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幾次機會，用到「掉架兒」這個說法。突然有種衝動，想以此為題談談平常生活中的感受。
去年看過一本小書，老北京俗話詳解。裡面是一位老滿族人回憶北京的各種俗話和風俗起源，很有意思。這本書大概在1985年出版的，我只是去年才無意中看到。作者當時應該有八十多歲了吧，怎麼也可以算一個老北京活字典了。
先仔細想了一下「掉架兒」的說法由來。網絡上一堆「掉價」的說法。我懷疑「掉價」這種寫法大概不是老北京人的用法。為甚麼呢？想起老北京人說起某人喜歡「拿架子。」 這個「拿架子」大概原文應該為「拿架式」。原來說得是官宦富商們鋪排場，講究氣勢和面子。它的真正起源也可能是從滿族老人們打獵熬鷹時候開始的，比如，滿族獵手胳膊上架著鷹，必須把胳膊抬高，遠離身體才能讓鷹站著。旁邊看上去，那驅鷹手不就是端著一副架勢，非常正經地戳在那裏麼？所以，很可能「拿架式」的起源就是這麼來的。
久而久之，後人再引用，加上另外含義：故意保持距離，或者要挾怠慢一會兒。想想也有道理：生活中某人故意在神態上，作為上冷淡，讓人望而生畏，無法靠近，不就是像一個驅鷹手那樣端著一副架勢麼？「拿架式」演變成「拿架子」也應該是口口相傳演變而成。 「架勢」發音比較正式，不太順口，而「架子」發音比較懶散，口語化，符合老北京人的文化性格。由此，如果「拿架子」是「拿架式」的俚語化，亦為諷刺某人行為上故意冷淡對人，那麼反過來說，如果某人行為違反了社會裏約定俗成的方式，讓人看不起，那就應該是「掉架式」或者「掉架子」了。看到網絡字庫眾多解釋都用「掉價」我覺得有點不太對付：除非其他各地人民也有類似說法，早就傳給北京城裡，不然，「掉架兒」似乎比較有道理，符合我上面的推斷。自然，我這次玩的禿德巴赫猜想「掉架式」是純自我猜想，和黨中央反腐和「三個代表」無關。要是被哪個文學伯樂發現而被引用、收藏的話，我就可太面上有光了，怎麼也得拿一把「架式」了。
現在我先用「掉架兒」這個詞彙作為表達工具。印象中，從小常聽到這個說法，也姑且把它作為一個老北京口頭語。如果哪位外地東南西北的學究考察發現他家鄉也用這種說法，那先在此道歉了：不是非要壟斷這個說法。環境使然，反正我從來沒有聽過一個江南淑女、四川辣妹使用過這個詞彙。
所謂「掉架兒」，是北京人形容某人行為不夠檔次，不符合公認的社交禮儀，行為粗俗，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或者直接表達對某人某事的失望。口頭語簡單直接形象，易於大眾使用。用一堆文學詞彙文雅表達的事情，一句口頭語就非常明白了。生活中讓你認為某人行為不恰當、某事做的不好的例子太多了。比如，穿得體面光鮮的在大街上吵架，拿個LV包從副食店順走一瓶醋，穿著共軍上將戲服道貌岸然卻貪污千萬，嘴裡喊著為人們服務結果屁股坐在人民腦袋上到死，諸如此類，從升斗小民日常生活到高官富甲爾虞我詐虛偽面孔，比比皆是。掉架基本意思不外是某事不該是你這種人做的，表明一種期望，一種失望，一種蔑視。
中國人民長期熏染在中國文化這口大醬缸中，許多不好的品質，比如虛偽、自私、貪婪、短視、見錢眼開，缺乏對理念的承諾和堅持，讓我們每天都可以遇到做人做事越過基本道德底線的事情。這話說到這裡，先得把作者自己包括進去，不然，就肯定被人罵為「裝逼」了。大醬缸裡爬出來的，誰能乾淨啊？不過，平心而論，作者這輩子還真沒有做過幾件讓自己想起來臉紅的事情。犯傻的例子，筆者很多。被坑的事情，筆者有過。但是，坑人的事情，沒有。筆者從來沒有故意去傷害任何人。無心之過和有意為之，這是二種性質不同的事情，即便結果可能都一樣。所區別在於對的起自己的良心耳。當然，神州這口醬缸內還是有很多乾淨之人的，各階層都有，只是官場和商場實在不多。現在秀才們也早無儒雅放下身段而俯身追逐銅臭名利去了。
掉架兒，實際上說得是做人要有底線，不論是道德高度還是日常行為，都要自我約束，使自己不因私心私利和小事而失禮失節失風度。最近朝廷反腐敗，拿下共軍最高吹牛主任徐才厚。這廝從當小兵開始就是掄嘴皮子的，一路吹牛拍馬爬到共軍最高職位，這最後幾步估計是老江提拔的。口裡喊著愛黨愛國革命情操，這廝底下賣官受賄也沒有閒著。做官做到這個位置，基本是共軍說一不二的人物，這榮譽，這風光不說，起碼朝廷不會讓這廝沒錢花的，可是這廝還是鴨子划水，暗中使勁撈錢。終於被習大爺發現馬腳，一舉拿下，落了一個身家性命都不保的下場。
看在我等草民眼裡，這廝實在做人沒有底線。穿著這麼厚重的官服還是撈錢無度。這廝拿的軍餉和將來退休後的朝廷俸祿，怎麼說也是一流的。按照老北京話說，本來可以全須全翅兒出宮，安全下崗，坐享餘年風光的。結果，貪心太過，撈錢過頭，幾成和坤富可敵國的歷史重演。現在是朝廷怎麼處置他的問題，是綁到菜市口問斬暴屍三日還是五馬分屍，再不濟習大爺也可看在他穿了四十年共軍頂戴的份兒上賞他個「黃綢」自我了斷。我相信，這廝在朝廷的秦城干休所裡正後悔莫及吶。想想也是，要是共軍某團軍需處長老禿貪污二個豬頭也罷了，這麼高的共軍大頭目這麼幹這麼能貪，讓朝廷和共軍都感覺太掉架了麼。這黨國朝廷得爛到甚麼程度啊！！那榮國府上下爛透了，也還有對門口的石頭獅子乾淨吶。現在朝廷腐爛的程度，俺估計頤和園門口的石頭獅子屁股後面都被共軍捅開受賄麼。
最常看到的事兒，是網絡上男女吵架。不知道這些人平日如何道貌岸然的，可在網絡上那男的追著女的咒罵，喋喋不休的。讓旁觀者看得都受不了了。做人這麼下作，心胸狹窄，用詞造句，都沒有底線可言。不禁為這個馬甲難受：作為男人這也太掉架了，把男人這個字眼給搞臭了。讓其他正常男人有點恥為同類的感覺。那共軍頭目尚且有具體實惠撈回家，可這網路上臭罵一天，能有甚麼撈回來啊？唯一想到的，就是一種發洩的心理快感！ 那麼，這種人在現實中肯定過得不如意，壓抑之極，跑上網絡尋人大罵，代為發洩生活中的苦悶。
想起一句廣為傳播的古語，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個問題，神州多少代多少朝廷都沒有解決。明太祖大開殺戒，依然沒有制止住朝廷命官腐敗問題。老毛在立朝伊始，即殺了二個貪官為紅朝官宦戒。老毛在位二十七年，基本無官因為貪污受賄被拿下。但是老毛指鹿為馬、因言興罪倒是把整個紅朝搞得雞犬不寧、雞飛狗跳、民不聊生的，不是貪官污吏誤君，而是人君自己把天下搞亂了。慶父不死，魯難未己。老毛一蹬腿，婆娘被關起來，老鄧鬆綁，馬上天下生機勃勃。三十年過後，神州活力巨大，唯貪官污吏遍地、道德敗壞、底線全無。
說起底線這事情，現在神州風行包養小三。民國之前，官民尚可以納妾，在法律上、風俗上被社會認可。而現在朝廷官民們則甘冒法律廷律黨規民俗，幾乎官官有艷遇，商商包小三，這也是神州盛世一大風景。估計富起來的楊白勞李玉和肯定左擁右抱喜兒鐵梅，只剩下死掉的董存瑞黃繼光急得掉眼淚，沒法子回來趕上盛世。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以82之身下娶28之女的楊老頭，儒生們的方頭巾被這廝扯下來，仁義道德蕩然無存。一代學者，變成一代無恥，這事兒也做得太掉架兒了。
寫到這裡，俺覺得得打住了。不然，會有人站出來指責俺也道貌岸然、虛偽之極了。抿心自問，俺的確也離「底線」不遠了。也許剛掛在線上，晃蕩在咱黨的腐敗風中。
做人得有底線，在來美國後感觸越來越強。這不只是年歲大了的結果，而是在這個清明社會中無數人的行為熏陶下的感覺。我太愛美國這個偉大的國家、民族和美國的文化習俗了。多年的美國生活，讓我心裏的中國文化中不太好的部份減少，比如，不屑於鬥心眼、鬥嘴，不想佔人便宜，不算計人，儘量不背後說人壞話，遵守美國社會習俗。儘量使自己越來越能夠自我約束，心安理得。雖然我可能達不到不少美國人和神州軍民的獻身和努力高度，但我意識到也是一大進步麼。不做「掉架兒」的事情，不讓自己「掉架」這是對自己的尊重，對別人的尊重。如果大家都這樣身體力行，那麼，神州盛世會更有實際意義。當今，神州為民所痛恨的一是朝廷腐敗二是社會風氣敗壞。如果習爺能把朝廷整理好，把社會變清朗，那習大爺的歷史地位會很高的。
其實，做人有底線，不是甚麼難事，不是甚麼大事。全在一念之間。
責任編輯﹕澤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