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与香港的命运,一直是全球华人心之所系。
最近,台湾在民进党执政后,政治生态丕变,乱象丛生。股票遭下滑连连,总统遇罢免声声。虽然众所周知,因双少数(少数党总统与少数党内阁)政府的授权不足,执政极其困难。但出现如此大的政治危机,同时又面对北京这个虎视眈眈的庞然大物,不能不令世人为台湾民主的前途捏一把冷汗,香港在97回归后,虽然前一两年大体保持了过去的生活方式,但近来在法治与新闻自由方面却遭到大陆的步步进逼,隐形蚕食,亦是前景堪忧。
为免于开罪北京,台、港的有些人采取“互相疏离”“明哲保身”的姿态,以求自保。
坦率地说,这种想法是缺乏战略眼光的。实质上,台湾与香港,存在着某种“台港互保效应”。
一方面,台湾的存在,实质上,是香港维系自身生活方式的重要保障。原因在于,北京设立“一国两制”政策的原初目标,是针对台湾的。只是由于历史机遇的缘故,它不得不在香港率先试验。因而香港就成为向台湾“垂范”的样板。这就使得北京不得不极力抑制干涉的欲望,收敛自己的行为。否则,倘若香港日益“赤化”,何以“收揽”台湾的人心?
如果那样,北京既失信于天下,台湾人当然就获得了极大的抵抗北京的道义资源,亦将更加团结,凝聚起超强的民气,以抵御共产政权的“统一”。而国际社会鉴于香港“赤化”之惨状,亦将支持台湾的独立诉求。于是,台湾将渐行渐远矣。这种前景,无疑是北京的恶梦。有鉴于此,台湾的存在实际上成了香港制度保障的屏障。例如,原先北京曾想禁止港府向联合国提交香港年度人权报告,后来经过痛苦的考量,不得不最后同意了。
而另一方面,反过来,香港制度的存在与运行,又是对台湾安全的很基本的一个保障因素。
香港,作为一个竭力保持自己的制度形态和生活方式的示范区,对于大陆的影响,是使其行为方式文明化的重要因素。它使北京逐步学会容忍不同的制度和反对意见在自己身边的存在,它使大陆通过香港而更深入地溶入国际主流社会的经济秩序与政治秩序,遵守国际社会的基本规范,尊重基本人权,尊重各地人民自治的权利;更重要的,香港的影响有助于大陆最后抛弃过时失败的共产意识形态。所有这些,无疑是对台湾的民主制度和生活方式的一个间接保卫。有一点,台湾人民是需要牢牢铭记在心的,这就是:面对大陆政权与台湾,香港人的基本同情与倾向是在台湾方面的。这不仅是因为香港的九七主权回归大陆,对大部分香港人而言,是一种无奈,是一种无法选择的宿命。因而,一个有能力、有意志坚守自己制度的实体(台湾)之存在,它同北京当局的奋力抗争,在某种意义上,填补了各阶层香港人内心深处的缺憾,使港人无法排解的郁闷之气有一个发泄的渠道。因此,台湾完全有理由把香港人视为自己与中共打交道时的同盟军。
同时,香港与台湾互保对双方的制度创新还可能产生催化的作用。譬如,1999年年底开始举办的台北与香港之间的“双城论坛”,就为这种特殊联系提供了新的想象力。
简言之,香港与台湾的制度形态,从长远看,从根本看,是命运共同体,唇亡则齿寒。它们之间,存在着连环式的“互保效应”。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在将来的某一天,这种关系有可能发挥其意想不到政治创造力。因此,如果从长程的观点综合考量,笔者相信,只要港人有决心维持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台湾勇于支持香港人民的抗争,时间是站在香港人方面的,时间也是站在台湾人民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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