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左岸咖啡撫今憶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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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20日報導】(中央社記者鄒明智巴黎特稿)以文學藝術及生活情調著稱的巴黎拉丁區,就是俗稱的「左岸」因位於塞納河左岸而得名,幾世紀來是法國文人雅士放懷抒情聚首風流的場所,在這裡出了多少統領時代風騷的哲學家、詩人、文學家、藝術家,可是隨著現代化的腳步,曾幾何時,商業取向已改變了原有的風貌。

儘管過去的萬種風情已在流光中逐漸褪色,有心的遊客還是喜歡在參觀羅浮宮博物館之餘,信步過橋到河的對岸,在仍富有浪漫情調的聖米榭或聖日耳曼大道上的咖啡廳啜飲濃郁的咖啡,細聽老巴黎數說幾世紀來前人留下的風流韻事。

實際上,如果想在巴黎的塞納河左岸找個咖啡館泡泡,可能會令人大失所望,因為除了沿河舊書攤外,沿岸並沒有半個咖啡館。必須再往內小巷弄中,漫步觀賞營造花都生活風情的書畫藝廊或古董小鋪,品嚐小酒館、咖啡館,和愛現的蔬果小店、花店、麵包店、肉鋪、藥局等「方便的好鄰居」聊天,才能稍微體會到昔日的餘風。

所謂左岸風華源自中古世紀以來人文匯萃於此,法國最高密度文藝精英的集結,拉丁區因而名聞遐邇,其範圍包括今天巴黎第五、六區及第七區的一部份。這裡高等院校林立,法蘭西學術院、奧賽博物館巍巍聳立塞納河畔,與羅浮宮隔河相對。政府機關及國會兩院宮殿大廈也赫然在此,建築無不精雕細琢,氣派雄偉。

且不說十八、十九世紀多少文史哲人在這裡完成曠世偉構,單在二十世紀六○年代聖日耳曼大道一帶,就有許多哲學家們在爵士酒吧、咖啡廳中激盪出引領風騷的思潮,創造了「左岸咖啡」的傳奇。

想當年,存在主義大哲沙特日日埋首寫作的雙叟咖啡館。這家咖啡館現在仍然生意興隆,只是少了當年拒領諾貝爾獎的沙特慷慨激昂朗誦擲地有聲的劇本;他與卡繆為存在主義是否就是人文主義展開激辯,而今物換星移,也都成了絕響。

曾幾何時,左岸現在逐漸變成多金血拼客歇腳之處,社會富庶引發的消費需求席捲而來,原來專屬右岸的「高級消費」過橋登堂入室,八○年代以來塑造左岸氣氛的舊書店、小咖啡廳,逐漸被亞曼尼、路易威登、聖羅蘭、香奈兒、迪奧等名店招牌淹沒,聖日耳曼德培、聖蘇勒比士廣場已經變成右岸蒙田大道、佛布聖歐諾赫街等所謂「名店街」的翻版。

今天,許多第六區的居民為了抗拒原有的生活環境被這樣徹底資本主義化,組成居民協會進行抗爭,但畢竟無法抵擋跨國集團的勢力。根據最新的房地產統計資料顯示,第五、六區的房地產價格已經超過香榭麗舍大道區,成為首都之冠!於是傳統「左學右商」的分野,悄然成為過去式。政府與民間都在為左岸風氣丕變而努力挽救,但比起資本主義排山倒海的浪潮,卻顯得微不足道。於是聖日耳曼變成左岸名店街;多采多姿的糕餅鋪、魚店、乳酪店、書報商,一一被一塵不染的房地產公司、銀行、律師事務所取代。而小市民的傳統生活,以及其中帶領法國文明榮耀四方的左岸風情,就在這種商業轉型的潮流中淡化,只能從濃郁的咖啡飄香中去追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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