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嶽散人:獺祭詩書與塗脂抹粉

五嶽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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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2月15日訊】近日讀到一篇奇文,乃是余秋雨大師為南京的鍾山風景區所寫之碑文,半文半白的文字實在是有點倒人胃口。由於今人並沒有古人那種從小的文字、語感訓練,除非是後來自己有興趣在這方面有所追求,作這種文字不是用典有誤,就是文白相雜、如一口飯裡混著無數沙子一般。比如說余秋雨大師這篇文字有一段說到南京光榮的歷史,「步步皆是六朝熏風,南唐遺韻;隱隱可見大明王氣,偉人身影」,六朝皆是短命或者偏安的王朝不說,明朝雖然算是長壽,還因為叔奪侄位而遷都北京。這倒是應了一句俗語:哪壺不開提哪壺。至於說自己的文字是「方落數語,已煙霞滿紙,心曠神怡」,經過「致仕」那件事之後,這種不明語境的詞藻都算是小菜一碟了。

寫一篇文字來為現代大師挑錯實在是無聊且沒有必要的事,只是由此而想到,古代確實有各類碑刻摩巖之類為山川增色、為樓台添彩的習慣,只是似乎與現代的這種文字頗為不同。古人每於名川大山之上或樹立碑文、或彫刻文字,大多借山川與建築抒發自己的感懷之情。上學的時候所學古文中有《岳陽樓記》一篇是傳誦千古的名篇,作者是范仲淹,相信很多人還能背誦其中的名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根據考證,請范仲淹寫此《岳陽樓記》者滕子京,其實在任上只有區區一年,並未能做出好大的事功出來,范仲淹寫此文時,也並未到過岳陽樓頭。古代文人雅客誦景歌名,未必是要親眼見到,而是要通過一篇文字傳達出自己的理想,所以才會有這兩句傳誦千古的名句。其中駢四儷六之處甚多,有化用前人成句、有自出機緒的創造,讀來鏗鏘有力、朗朗上口,並不給人阿諛奉承某地善政與官員之感。倒是覺得至於岳陽樓頭,觀風雨陰晴變化而體人世變化滄桑,傷心人別有懷抱。

命題作文固然如此,自由發揮就更是感懷頗深了。《黃鶴樓》亦是名詩之一,後來李白未敢再寫黃鶴樓,而是做《鳳凰台》一首,比之《黃鶴樓》更為寄托遙深:鳳凰台上鳳凰游,鳳去台空江自流。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即使在太平盛世的時光中逍遙為官的歐陽修做《醉翁亭記》之時,也並未說其政績如何、功勞幾許,白描的手法後,結尾亦有隱隱之憂傷。

由此可以看出,稍有骨氣的文人墨客,在山川名勝面前都有所敬畏,更多的是想起更為深遠宏大的東西,抒發家國歷史之感慨,這也是文人的風骨之一。所學詩書文字何所用之?必然是經世濟物而已。

當然,什麼時代也有那種沒有骨氣的文人。正如歷代皇帝的墳前都是有所謂「神功聖德碑」的,那上面的文字一般極盡阿諛之能事,恨不得把天下所有詞藻都用上,以此來證明該皇帝功德蓋世、堯舜禹湯。這些文字也是出於文人之手,只是這些人在歷史上估計是很難留下名字的,而那些「神功聖德碑」往往也被時光所磨洗淨盡,比之鐵未消的折戟沉沙都不如了。武則天在這方面倒是超出很多男皇帝,在自己墓前立了一座無字之碑,有了讓後人琢磨不盡的余意。

如果說皇帝的旨意還是不可違抗的話,金錢之力而有「諛墓」的文字就更是等而下之了。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韓愈就有此名,據說他是只要給足了錢的話,什麼好話都能用在碑文之上。韓愈在朝堂上多少算是骨鯁之臣,人格分裂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奇事一樁了。

後世以來,本來用於諛墓的文風也漸漸侵入本來應該展現風骨的文字當中。近世有無數新古董、新景區問世,總是要找一幫文人來作些文字頌揚一番。於此,諛墓之文與山水名勝合流,動不動就能看見近人或者今人那種不著四六的文字掩映在山間。如果只是空泛評價風景也就罷了,還有一些人一改前輩感時傷懷的措辭,直接就開始以山水秀色作為頌聖的依據,山水何辜?

順便說一句,余秋雨大師在文中提到「斥資五十億,搬遷十三村,移民兩萬餘」,在拆遷之事如此慘烈的當口,讀這種文字還真是一種對於良心的煎熬。 (http://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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