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纽约城中的交易所和经纪人之间的通讯都采用一种电信机,向各处报告交易所行情。
爱迪生认为此事大有可为,便设法加以改良。他认为接受机一端的守候人是不必要的,而且接线也可以减少。这两者不但都成功了,而且他又发明了“极化继电器”,这对于电极界是一个不小的贡献。
他的计划完成后,便申请专利,决定在波士顿也建立起通讯网来。他向各办公室兜售,结果征得了三、四十家订户,于是在金业交易所楼上的一间小室中开始营业。
这事业的前途虽然很有希望,但因收入太少,他便转而注意发展各业商家都可应用的通讯机械。他设计了一个字母盘,转动这盘可以拼出整个文字,同时传送到另一室的字盘上去,那边便可以从盘上按字母抄下来,再拼成电文。汤姆着手开设工厂,雇用了几个职员,专门制造这通讯机。
随着此机应用的逐渐扩大,汤姆又想到他的电报印刷机。这个试验在波士顿未有获得成功,他想在纽约也许可以成功,于是他便动身去纽约了。
21岁的爱迪生不善于鼓吹,因而到处碰壁。他的新机械又大受打击。在挫折中他重又回到了波士顿。
他没有灰心。1868年12月,《报务员》杂志登载了与爱迪生联系的地址:“波士顿科尔特街109号,信件由电报仪器制造师小查尔斯威廉姆斯传。”1869年1月,该刊又刊出:“爱迪生已辞去他在西方联合公司波士顿分部的职务,他将全力以赴地推出新的发明成果。”
他是电报员出身,当然首先就想到改革电报机。在搞自动投票记录机以前,爱迪生就打算发明一种可以同时在一条线路上发送两份以上的电文的机器,他把这个机器叫做二重发报机。因为这项实验太耗费资金,他未能进行下去,才去搞那台倒楣的投票机。现在投票机没有人用,他决定重整旗鼓,继续试验二重发报机。
他集中精力搞研究,颇有点破釜沉舟的劲头。他每天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一心搞实验,有时甚至一个星期都不出门。饿了就用几块面包充饥,喝点清水。一天,亚当斯来到爱迪生的房里,见他正费劲地装配一台古怪的机器,满屋子乱得像个鸡窝。看样子,发明搞得并不顺利。亚当斯关切地问道:“有成功的希望吗?”
爱迪生苦笑了一下说:“暂时还没有。不过,要是不成功,我就决不出这个房间的门!”
“你何必这样自找苦吃呢?”亚当斯同情地说。
爱迪生执拗地回答:“亲爱的亚当斯,我一定要发明出给人类造福的东西。我认为,一个人在短暂的一生中,最好的贡献就是造福大众。”
听到爱迪生的这番话,亚当斯很受感动。他相信爱迪生虽然目前处境不佳,但前途却是无量的。
1869年初,爱迪生申请在西方联合电报公司的线路中试验。西方联合公司对爱迪生的改良方案不感兴趣,拒绝了他。爱迪生转而向大西洋——太平洋电报公司申请。该公司表示对爱迪生的改良方案感兴趣,借给他800美元,供他完善设备的最后部分。
4月初,他带着机器来到该公司设在罗彻斯特的报房。这时,他已通知了线路另一端的纽约报务员。在纽约的一端,由著名报务员波普(Franklin Pope )负责。
试验约定在第二天早晨报务稀少的时候举行。汤姆在雷诺拱街电报局里向纽约发报,可是却未见对方回报。他相信这方法一定能够成功,仍继续向纽约发报;但是他终于发觉对方早已置之不顾了。这次试验使汤姆大感失望,他不得不神情沮丧地回家了。
他到专利局去登记他的发明,可是没有钱是不能呈请的,他只好眼看另一个发明者走进局来,获得了专利。这件事使他非常难受,一年来他所受的挫折,这次达到最高点。
数月的劳动一无所获,多年的梦想成为泡影。受迪生把借来的钱全都花光了。在波士顿,没有人再给他较多的钱。他的全部家产就是一堆破铜烂铁。他不但吃饭成问题,而且随时都有被债权人控告的危险。爱迪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于是决定去纽约另谋发展。
1869的深秋的一天,爱迪生偷偷地乘船离开了波士顿,送行的只有亚当斯一人。亚当斯说:“爱迪生,你决定离开波士顿,我也下决心去旧金山。”就这样,他们俩人分道扬镳各自东西了。
关于爱迪生怎样在纽约找到他的最初的一件工作,曾有过许多矛盾的不真实的传说。这里包括爱迪生自己的生活史,是用他自己的话述出来的,可以视为一个真实的供述。
“在1869年,一个深秋的早晨,法耳河的汽船把我从波士顿载到纽约,”他说。“那时,我刚满21岁。我带着我的地毡捆成的被包,从跳板上走起来的时候,自己周身打量了一下,才知道我口袋里没有一文钱。我须把我所有的钱充作旅费。我由甲板上走上街来,想要决定做点什么事。“我已经觉得很饿了 ——早餐似乎非常重要。一个流浪的少年,怎样能得到一餐早饭呢?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可是从我的步行之中抬头一看的时候,看见我正经过一个批发的制茶店。从门外一窥,我看见一个试茶的专门家,正在每口热气腾腾的锅里分辨茶的种类。我走到里面去了,问他可不可以给我一份式样。他对于这事很客气——这就是我在纽约城里怎样得到第一次早餐的情形。
“我认识一个在波士顿和我同事的电报生,他在城里一个什么地方有点工作,于是我的第二步,就是去探访他。他是一个有趣的人,我很相信,他会要顾念我,直到我有了工作的时候为止。我终究找着了他,不过知道他在一星期以前,自己失了业;他所帮助我的,充其量只能借一块钱给我;这一块钱我必须用到找着工作的时候。
“我在好几个电报局里自荐。我请求华尔街金价指示公司里我所认识的一个人,让我在那屋里住下,放平屋角里的几个麻布袋,我就做成了一个很舒服的床铺。“那时金价指示公司管理了许多经纪人的存货车。这就是近代新闻电纸条的先导。那个机器非常简单,很像街上电车里面的一个车费登记机,——包括一个小长方形的盒子,前面有一个长横闩,几排平列的数目字,被两个关键管着。这样的机器,这个公司里大约有300个,都由总厂的一座总机器拨动。
“我对于这种器具发生了很大的兴趣,并且我有很充足的时间去研究它——纽约城里电报局的工作既不能像我期望的那么多。
“这时我想尽力把我的一块钱用到食物方面去。在那时代,城里有一个咖啡店,是一个公司开办的,叫做史密斯麦勒尔咖啡店,我知道他们一角钱卖一大碟橘子汤饼和一杯咖啡。我常常喜欢橘子汤饼,而且可以吃得很饱。确实,我有好几天都是用它作为我的主要食品。
“我靠着这一块钱能够过几天,我全不知道——可是我的命运突然地转过来了。这个运气之来,完全由于我所研究过的那个金价指示机。那时的金融非常紧急,金价的改变足以决定全市的物价和市价。自然指示机如果稍有一点扰动,其影响是非常严重的。市面已经呈了一种恐慌的情形,好像每点钟都有一触即发的形势。
“这时发生一种情形,公司里总厂的主要机器骤然停止了。一个连接的弹簧断脱了,落在两个齿轮的中间,那里不能容受这个弹簧。管理这个器具的人太慌张了,想不清楚该怎么办;公司的总理劳斯(Samuel s Laws )博士奔出来查明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更着急。这时,这地方渐渐站满了一些送信的仆役,是从各经纪人那里遣来的,他们见工作停止,几乎疯狂了。几分钟之内,那里便成了从来没有见过的最好的疯人院的模样。除非总机器能修理好,否则别的机器都不能工作——而且市面已经濒于崩坏的危险了。
“在慌乱发生以前,我已经挤着挨近机器了,我相信我找出了那毛病在什么地方。劳斯博士是个很容易慌张的人,他简直一上一下地跳起来了,所以我很不容易引起他的注意,可是当我使他明白我已经找出了错处在什么地方时,他就命我立刻去修理。我脱下我的短衣,在两点钟之内,我们使这架机器又走动起来了;我一生要算这次是最聚精会神的做事了。
“劳斯博士对于我,好像很感激,要我第二天去会他。我想,也许因为我所作的事,他要给我10块钱——可是他所作的使我惊倒了,以致我简直不能说一句话。他给我管理一切机器的工头的职务,月薪300元。这比我先前所赚过的月薪要多3倍,我一时以为他是和我开玩笑的,我觉得那么高的薪金给任何人都是不可能的。
“我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请那个让我在这屋里歇宿的朋友吃一顿最美的大餐。我在纽约城里找到了第一次的工作,我要怎样的感谢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