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司马迁笔下的愤青

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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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纪元7月27日讯】一提起中国传统与自由市场的关系,差不多所有人就立刻大喊:中国文化不利于自由市场。中国传统重义轻利,妨碍经济发展,等等。我敢说,这些人其实没有学过历史,随便举几个例子吧:汉朝初年中国就有过私人发行货币的伟大尝试,中国人最早使用了纸币,中国的商人曾经垄断了东南亚一带的贸易。至于中国人对于自由市场理论的贡献,嘿嘿,翻一下《史记﹒货殖列传》或《平准书》,就不由你不佩服。因此,中外历史学家中,我最佩服司马迁,嘻嘻──也可能因为我跟他是老乡吧。

司马先生对市场的理解,源于他对人性的洞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贤人深谋于廊庙,论议朝廷,守信死节隐居岩穴之士设为名高者安归哉?归于富厚也。是以廉吏久,久更富,廉贾归富。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学而俱欲者也。”

在一般社会中,人们确实是在追求财富和利益。司马先生对此未加以道德评论,他只是指出这样一个事实:人们自己会想尽办法改善自己的境遇,面对这一事实,政府在制订政策时应该遵循一个基本原则:“善者因之,其次利道之,其次教诲之,其次整齐之,最下者与之争。”

当然,人并不是仅仅追求财富利益,他还有更高的追求,比如“礼节”、“荣辱”,德行。但人起码得具有一定的生活条件,才能够涵养出德行来。司马先生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礼生于有(物质丰裕)而废于无(物质匮乏)。故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适其力。渊深而鱼生之,山深而兽往之,人富而仁义附焉。”

物质财富与人的道德水平到底是什么关系?很多知识分子相信,富裕会使人沉溺于物质享受,而没有精神追求。其实,物质财富的富足与道德水平的高尚之间,也许并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而同样是一种秩序的产物,即它们都是以自愿交换为基础的自发的市场秩序的结果。这种秩序能够使每个人充分地利用自己的知识、以最低廉的成本利用他人的知识(价格信号)追求自己的利益,从而使人们普遍地富裕,这是毫无疑问的。同时,这样的秩序也有利于塑造人们的精神。人们会发现,遵守基本的道德规则和法律,可以减少不确定性,大大降低决策、行动的成本。也即所谓的“廉贾归富”:越是讲究信用、遵守游戏规则的商人,越能够取得更大成功。一种自由交易的市场秩序本身,就具有教化功能,有助于维持社会的道德。

反过来说,既然“贤人深谋于廊庙,论议朝廷”也会有自己的私利考虑,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政府对资源的控制,同时对腐败行为建立严密的监督惩罚机制,让廉洁者能够得到好处,真正地实现“廉吏久,久更富”,则自然可以提高官员的道德水平。

最有趣的是司马先生关于文人的议论。在司马先生看,文人也是人,那么,他也应该努力改善自己的境遇,这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家人和社会负责:“家贫亲老,妻子软弱,岁时无以祭祀进醵,饮食被服不足以自通,如此不惭耻,则无所比矣!”作为一个男人,你如果养活不了自己和老婆孩子,还有何脸面活在人世。

对于智力并不下于常人的文人来说,这应该并不是一个艰难的任务。司马先生也都给出了很好的主意:“是以无财作力,少有斗智,既饶争时,此其大经也。”就是说,你如果没有本钱,那就多出点力气,体力、智力都行;如果你有一点点积蓄了,那就要制订正确的策略;而如果你有一点笔钱,那最重要的就是发现、抓住并利用机会。

不管怎么样,对于一个知识分子来说,确保一个基本的生活水准,是进行思想、学术、写作的起码条件。古代的学者要么自己出身官宦富裕家庭,要么得到富人的财政资助。今天的学者则大多数进了大学、研究所,有政府或企业供养着,尽管不很富裕,但起码没有温饱之虞。因此,你如果自己是个学者,就该想办法进大学、研究所,或者进政府、企业,像爱因斯坦那样边到专利局上班边搞自己的研究,或者像米塞斯那样边给政府当顾问边做自己的学问。这样可以减少成为愤青的概率。

司马迁已经描述过文人中的这类愤青的形象:“无岩处奇士之行,而长贫贱,好语仁义”,对此,司马先生的评论是:“亦足羞也”。不过,知识分子中却盛产愤青。他们有一种矛盾心理。他们对自己总有太高的期望,凭什么那些智力不如他们的企业家挣得比他们多?但他们又鄙视商人的职业,觉得自己从事的工作比他们高尚。同时,在市场中,他们认为高尚的东西,往往不如他们觉得粗苏的东西卖得好。总之,横看竖看不顺眼,于是,他们成了职业批判家,尤其是对市场深恶痛绝。

──《证券时报》,2003年7月20日(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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