影響很大,搞得政府很被動。」「你的公開信,反對共產黨一黨執政,是違反憲法的。」「我們也考慮到如果開除你,我們南師大民盟在10年之內就得不到先進了。還是請你考慮民盟的盟利益,自己退盟吧。」這是民盟基層組織的再次反應。他們很能為政府著想,而且是為政府的保守利益著想;把向最高當局建議看作違憲行為,顯現出極左面目;開除會影響評先進,影響主委仕途,哀求郭泉照顧。極左加自私,這就是林振山的標準像。林的恐嚇與哀求仍不奏效,郭泉笑著回答:「我只接受開除,不考慮自退。」再次碰壁後,林振山的一番話驚天動地,值得人們深長思之:「你也不小了,40不惑了,看來還很幼稚。只有共產黨才能管好中國,其他任何民主黨都沒有這個能力。而且,漢族人的人性是最壞的,如果給中國人民主,漢族人自相殘殺是最厲害的。」在這段話中,他的每一句都不是敷衍性官話,而是發自肺腑,出自內心,源於長期接受意識灌輸的深刻烙印。中共黨內外均活動著林振山一類的人,他們心目中的共產黨是以毛氏為標記的,認為只有毛氏共產黨才能管好中國,中國人不應享有民主,只能由法西斯統治。林振山這番話應該銘記下來,成為「斯大林加秦始皇」那樣的語錄,讓它長期警世。善良的中國人,千萬不可忘記!

任何事物都是矛盾的統一體。郭泉雖已被民盟開除,但盟內仍有冷靜的人在活動。林振山的狂言被揭露,引來山東海洋大學化學化工學院教授、1997-2002年任該校擁有近百位盟員的民盟主委的張曼平致林振山公開信。張認為:「郭泉盟員沒有被剝奪公民權利,完全有寫公開信的自由,也有致信中央領導的自由,只要他寫的是事實。至於海外媒體引用,那是他們的事,與郭泉無關,只要不侵犯郭泉的著作權,在法律意義上都是正常的行為。」張用50年前反右的歷史,說明「發生於2007年歲末的南師大事件和50年前的事件不無淵源。這種民主的剝奪,也是後來在文革中遇羅克、林昭、張志新悲劇發生的根源。」張教授的提示是希望記取這些沉痛教訓,不要再蹈覆轍。至於他的苦口良言是否能起到勸戒作用,那就要看現實中的力量對比關係如何發展了。

南師大因郭泉公開信而引起的波動使我們看到,民主黨派內部是不平靜的。這潭死水正在泛起波紋,也不能不泛起波紋。有張曼平教授的冷靜和理智的聲音在,它不能不泛起波紋。有郭泉的「入獄被殺是我們民主人士的必修課」的誓言在,有張樹斌競選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的雄心在,這譚死水的波紋會不斷湧現。大陸未來的政黨政治會從這些不斷湧現的波紋中逐漸顯示出它的輪廓。(2008.3.14)

原載《議報》第346期 http://www.chinaeweekly.com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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