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悟人生

【风雨人生】温馨小屋

【大纪元8月29日讯】岁月流逝,年华似水却无法带走珍藏在我心中的记忆─那伴随我一段学习和成长的小木屋。

在古老的文庙直街有一条不深藏的小巷。巷里有一座四合院,院里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木屋,是当年一位学识渊博的李梦琴教授住所。

李梦琴老师生于1890年,1974年逝世,享年84岁。他曾是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解放后曾在云南中医学院教古文和《内经》(中医经典著作)多年,还教“西学中”班,为云南中西医结合培养了很多人材。

李老师博学多才,不但文学诗词造诣很深,对哲学亦很有研究,他经常用哲学的观点分析探讨问题。《天演论》这本书就是李老师启发我们学生的哲学思想而专门讲授的。他很爱绘画,用火材棍蘸墨水便能画出一幅幅淡美的山水画。他精通音律,小屋里经常传出李老师那悠扬、飘逸的二胡琴声。

就是这样一位博学多才的人,却生不逢时,青年始一直到中年,战乱不断,颠沛流离,人生漂泊,晚年孤独一人。“到眼光明如梦赊,藕花开后到蓼花。匏甑汲起门前水,夜雨灯窗自煮茶”,这首《闲居,赠朱自清》的诗,摘自老师弟子苏慕鹤医生整理的老师诗词《红叶诗选》。从诗中可以看到李老师当年的心境和情怀,让人凭添出许多感慨。

李梦琴老师是我学习中医的启蒙老师,我对祖国医学的了解和热爱就是从这间小屋开始的。在他的弟子中,马应昌医生是一位最刻苦学习的人,而且深得老师真传。多少年后一天,我走进马医生的诊所,看着墙上《绿色小屋》四个字,无限感慨。

多少回忆涌上心头!这间《绿色小屋》诊所,总是坐满了求医的患者,看着这些患者面带痛苦的病容走进诊所,最后脸露微笑离开。望着老师当年的弟子马医生忙得没有片刻休息时间、对病人认真负责的态度,对特困病人分文不收。此时,我感到老师的事业在延续,李梦琴老师九泉有知,一定会为有这样的学生而欣慰!

那时,李老师的小木屋里总是坐满了人,气氛热烈。有来学习中医的学生;有来学习古诗词的学生;有来学习文学的学生;也有来与李老师讨论哲学的学者和朋友;还有不少慕名前来看病的人……。

这里聚集着一批孜孜好学的青年人。那时学校停课、工厂停工,这批人不沉沦、不消沉。怀着对科学、对知识的渴求和探索,从李老师那里汲取了丰富的知识甘泉,并同时升华了自己的境界,为以后进入各自的岗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那时,尽管外面寒风凛冽,但小木屋里充满了知识的暖流,充满了师生间的深情厚谊。许多年后,从这间小木屋走出的有治病救人的医生、有教书益人的教授、有文学和书法的专业人材……。

李老师教学生很严格,每天讲的内容,第二天都要提问。每天教的汤头,第二天要背给老师听。讲义多是老师亲手写的,那时中医古籍很稀有。我自1968年师从李梦琴老师开始,每天都要到小木屋聆听老师教诲。

那时,经常有病人找到小屋里看病,我就为老师开处方,这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最好的机会。遇到疑难病症治愈后,老师就让我们总结并记录下来,至今有几个典型病例我仍然记忆犹新。

六年来,老师把我从一个对医术一无所知的人,引领进了祖国医学的浩瀚海洋之中,使我对中医文化有了一定的认识。我永远忘不了启蒙我医学的李梦琴老师,忘不了昔日的同窗学友们学习的勤奋和艰辛。

老师晚年孤身一人,全是学生们和朋友照料他老人家。记得弟子马应昌医生曾为老师把小屋糊裱得焕然一新,弟子赵庚医生总是为老师定期理发,弟子郑滇医生为老师雕刻书法印章等等。

在老师病重的日子里,学生们更是守候在老师身边,弟子苏慕鹤医生灌好氧气袋,女弟子陈韵芬医生为老师输液……。直至老师离开人世间,他的身边围满了敬重老师的人群。

老师生前托付弟子马应昌医生,希望入葬伊斯兰墓地,马应昌为此事竭尽全力。从办理相关手续到选定墓地,直至顺利安葬,费尽心力。上山安葬那天,马医生从医院借来了担架,弟子们轮流抬着老师遗体,后面是几十人的送葬队伍。弟子们和老师生前好友们默默地前行,异常悲痛,女弟子们更是泣不成声,为这样一位学识渊博、悔人不倦的老人去世而悲伤!

2006年,弟子马应昌医生又出资为老师办理了墓穴证,续缴了墓地的管理费并重立墓碑,可见马医生对老师的深情和敬重。

如今,当年李梦琴老师居住的小木屋早已拆除了。但是,当年那间充满知识温馨、桃李芬芳的小屋,依然留驻在我的心中,同样,也会留驻在老师的众多弟子们的心中!◇

(http://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