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波:被官方操控的反日風潮

劉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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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21日訊】最近,在遊行示威遭到嚴格限制的中國,卻發生了波及到20多個省區的近四十個城市的反日遊行示威,確實罕見。更為醒目的是,三大中心城市北京、廣州、上海,一向是中共要力保政治穩定的重中之重,最怕在這幾大城市出現大規模的街頭政治,定要嚴防死守。平時,就連一個人、幾個人的示威也絕不允許。而現在,三大城市,不但都有遊行示威,且規模都在萬人以上。

儘管外界懷疑反日風潮由官方操控,但中共官員在回答這樣的提問和指責時,鐵嘴鋼牙,一律否定。

大陸發生反日風潮,在引起日本的強烈抗議的同時,也受到境外媒體的高度關注,跟蹤報導和熱點評論不斷,英國《衛報》形容為「火山大爆發」,還出現「反日浪潮如火如荼蔓延全華」這樣聳人聽聞新聞標題。同時,擔心失控的輿論也不在少數,在我接受國的境外媒體採訪中,幾乎每個記者都要提出這樣的問題:「你覺得反日風潮是否會失控?」

在我看來,中國的反日風潮,既沒有「如火如荼」,更不會發展到「失控」,因為,中共現政權牢牢掌控著反日風潮的節奏、過程、力度和規模。

當然,在黑箱中國,外界很難拿出鐵的證據,但仔細分析這次反日風潮的一些現象,還是能發現些蛛絲馬跡。

1,操控反日風潮的中心和順序

迄今為止,中國的反日風潮有兩次高峰,皆是南北呼應的兩大城市扮演中心角色,每次高峰持續兩天,之後是官方的警告。

第一波風潮由南北兩大中心城市完成:4 月9日是政治中心北京,10日是珠江三角洲經濟發達地區的中心廣州及深圳。

風潮過後,針對網上貼出的第二波反日風潮的號召,北京市公安局於14日發出警告:遊行示威必須依法向相關機構申請並得到批准,而「對沒有得到相關機關許可的示威,將依法追究責任。」果然,北京沒有再出現遊行示威。

第二波風潮也由南北幾大城市來完成:日本外相訪華前的4月16日,在長江三角洲經濟中心的上海和北方大城市天津等地,同時出現遊行示威。17日,北方的遼寧省省會瀋陽和南方的四川省省會成都等地出現遊行示威。

風潮過後,上海市政府新聞發言人焦揚馬上發出警告:「凡舉行集會、遊行、示威活動的,要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集會遊行示威法》的規定,向公安機關提出申請並獲得許可,……不要參加未經批准的遊行活動。」上海市公安局同時宣佈:「抓捕了極少數混跡其中的違法人員」,「並將依法懲處。」

與此同時,中共最大的紙媒喉舌《人民日報》在4月17日發表題為《從構建和諧社會看穩定》的評論,再次重談鄧小平的老調:「中國的問題,壓倒一切的是需要穩定。沒有穩定的環境,甚麼都搞不成,已經取得的成果也會失掉。」對遊行示威活動完全沉默的三大門戶網站,卻都把該評論置於新聞首頁的醒目位置。

最為弔詭的是官方公告的發佈時間。北京和上海的當局都是在遊行完成後才發佈公告進行警告,而號召兩波反日遊行的信息,早在網上廣為流傳,可以說是事先張揚的「遊行示威」,官方不可能不知道。為甚麼官方不在遊行前發佈警告,而要在遊行後發佈?顯然是既要一定規模的街頭反日,又要控制在一定的規模上和時間內。

另據香港明報18日報導,中共黨魁胡錦濤親自喝停了一場有可能刺激日本的軍方研討會。

北京和上海的地方當局發出的警告,黨魁的親自喝停,發出的信息非常明確:街頭反日到此為止,不會再有第三波高潮。

2,控制風潮的規模和力度

三大中心城市的反日風潮,在參與人數、反日方式和行為力度等方面,基本雷同。

首先,承擔反日風潮中心的大城市,其參與人數大都被控制在1-2萬之間,如北京、上海和廣州。其他類型城市控制在幾千人以內。

街頭反日之前的網絡反日,也可以作為透視反日風潮規模的參考數字。網絡反日活動,簽名者高達二千八百萬,可謂名山名海,群情激昂。而各城市參加遊行的人數最多隻有2萬多人。兩種活動的參與人數簡直不成比例,前者高出後者1400倍。如此巨大的差異,不能不讓人充滿疑竇。

其次,各城市遊行示威口號和標語基本雷同,諸如:愛我中華、反對日本「入常」,抗議新版教科書,保衛釣魚島、要求日本道歉、號召抵制日貨。

再次,各城市反日風潮的力度也基本雷同,除了焚燒日本國旗和小泉畫像之外,抗議行動中大都有少量暴力行為,如,投擲石塊、瓶子等雜物,砸毀日本使館等建築的窗戶,沿路攻擊日本車輛、日本餐廳、日資企業廣告招牌等。最嚴重的暴力發生在遊行之外,兩名日本大學生在一個餐廳裡被人用啤酒杯和煙灰缸擊中頭部。

以上暴力行為,除了打人事件之外,其他行為都發生在遊行示威的過程中。

《紐約時報》駐北京辦事處主任周看先生的報導,證實了「官方操控」的存在。一名參加了北京示威的學生,在接受周看採訪時描述說:警察把示威者圍成一組一組的,讓他們輪流拋石頭,然後對他們說:「你們已經發洩完憤怒了,夠了。」就把他們用大轎車運回校園。這名學生對記者說:「這一半是示威,一半是政治秀。」他感到自己就像一個木偶。

同時,中共政權也表現出一貫的權力恐懼,在允許反日示威蔓延之時,同步加強對異議人士以及反日活動人士的控制。除了嚴控每到敏感時期都要加以嚴控的「敏感人士」之外,還把一些反日愛國民間組織的負責分批請到郊外「渡假」,比如,中國民間保釣聯合會、愛國者同盟網、抵制日貨聯盟等傳統反日團體的負責人,分批送到北京郊外,把他們安排在一家會議中心內,只讓他們打球、游泳,而不准他們外出。

3,被操控的內外有別的宣傳模式

最明顯的操控發生在媒體報導方面。中國現行的體制下,多個中心城市出現如此規模的遊行示威,肯定是罕見的大新聞。所以,世界各大媒體都在顯著位置加以報導,並配以大量的圖片、訪談和評論。而中共官方卻同步發出指令,在國內媒體上為反日風潮降溫,致使中國媒體一片沉默,似乎甚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除了新華社發出了幾條簡短的新聞之外,其他的電視、廣播、報刊則是一片空白。互聯網也保持沉默,官方網站和門戶網站無報導,就連一些著名的民間BBS也沒有多少相關帖子。甚至開放度高於國內媒體的鳳凰衛視,也鮮有相關的新聞報導。

然而,新華社提供給外國媒體的英文通稿,則比較積極且詳細地介紹遊行示威的情況,並有誇大參與人數和國人反日情緒之嫌。比如,新華社16日英文通稿報導說:上海示威人數達到10萬人。而幾大外國駐中國的媒體,如美聯社、法新社、BBC以及日本媒體報導的人數,少則幾千人,最多也只有2萬人左右。

顯然,這種內外有別的宣傳模式,既為了國內的穩定,也為了使之成為國際關注的焦點;既為了顯示中共政權尊重民意及其遊行示威的權利,又為了現政權的對外政策有著深厚的民意支持,以達到阻止日本「入常」的目的。

這是中國新聞界的最大悲哀:大凡全世界都在關注的中國大新聞,獨獨是中國媒體「置身事外」和「無動於衷」,國內發生的越是具有新聞價值的轟動性事件,中國新聞人就越要被迫缺席。但,這悲哀絕不僅僅是政權所為,也是各媒體及其新聞人的馴順所致,誰讓他們甘願充當「喉舌」、或主動或無奈地與壟斷體制合作呢!既然官方已經恩准了這些街頭抗日活動,媒體為甚麼不敢報?假如有幾十家媒體同時加以報導,中宣部又能如何?

4,被恩准的話題和勇氣

在民眾的公共參與被嚴格控制的環境下,中國的國家大事也被嚴格分為「可談論的」和「不可談論的」。關心時政大事的人們,大都只能就「可談論的話題」和「可做之事」來表達「憂國憂民」之情。而反美反日反台獨的愛國主義,目前已經變成了官民共同認可的唯一「政治正確」,也是唯一可以大肆談論且可有限制地行動的「重大國事」。所以,被壟斷喉舌誤導的、也被恐怖政治壓制的愛國者們,只有通過關注這一絕對「政治正確」的國家大事,來表達憂國憂民之「社會責任感」,最高調抵制日貨的年輕一代及中產白領們,也能藉此把「被恩准的勇氣」發揮到極致。

然而,被操控的民意再強烈,到頭來還是偽民意;在充滿政治恐怖的舞台上操辦的愛國團體操,不能不被「真誠」的虛情假意所導演;只能向大海那邊發出的吶喊,不過是精心計算過的勇氣而已。特別是那些用石塊反日的國人,懦弱得近於下流。

2005年4月18日於北京家中(原載BBC 05-04-20)(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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