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纪元2024年02月27日讯】(英文大纪元资深记者Jan Jekielek采访报导)
西姐:从很小的时候起,我们就被教育,父母只是把我们生下来而已,我们真正的父母是“党”。所以如果发生了冲突,是要自己的父母,还是要“党”,你永远、永远一定是要“党”。
杨杰凯:本期节目中我采访了西姐(Xi Van Fleet),她是中国文化大革命的幸存者。她写了一本新书,叫“毛氏美国:一位幸存者的警告”(Mao’s America: A Survivor’s Warning.)。
西姐:在这里,你要去找值得信赖的成年人,而不是你的父母。他们没说是“党”,但意思很相似,他们想斩断父母与子女之间的联系,为什么?因为这样才能控制住孩子。
杨杰凯:这里是《美国思想领袖》节目,我是杨杰凯(Jan Jekielek)。
曾在中国生活了二十六年 经历过文革、上山下乡、改革开放
杨杰凯:西姐,很高兴你再次做客《美国思想领袖》节目。
西姐:谢谢!离我第一次上这个节目刚好两年了,谢谢你再次邀请我。
杨杰凯:是的,回去后,我看了当时对你的采访,天哪,那次访谈真的很棒,我想把链接分享给正在观看我们直播或在线看我们节目的观众们。那次访谈内容非常令人震撼,原生态呈现当时你提到美国的现状和你在中国文革的亲身经历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那次访谈让我听得眼眶都湿润了,我……再次谢谢你。
另外,也谢谢你在新书中谈到了这段内容,这是我们今天将谈到的主题。你非常深入地探讨了那些相似之处,以及其涵意。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我想先请你重新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背景,你是哪出生的?经历了什么?怎么来的美国?以及什么时候开始观察到以前的事又在上演了?
西姐:好的。我出生于中国,我人生的二十六年生活在毛统治下的中国。我整个求学阶段……那时(从小学到中学)只有十年,毛泽东把十二年缩短成了十年,因为他说教育毫无用处,我那十年都是在文革时期度过的。高中毕业以后,我们什么奔头都没有,年轻人什么奔头都没有,我们都被送到乡下,做什么呢?去接受农民的再教育。
所以在条件非常简陋的乡下,我工作了三年,直到邓小平上台,大学开始招生。我考上了大学,当时我十九岁时,学习英文。在那之后,通过分配工作,我到一所师范学校教书。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些美国教师。80年代初,中国开始开放,美国很多志愿者到中国教书。我认识了一位朋友,她帮我获得了资助,让我能来到美国,因此我便到了西肯塔基大学,当时是1986年。
文革几乎在一夜间爆发 一切都颠倒了 全中国陷入混乱
杨杰凯:跟我说说文革当时的情况,以及你是怎么卷入其中的。你在书中提到几件自己当时亲历的奇闻轶事,请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因为身处西方世界的我们并不了解。
西姐:用两个字来概括的话就是:混乱,而且几乎是一夜间发生的,一切都颠倒了,一切都这样。学校停课了,因为老师和行政人员都被学生们赶走了。我当时读小学,我就看到学生们打老师。有一天我在教室的黑板上,看到老师的一个留言说“停课三天”,结果三天成了两年。
那段期间,我们每天都在大街上晃悠,亲眼目睹了发生的事情。文化大革命,批斗会揪着被批斗的人游街,最后演变成暴力事件,彻底混乱。我看到由红卫兵搞的“取消文化”,他们闯入民宅,抄出所有被视为旧的、传统的物品,一毁了之。也看到他们残忍地对待人民,他们拦下发型不正确的女孩子,然后剪掉她们的头发。真的混乱至极。
还有一个你耳闻的有关文革的事是,有时候有人就那么被害死了,但政府却不管不问,这更助长了那些人的气焰,几乎进入某种疯狂状态了。没错,就是这样。文革第一起死人事件,是一群女中学生干的,她们殴打、折磨自己的副校长,最后把她打死了。其实她们当时是有点害怕的,她们只是十二、十六岁的女生,所以她们把这件事上报到革委会,得到的回复是,她死了就死了吧。这让红卫兵们更猖狂了,暴力行为变成司空见惯。红卫兵们攻击被列入所谓黑五类的人,仅北京一个月就打死了一千七百多人,之后就蔓延到全中国。我所在的省份和城市也沦陷了。
杨杰凯:你刚才说“一夜间”就陷入混乱了,是什么改变了?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法令吗?这是我们想了解的。
西姐:好的,一开始是以所谓的和平方式批斗当权者。他们怎么做的呢?他们贴大字报,有点像今天的社交媒体,他们在一大张纸上写上很大的字,随便写了,然后贴到墙上,让大家读。据我的回忆,是一夜间的事,校园里到处都贴满了大字报,大家都去看。我当时年纪很小,才读一年级,我看不懂,但我知道是批斗教职工的,还有很多漫画。
所以我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在说,整个体系不好,所以需要推翻它。就是这样开始的,的的确确是一夜之间发生的。大街上能看到各种口号,各种大字报,就是这样开始的。最后便转为暴力了。
毛觉得自己正在失去权力 于是发动文革
杨杰凯:这一点就让人难以理解了,因为毛已经大权在握。之前的“大跃进”带来了灾难性后果,大家意识到了,当然很多人都意识到了,所以毛感到很多威胁。据我了解,这就是他对此的回应,这是他清洗另一群人的机会,因为这其实是共产党在收拾共产党了。
西姐:这一点让很多人都难以理解。我必须说,我也很难理解。但这就是文化大革命,这是一场打击毛自己的党、共产党派的革命,是一场打击他自己的机构的革命。为什么呢?你说,为什么呢?是为了他自己的权力。因为他觉得自己正在失去权力,他觉得过去二十七年来他们做的一切都还不够激进,他想要从根本上改变中国。变成什么样子?变成更极端版的马克思主义,即毛主义。
人人过关的批斗大会
杨杰凯:你的书名是《毛氏美国》,在聊这本书之前,我们先谈一件事。我记得你说过,其实你参加过几次批斗会,对吧?很难想像这是事实,但当时你置身其中,请跟我谈谈当时的情形。
西姐:批斗会,有各种批斗会。有些批斗大会,你可以称之为“飓风”,你会看到集会现场人山人海,让那些被批斗的人站在台上,他们必须承认自己是“反革命”,给他们扣上什么帽子他们就是什么,这是飓风型批斗大会。我把它称为飓风型批斗大会,得人人过关,不只是那些被批斗者,我们称之为“批评与自我批评”,所有人都得过关,包括学校里的学生。
怎么做呢?你要自己批斗自己,因为你随时都要把自己和那本小书中的毛指示做比较,然后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或在那方面,做得不够好。不仅如此,你还得批斗别人,并得说,有天我看到你做了这件事,根据毛主席指示,你不应该这么做。我们经常这么搞,这就是我经历过的批斗会。和真正的批斗大会相比,是比较温和型的批斗会,但它是文革期间的生活方式。
孩子们踊跃参加 感到非常自豪
杨杰凯:说得棒极了。我们稍事休息,马上回来。
我们继续与《毛氏美国:一位幸存者的警告》的作者西姐交谈。
你在书中写到一件事,你自己曾在舞台上捧着毛泽东像而感到非常自豪。
西姐:没错。
杨杰凯:请和我谈谈这件事。
西姐:大家都想参加进去,要是我再大个四岁或五岁,我一定会成为一名红卫兵。但我年纪太小,我加入了我的一位表亲的队伍,他们是真正的红卫兵,他们有一支宣传队,叫做“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来到了我们的镇,所以我就加入了他们。他们每到一地都要演出,他们给我的任务是捧着毛泽东像,带队上台,我当时非常自豪,所有人都陷进去了。
有人看了,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我认为很多人根本不明白,很多孩子只是觉得自己必须加入。你就想想,2020年,暴动,“黑命贵”(BLM)运动,非常多的人加入了。他们真的清楚怎么回事吗?但大家还是加入了。当我看到视频中成千上万的人走上街头,我觉得他们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
毛利用被洗脑的青年来毁掉传统文化,砸烂一切制度
杨杰凯:你觉得自己被洗脑了吗?
西姐:当然了,这就是被洗脑后的结果。我还太小,干不了什么坏事,但红卫兵们完全被洗脑了,他们被洗脑的程度很深,甚至认为自己的人生目标就是听毛主席的话,毛让干啥就干啥。正因为如此,毛泽东才能控制他们,而且……文化大革命其实就是青年的革命,毛泽东利用他们来夺权,毛泽东利用他们毁掉传统文化,砸烂一切制度,全让年轻人上阵。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做?因为他们都被洗脑了。
共产国家斩断子女与父母之间的联系 以控制孩子
杨杰凯:我在想詹姆斯‧林赛(James Lindsay)写的《教育的马克思主义化》(The Marxification of Education)。当然,他为你的书写了序。但我们并没有意识到,在美国和加拿大的教育体系中,这种“压迫者与被压迫者”的意识形态,在人生的早期就已经根深蒂固地被灌输了。这是你在书中探讨的一项重要的相似之处。
西姐:对。我认为中国的情况还有点不同,因为毛掌握了权力,中共掌握了权力,他们完全控制了教育体制,他们完全……教什么全是他们说了算,当然全是马克思主义和毛主义的价值观。但在美国,有很多人不懂,因为他们从未学过共产主义的历史,他们听到的很多东西听起来好像很好啊,听起来好像……你希望包容他人,你希望同情他人,你希望爱,你希望接纳。
像我这样的人,经历过文革,经历过共产主义社会或在那里生活过,立马就看穿这些了,因为同样的东西我们已经领教过了。但这里的人,他们不明白,因为那东西具有欺骗性,很多人一味地接受,却不明白自己所支持的东西其实是邪恶。
杨杰凯:这和现今许多教师的所作所为有哪些共通之处?当然,并不是所有老师都这样,但很多人是这样,这些老师所受的教育和毛时代的中国教师们所受的教育有何共通点?
西姐:在毛泽东时代的中国,非常简单,从很小的时候起,从幼稚园开始,我们就被教育着,父母只是把我们生下来而已,真正的父母是“党”和毛主席。所以若两者之间发生了冲突,要父母,还是要“党”,你永远、永远一定是要“党”。基本上红卫兵都是这么做的,他们有很多人批斗自己的父母,也有很多人举报自己的父母,最后害得自己的父母被处决了。在美国,尤其是今天的学校,你被认为应该去找你信赖的成年人,而不是你的父母。他们没说是“党”,但意思很相似,他们想斩断父母与子女之间的联系,为什么?因为这样才能控制孩子。
杨杰凯:这让我想到了“性别确认治疗”意识形态都被视为治疗的标竿了,应用到学校里很多孩子身上。其中辅导员的作法基本就是,当着孩子的面问家长,你想不想让孩子活呢?那意思就是,如果不同意我们的方法,你的孩子会自杀。父母好像成了局外人似的。
西姐:你说的非常对。而且他们讲得好像政府才是孩子们真正的保护者。
拜登:“没有什么别人家的孩子,美国的孩子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孩子。”
西姐:这恰恰是中国发生过的情况,我相信所有共产国家都这样。
共产党人还通过灌输完全改写的历史来实现控制
杨杰凯:还有一点让我吃惊的是,对于坦诚地讲述历史或准确地讲述历史抱有敌意。
西姐:是的,这是共产党人的一贯作风。为了控制孩子,必须改写历史。在中国,历史已经完完全全被改写了,我所学到的历史全是杜撰的,甚至直到今天,我仍需要努力根除他们灌输到我脑中的垃圾遗毒。谁控制了现在,谁就控制了过去;谁控制了过去,就控制了未来。
在我看来,美国这里很多人看不到我们所看到的,为什么?因为他们不了解历史,历史已被粉饰了。学校会教给他们纳粹的罪行、奴隶制的罪行,却很少有人知道以“共产主义”之名犯下的罪行,大量、多得多的人死于共产主义,但是学生却被告知共产主义就是分享,这就是改写历史。
杨杰凯:有一个证据是,许多年轻人认为共产主义是一个积极的制度。我的意思是,已经就此过多次调查,结果令人吃惊,中文里有句话,是给“共产主义”涂脂抹粉。
西姐:完全赞同。有次我跟一位同事聊天,她说她刚过门的儿媳妇自称是共产主义者,我问她,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那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告诉犹太人说自己是纳粹一样,但她说:“真的吗?”是啊,情况都严重到这程度了,他们完全不懂。为什么?因为他们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
排斥成功者 希望大众有依赖性 才好加以控制
杨杰凯:几乎就像那些成功人士……只要你成功了,就会受到体制和有关意识形态的排斥,被视为“压迫者”,无论他们是否压迫了别人。
西姐:没错。
杨杰凯:你有什么看法?
西姐:这其实就是马克思主义的运作体系。中共是怎么做的呢?他们把有钱人当成问题,认为中国遭受的一切问题都是他们造成的,所以目标就是要铲除有钱人,进而实现公平。有钱人是指成功人士,包括毛自己的父亲。毛的父亲是一个富有的农民,富农。他解释自己父亲是怎么发家的,他说他没有压榨或压迫任何人,他很努力、很聪明,并做了许多正确的决定。所以在共产主义中,财富即是原罪,有钱人是问题所在,是造成其他人不幸的原因。
美国这里也有同样情况,同样情况发生了。所以,华人或概括地说亚洲人,按照肤色都不是白人,对吧?我们过去被认为是有色人种,但现在不是了,我们被称为“攀附白人者”。为什么?原因只有一个,我们过于成功了。他们不希望有人取得成功,你成功了,你就独立了,就不容易控制了。他们希望大家都有依赖性,这样才好控制大家。不仅如此,他们还想借此制作分裂,让人们互相对立。他们真的挑起大家对成功人士的怨恨与仇视。
只有当你了解了情况,我们才能开始下一步,将其曝光,我们也必须采取行动,组织起来。我一直告诉大家,从当地开始着手。我们的首要任务、最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对人,让对的人进入校董事会。要想赢得这场战争,就必须赢得我们的学校体系、教育体系,因为孩子是美国的未来。
杨杰凯:西姐,很高兴你再次作客我们节目。
西姐:谢谢你邀请我。
杨杰凯:感谢各位观看本期《美国思想领袖》节目我对西姐的采访。我是主持人杨杰凯。
《美国思想领袖》制作组
责任编辑:李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