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中兇殘的女紅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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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30日訊】提起「文革」,人們首先想到的是在這人妖顛倒的十年裡,那些風光無限、狂飆突進、充滿暴力、橫掃一切的紅衛兵形象,並為這些無知無畏的年輕人扼腕悲歎。然而,人們往往忽視對紅衛兵這一團體進行性別區分,待人們猛然意識到女紅衛兵群體的獨特性存在時,審視她們的所作所為,又不由得驚嘆:一向纖弱溫柔的女性為何會如此兇殘!僅舉幾例,便很能說明問題:
「女紅衛兵的殘酷印象事後往往使人匪夷所思,一個女紅衛兵揮舞著帶銅頭的皮帶,向一個老者的頭上打去,打得老人頭破血流。」
「師大女附中的校長被一群女紅衛兵當場打死。」
「有一位豪門千金,曾是狂暴地揪鬥毆打老捨、曹禺等文化名人的組織者之一。」
「突然,一個女紅衛兵翻出了一疊鈔票,她立刻變了臉,吼道:『誰讓你藏現金的?沒有看到我們的佈告嗎?』」「『好啊!你竟然敢頂撞我們?!』那女學生立刻朝老頭舉起了皮帶,只聽『啪』的一聲響,金屬皮帶環打在老頭眼眶上,頓見鮮血。」
……
「文革」中的女紅衛兵何以兇殘至此?這兇殘的行為背後有其怎樣的社會氛圍作導向?女紅衛兵們在政治運動中的真實心態是什麼?轟轟烈烈的紅衛兵運動結束後,女紅衛兵作為女知青的命運又將何去何從?

一、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阿妮達‧陳在《毛主席的孩子們》裡探討紅衛兵的政治社會化與權威人格的關係時,特別提到了弗洛姆的「權威人格」:「年輕的紅衛兵,不同程度上都帶有法蘭克福學派稱之為的『權威人格』:崇拜權威並屈從權威,但與此同時又希望自己本身成為權威,而且要求別人屈從自己。」他們有強烈的獻身精神,且對任何異端信仰持頑固的排斥態度。

「文化大革命」中的女紅衛兵,也當然具有這種心態。她們虔誠、順從地崇拜「大偶像」毛主席,也在內心深處崇拜羨慕著江青等「小偶像」,將其作為自己的追隨榜樣和努力目標。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榜樣也是可以不斷被製造出來的,她們在崇拜偶像的同時,自己也被其它人崇拜著。這種循環導致了紅衛兵運動一浪接一浪,不斷地「後繼有人」,從而也使得投入政治運動的青少年年齡愈來愈小,那些不懂事的年幼小學生往往是最順從的紅衛兵。

「文革」中,江青的地位很高,很多的樣板戲、影視作品中,女性不僅是絕對的主角,而且很多女主人翁的名字都是帶水的(如柯湘、江水英等)。這些向江青獻媚的宣傳品,佔據了群眾的日常生活,它們所塑造的「去女性化」、與男性無差別的女性英雄形象,也深深影響了紅旗下成長起來的女紅衛兵一代人。

我們來剖析一個普通的女紅衛兵申曉輝,她在《文革日記》中真切地記載下來了形形色色的「大偶像」和「小偶像」們,這些女偶像的鼓舞作用對女紅衛兵來說無疑是巨大的:「親切的江青阿姨:我第一次看到了江青阿姨,她身穿軍服,顯得高大、英俊、有精神,說話聲調很高,她支持我們的行動,說有人在迫害她,靠我們這些人進行鬥爭。由於受到迫害,她不得不在會議進行中吃藥。」「北大附中彭小蒙(北京大學附中紅旗戰鬥小組宣傳部長,以善講演出名)是個優秀的演說家,聽說她初中是女二十中的。」「想想『7.28』展覽館的彭小蒙,再想想天安門城樓上的宋彬彬:我一鼓作氣上了台,發表演說。想不到,得到了大家的強烈支持。」

女紅衛兵心目中的女性榜樣還有很多:作為造反派頭頭的聶遠梓、彭曉蒙、宋彬彬、譚厚蘭等;作為「偉大的革命戰士」的江姐、阿慶嫂、劉胡蘭等等;還有作為社會主義主人翁的草原英雄小姐妹、工農兵旗手郝建秀、邢燕子等等。以上女性的傳奇神話都成為她們心中拚命追隨的光榮與夢想,是她們行為舉止的榜樣源泉。

「文革」中,一些具有領袖才能的女紅衛兵確實獲得了非凡的成功,她們得到了女同胞的支持,也贏得了男性競爭者們由衷的欽佩,她們身上所散發出的個體優越性光芒四射:「紅衛兵組織『炮轟派』的女頭頭『潘二嫂』,在我們的心中,她是比阿慶嫂更加了不起的智勇雙全的女豪傑!」「『潘二嫂』是她的綽號,她是黑龍江大學中文系的學生,沒有結婚。理論水平和宣傳鼓動極高。」

作為先行者的這一批女紅衛兵們既然得到了社會的廣泛認同和讚賞,後來加入的女紅衛兵們自然也不甘落後、積極要求入潮流。因為身為女性,好像天生具有一種跟風、從眾的心理。於是,女紅衛兵的隊伍一呼百應,應者紛紛,益發發展和壯大起來。

宋彬彬作為當時東北局第一書記宋任窮之女,1966年8月18日,毛 澤東在天安門城樓上接見紅衛兵時,她上了城樓,給毛主席戴上紅衛兵袖章,毛問她的名字,她名「宋彬彬」,毛不喜歡「文質彬彬」之意,對她說:「要武嘛!」她於是更名為「宋要武」,從此,反文尚武成了一些年輕人追求的特質。對於女性而言,不愛紅妝愛武裝更是成了當時紛紛趨同的「審美傾向」。

二、 成為暴力的實施者和受害者

個人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政治下生存,飄搖無定,更遑論是女性。她們必須加緊依附現有的社會秩序。女性不得不進入「文革」的遊戲規則,代價是和男性一樣行事,而完全抹殺掉自己溫柔、善良、纖弱的所謂「女性氣質」。

尤西林說:「文革中打人最兇者,往往有紅外圍」,這一道理,同樣適合於女性。由於身體的原因,女紅衛兵天然地處在弱勢,她們唯有徹底、矯枉過正地抹殺自己的本性,改變自己的形象,才能獲得「紅衛兵組織」的認同,被承認為其中一員;她們的所作所為,必須表現得比男紅衛兵更兇殘,才能爭得自己的生存空間和政治空氣。

特別是到了1966年的後期,紅衛兵的造反已經升級到以武力鬥爭為主,「1967年夏季開始,暴力逐漸取代了辯論」15,身體的武力和體魄的強健是獲取關注的關鍵,同時也意味著更高政治地位的本錢。這是一個崇尚暴力的時代,不愛紅妝愛武裝。女性勢必要對平日溫良的習性作出反彈,以暴力行為換取發言權。

於是,一幕幕女性施暴畫面出現了。也正是因為平時的柔弱,女紅衛兵們向殘暴的轉變就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在球場的乒乓桌上,蘇步青教授被保守派押上台,主持大會的是我們年級的團支書,一個質樸善良的女同學。她聲嘶力竭第聲討、斥問。突然把一瓶紅墨水噴曬在蘇教授謝了頂的頭上,隨即把他推倒在台上,責令他在曬得冒泡的柏油路上作狗爬……我被她的突變震驚了。

藉助「暴力」作通行證,進入「文革」秩序後,女紅衛兵們享受到了造反的滿足感,別是一些女紅衛兵頭頭,憑藉此為政治資本,爬得很快。

女紅衛兵在迫害別人的同時,自己也是受迫害者。實際上,與主流話語的表面文章相反,在社會生活中,女性總比男性承受更多的不公平待遇。婦女被趕出家門參加和男人無差別的社會勞動,但是平時賺取的勞動工分卻是不一樣的,男人10分,女人一般只有7分。在「文革」夫人道德懲戒中,男女關係被污蔑為「搞破鞋」,但是著重羞辱和打擊的是身為「破鞋」的女性,男人常常逃過這樣的公審。

不管女紅衛兵們進行怎樣的暴力行為,女紅衛兵最後也還是成為不可避免的暴力受害者。因為在紅衛兵的派系斗武力爭中,女紅衛兵由於身體的缺陷,往往是無辜的受難者,成為運動的犧牲品:「在這場衝突中,我校一初中女生H胸部中彈身亡,她死時僅僅17歲。一名高中女生J失蹤。」「女性遭強暴也時有發生,紅衛兵滋生了流氓作風。我校學生大部份是女同學,她們固然勇敢堅強,但萬一戰鬥總被俘,遭到對方組織當中流氓的凌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三、下鄉插隊後她們的命運何去何從?

1967年夏天起,轟轟烈烈的紅衛兵運動結束後,紅衛兵一代人陸續走向社會,開始了為期十年之久的上山下鄉插隊運動。女紅衛兵轉換為女知青角色,人生大大起大落,前途被完全扭轉。筆者想要追懷的是女紅衛兵們成為女知青後,她們的命運將以怎樣的圖景展開。

報「春」的第一燕便是邢燕子,1960年她的事跡受到表彰宣傳,成為上山下鄉知青的楷模。相信下鄉插隊後的女紅衛兵們仍然是以她為榜樣,把自己塑造成為一個個毫無性別差異的「鐵姑娘」形象。在有關回憶錄裡,這樣的景象俯拾皆是:

我們那個連隊的一位女性,身體很弱,患有較嚴重的胃病,初來東北根本吃不下那裏的粗茶淡飯,每天只能賣點餅乾充飢,即使如此,她仍然堅持每天下地勞動,幹著和其它同學一樣重的活。我們連還有幾位女知青,看到男同學都扛著180斤的麻袋上屯,也要求扛整袋的麥子,看到她們走上跳板時的困難勁,使人不能不佩服她們的意志。她們也硬是這樣堅持了下來,成為了有名的「鐵姑娘」。

究竟為何要做「鐵姑娘」?筆者認為這和女紅衛兵們雖然被貶為女知青後,仍然努力遵循「象徵秩序」的心態有關,也與當時國家宣傳的女性審美導向有關。後者將「男女平等」解釋為「男女都一樣」,讓女性不顧其生理特點,硬去做男子做的事,這大概是今天的人對那一段歷史批評最多、也是我們最需反思的地方。

這種平等是以男性標準為標準,以忽視女性與男性生理差別為前提,以女性努力去做「男同志能辦到的事」去爭取形式的平等,女性為此付出許多代價。與此相適應的是「去性別化」的性別文化和「不愛紅妝愛武裝」的審美趣味。問題不在於是否讚美女人中性化,而是對所有違背這一標準的「另類」產生的排斥。

儘管女性一直努力遵循這樣苛刻的標準,她們在插隊生活及返城風潮中的遭遇還是比男性更加惡劣與不幸,從一些現象便可看出差別──比如男知青有參軍的渠道,女知青沒有;工農兵學員中,女性也就佔到11%左右;到了70年代後,知青點存在「女多男少,女大男小」的現象,男女是很不平等。數字很能說明問題:「根據國務院知識青年辦公室的統計,1974年末,全國已婚知青有48萬人,佔全部在鄉知青的7.1%……在文革結束後的1977年達到了創記錄的86.1萬人,占10%。」據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的劉小萌提供的資料,已婚知青中帚和農民結婚的超過70%,知青間結婚的,約20%,與城裡人結婚的,不到10%,而且,更重要的是:「女知青嫁給農民的人數明顯超過了男知青娶女農民的人數」

正如冰冷的資料所告訴我們的,女紅衛兵─知青中有很多人嫁給當地的農民,很多人被基層的掌權者所玩弄,很多人在追逐理想的過程中獻出了青春。

結語

「文革」之後,紅衛兵作為一個團體得到了愈來愈多的關注和研究,但是將女紅衛兵剔除出來單個研究,這樣的著作筆者還未曾讀到。筆者也無法忍受時過境遷之後,人們對女紅衛兵的種種不切實際的「意淫」想像──有人創作了主題為「女紅衛兵」的系列油畫,將她們想像成為黛玉葬花式的、掙扎於血雨腥風之中的性慾對象。

這篇文章,也算是獻給她們的一次微薄祭奠。(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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