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散文

掸尘:好夫妻

夫妻者,同床异梦者多,琴瑟和鸣者少。东北有一夫妻堪称夫妻之懿范,现录之行。

妻,浴室之售票者也。每日早六时出、晚八时归。及至家,家人几欲寝。终日劳顿,慨叹光阴。气躁胆烈,好逸恶劳,役婆如奴婢,骂夫如唱戏。诸病加身,痛苦异常,常伏栏思忖,意欲跃楼而下。反思子幼,乃止。

一日,其姊送《转法轮》,并语之曰:罕世之宝也。妻奇之,试阅,妙不可言,手不释卷。阅毕,乃信之至宝也。遂立修炼之志。

初,婆欲食牛肉包。妻归,携牛肉入厨,馅成乃夜半。稍寐,四时即起,入厨操作。包子熟,呼婆啖之,婆曰:欲食牛肉饺。妻曰:汝非昨日欲食牛肉包乎?婆曰:昨昨,今今,昨欲食包,今欲食饺。妻夜归,复制馅,四时又起,饺盛于碗,奉至婆前。婆曰:弗欲食,欲烀牛肉。妻曰:且啖之,今日弗及,须明日乃可。婆赌气,弗食。妻劝之曰:奴家奔波挣钱,无钱何以买肉?且啖之,明日烀牛肉。儿曰:祖母过矣,折腾吾母乎?妻曰:祖母年高,随之。夫曰:吾妻修炼,大迥于前。

西历一九九九年七月,邪党大举残害法轮功弟子。全国上下,腥风血雨,绑架毒打,莫不如是。夫奔走于有司,有司之长诘之曰:汝妻尚修炼乎?夫曰:炼!长曰:共党禁之如毒,奈何犹炼?对曰:吾妻修炼前,性情暴躁,吼婆呵子,好吃懒做,赌博跳舞。修炼后,体谅家人,心地良善,温柔贤淑,戒赌戒舞。汝平心而论,法轮功是耶非耶,好耶歹耶?长无语,少顷,谓夫曰:好,于家炼之,不可使人知。

夫天性豪爽,好结交,有古侠士风,喜酒喜烟亦喜赌。友皆慕其真,礼让三分焉。一日,赌桌旁,一交警诬陷法轮功,出言不逊。夫大声呵斥:汝知法轮功乎?弗知也,休妄说。在坐诸公,何人修炼法轮功?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之徒无一法轮功尔。法轮功皆好人也。吾妻修炼法轮功,吾最有权评说。满场静寂,屏息聆听,彼交警甚为尴尬,不复再言。

儿惧甚,语母曰:汝修炼之友若再来,吾必驱之。夫闻言甚怒,曰,此乃尔首次亦是末次言此话,汝母何人也?天下之好人也,汝母之友何人也?亦好人也。好人应尊之敬之礼之,不可无礼焉。

妻之兄长告夫曰:彼炼,汝痛殴之。夫曰:何为也,彼做好人,吾唯有护之佑之。

翌年,夫妻租车外出。妻与驭车者法轮功之真相光碟。驭者遂报警。拘至警察之所,夫即言法轮功之美。警察曰:汝炼法轮功乎?曰:弗炼。曰:吾疑之,弗炼,汝咒骂法轮功之师以白自身焉。对曰:吾咒之何,素不相识,骂之不仁。况吾阅其书,皆教人做好人也;彼未害吾,吾家之睦皆由其教化之功也。咒从何来?警察曰:功如此美,汝奈何弗炼?朗声对曰:汝以为皆可炼乎?毅力者也,日日早起,积年累月,非是吾弗想,实是吾弗能。戒烟戒酒亦戒赌。吾妻购物至家,知售者多予之币,遂返市还之,吾难为之也,汝等警察亦难为也。为之者,唯法轮众徒尔。

二零零二年,妻与其姊广散法轮功资料,遭捕。警察数人至夫之有司,曰:弗协作则犯包庇罪也。夫曰:吾妻何罪之有?吾何来包庇?警察曰:汝妨碍公务。夫斥之:妨碍公务者非汝等莫属。吾公务在身,汝等骚扰,可知妨碍公务乎?吾妻炼法轮功,个人信仰尔,汝等捉去,弗知有耻有罪,倒复拿丈夫深究,岂有此理!

警察无奈,复求有司,有司问询,夫不亢不卑,曰:吾,好人也;吾妻,甚吾数倍者也。何来助纣为虐?警察放缓声音曰:上指下派,无奈,去家略视,回复公务耳。夫曰:家可去,不可抄。对曰:自然。众人至家,警察四处查看。夫曰:然,请速去。警察窥一箱曰:取钥启之。夫曰:有钥,弗启,吾之家私也。众警察围之曰:启之。夫曰:弗启。夫愈弗启,警察愈欲探。持之良久,夫曰:启箱犹可,彼等察后,去乎?警察曰:诺,当去。及启箱窥之,几空无一物焉。

妻遭劳教三年,同事曰:汝妻相貌平平,今劳教三年,不若弃之,另觅新爱。及至家,幼子两岁矣。夫曰:吾妻好人也,素不背我。今落难,罪在邪党,与吾妻无关。吾妻有难,吾未尽守护之责也,吾实愧疚尔,奈何叛之?当独守自身,以待吾妻也。

是日起,夫戒赌戒酒。公务外皆在家守护,唯恐妻有来电而无应。夫常叹曰:吾妻好人也,遭冤狱,彼遭迫害,吾安能独自逍遥吃喝玩乐乎?有司分发鱼,夫晒干以候妻归。三年妻回,鱼如木屑尔。

妻陷狱,夫以为荣焉。从业则兢兢业业,凡事皆以“真、善、忍”为准则。默默无闻,不争名利,日久天长,同事皆称之以法轮功也。声誉日隆,历年皆被举为劳模焉。夫曰:吾欲世人正视,法轮功遭迫害,法轮功家属何许样人也。

妻被劫劳教所,夫往视之。劳教所规定,凡来探视者必先咒骂法轮功方可获准。夫曰:何人定之?劳教所名为教育,何来先教人咒骂?坦然而进,无从敢阻。

妻至家,阖家团圆,其乐融融。忽一晚,有人敲门,夫视一妇人,遂开门。妇人进门则曰:吾乃居委会之人,汝妻在家乎?夫遂将其推出门去。有警在楼下等候,闻之甚怒,即来砸门。扬言:吾乃片警,速速开门。片警者,主管一方治安之警察者也,平素游手好闲,无事生非,实乃民间一大祸害者也。夫曰:为何开门?曰:看汝妻。夫曰:弗在。片警曰:弗在,汝亦当速开。夫曰:此吾家也,汝如此横行者何?吾欠汝?片警厉声曰:吾乃警察。夫曰:警察者何?高人一等乎?

旦日,三警至家,即出示证件曰:吾等乃警察。夫曰:从速收起,证件耳。遂出示己之证件曰:吾亦有,性质不同尔。汝等证件于我家何用?员警,惩恶扬善者也,吾家何来坏人?来吾家何事?看吾妻?请看,里屋看,须看仔细。汝等看吾妻,亦须容吾看汝等之妻。三警面面相觑,呆若木鸡,无人进屋。少顷,一警曰:有相片乎?夫曰:有,弗予。警察曰:吾等须登记。夫曰:登记好人乎?警察专管好人乎?三警难堪至极,惶恐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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