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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7月29日訊】小女孩猝死于保單生效之日
2001年6月1日晚上，中國太平洋保險公司泉州支公司泉港營銷部的女業務員王小京為客戶辦完投保手續剛跨進家門，就听說鄰居王國法的外孫女小夏芳上午在村外的水庫玩時不慎溺水身亡。
听了這個消息，王小京吃惊得發愣。這個小夏芳的父親兩天前才為女儿投了保。保單是今天零點開始生效的，怎么偏偏在保單生效后不到10個小時的時間內就發生了這樣不幸的意外了。
小夏芳的這份保險業務，王小京是在5月30日上午承接的。這天上午，在公司泉港營銷部上課的時候，公司主訓王鵬躍介紹說，泉港區后龍鎮上西村有一個叫張智欽的人，投保意識很強，主動找他要求投保。下課后，王鵬躍將張智欽的保單交給她，說這張保單是要先墊錢的，看她要不要接。考慮到這個業務是公司主訓介紹的，多承接一份保單對她個人來講又是多一份工作業績。因而她還是接過那張簽好的保單，才知道投保人張智欽是為其女儿張夏芳辦五份長泰安康A款的保險。接完保單后，她到福建煉油化工有限公司生活區建設銀行替投保人先墊付了1280元保金。隨后就將保單和存款單一同交給王鵬躍，由王送到泉州支公司辦理。第二天，王才將墊付的錢送來，并說張夏芳的那份保單是6月1日開始生效的，保單明天可以送交給投保人。
6月2日中午，王小京將張夏芳那份生效的保單送到王國法家，張智欽剛好也在那里，一家人都沉浸在哀痛之中。小夏芳今年6周歲了，在上西小學念一年級。小夏芳長得白白胖胖的，聰明乖巧人緣極好，一家人都非常疼她；鄰居的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們人見人愛；學校的老師、同學也都喜歡她。她的猝死怎么不令人深感悲痛和惋惜。王小京把保單送到張智欽的手上，望著他那几近絕望的憔悴神情，也只能說了几句安慰的話。
從小夏芳的外公王國法那里，王小京對這個意外的發生過程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六᱿一”儿童節這天清晨6時許，張智欽開著摩托車載女儿小夏芳和內弟王志平來到涂岭鎮溪頭村的岳父家，張智欽把女儿放在岳父家里，說是要去小壩村買豬，便騎車走了。到了上午9時左右，王國法到村外的幸福水庫溢洪洞附近放牛，看見儿子王志平騎著摩托車從水庫養魚場的小屋方向開往村里。王國法好生奇怪，心里想”這么早獨生子到養魚場干嘛？”于是他便牽著牛順著堤壩走到庫區養魚場。只見女婿張智欽与小夏芳在小屋里。他与孫女聊了會儿，女婿說要帶小夏芳到鄰村朋友那里，父女倆就走了。
王國法在小屋里吸了一根煙，過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張智欽帶著女儿又回來了。說是鄰村的那個朋友不在家。就在這時，王志平的一個戰友到小屋里找志平，張智欽說志平在家里，讓岳父帶客人到家里。王國法离開小屋，到村頭小路上就遇見王志平手里提著一塑料袋菜。王國法接過那袋菜，又轉身向養魚場走去，這時張智欽自己一個人迎面走來。兩人相遇時張智欽接過岳父手里的菜，又返身隨其走進小屋。張智欽把菜放在桌上，剛走到小屋的西南側牆角，就突然惊叫：”夏芳掉進水庫了！”隨即便”扑”一聲跳下去將女儿救起，張智欽先是將女儿送往村醫生家搶救，后又由王志平的戰友開著摩托車載往40里外的惠安縣醫院，結果已經太遲了。
平安保險公司提出攻點疑點
對于小夏芳的死，王小京雖感到過于突然，但還是不敢往其他方面想。有道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這事或許就是這么巧的。再說，小夏芳畢竟是張智欽的獨生女，一個做父親的怎么會把自己的親生女儿……，王小京不忍心再想下去。她匆匆地交待張智欽過兩天再去公司辦理理賠手續，就离開了王國法家。
在小夏芳溺死的十天后的6月11日，中國人壽保險公司泉州市支公司的業務員陳建明也獲悉了這個不幸的消息。張智欽是5月23日到中國人壽保險公司泉港分公司向業務員張建明專班咨詢后，憑著隨身攜帶的戶口薄及身份證為女儿小夏芳辦理金色夕陽紅（A）款保險。保單生效日為5月23日零時。5月28日下午，張智欽親自到公司領取保單。
為了進一步确認消息的真實性，陳建明挂通張智欽的電話，結果得到證實。陳要求張智欽帶保險單到公司報案，張智欽因還處于失去女儿的那种極度痛苦之中，情緒低落不能前來。陳建明便与公司的几個業務員主動到張智欽家辦理出險手續。
又過了兩天，中國平安保險公司泉州支公司也接到張智欽的報案，被保險人張夏芳于6月1日在涂岭鎮幸福水庫溺水死亡。
張智欽是2001年5月26日自己主動到中國平安保險公司為其女儿辦理”平安鴻盛”附加”万壽”、附加重疾款保險的，總保額累計5万元。年繳保費1056元。
6月18日，中國平安保險公司泉州支公司在經過一番調查后，同時向泉港分局報案認為，張夏芳的死亡很可能是一起謀殺騙保案，其疑點有七：
”疑點一：5天時間內（張智欽）主動向三家保險公司為其女儿投保最高保額的少儿保險。三家保險公司的總保額為15万元人民幣；
疑點二：投保時間与出事時間只差5天，（太平洋保險公司的生效時間与出事時間只差几小時）；
疑點三：向三家保險公司反映的事故過程大不一致；
向中國人壽保險稱張智欽是在后龍鎮買豬，張夏芳是自己搭車到外公家。
向中國平安保險稱張智欽是在涂岭買豬，是三人一起乘摩托車去涂岭外公家。
向中國太平洋保險公司稱張智欽是去涂岭玩，把張夏芳一人放在水庫邊玩，張智欽与朋友喝酒，后發現女儿不見；
疑點四：事故地點可疑，水庫周邊方圓300米內無人居住。在水庫邊的房子里有兩條狗，6歲的女孩一個人在那里玩的可能性很小。落水的地方下有一土台階，邊上有許多約1米長的小樹、雜草。假設小孩落下極有可能抓住。落水的地方較隱蔽，周圍的視野被房子及對面小丘和許多樹木檔住；
疑點五：据村民反應，6月1日早上有人見到張智欽与張夏芳兩人在水庫邊玩，后只見張智欽一人，約10几分鐘后有人問其女儿張夏芳怎不見，張智欽跑到水庫邊跳到水里將女儿撈上來。送惠安縣搶救時還未死亡，見其母親赶到時，掙開眼睛流下兩行淚，未說話就死了。村民均說張夏芳平時很可愛，死的冤，不是被”死鬼”拉下水，是被”活鬼”拉下水的。在當地群眾議論紛紛；
疑點六：上西村張智欽周圍鄰居反應，張智欽近來因賭博輸了許多錢；
疑點七：多次向保險公司催促赶快給付其保險金。
騙保動机凸顯疑點上升
泉州市公安局泉港分局受理了平安保險公司的報案。決定由分局刑警大隊、涂岭派出所抽調警力組成專案組。分局副局長連小環任組長、派出所副所長方炳金任副組長，指揮偵查。
報案材料上列舉的七點疑點雖有道理，但其中有的也只是道听途說的，有的含有迷信因素。要真正地查清事實真相，解開小夏芳猝死之謎，還要做大量艱苦細致的偵查調查。
專案組圍繞張智欽為其女儿投保的過程、其女儿溺水死亡前后的經過，以及張智 欽的家庭情況、經濟狀況等諸多問題展開調查。
張智欽今年26歲，初中畢業后就跟隨他父親出海跑運輸，16歲那年曾因運輸船走私香煙被台灣軍警抓靠關押。當時他年紀小，沒有吃太多的皮肉之苦，被台灣那邊放回來后就去涂岭學石雕手藝。張智欽的妻子比他大2歲，就住在石雕工場后面，兩個人相識后自己談了二年時間，在張智欽19歲那年就結婚了，次年就生下小夏芳。
張智欽成家立業后沒有多久，就把手中的那把錘子扔了。1995年，他曾辦理去以色列勞務合同，押金手續費都交了一年多，又給退了回來。98年、99年他先后兩次從廈門辦手續去馬來西亞吉隆坡做勞務，本來談好工資到那里后就變低。張智欽嫌工价不好，就回來了，張智欽感到出國掙錢也那么難就干脆操起殺豬刀，在村里排起一個砧板，做賣豬肉的生意來了。
張智欽家所處的位置正好是福建最大的油碼頭——福建煉油化工有限公司10万吨級油碼頭所在地，近十年發展較快。張智欽妻子娘家是福（州）廈（門）路中段公路邊。兩地相距雖然，只有三十几里，但語系不同（一為閩南語系，一為莆仙語系），習俗各异因而張智欽結婚后，其母与其妻兩婆媳之間很少溝通，久而久之，就相處不起來，關系頗為緊張，視同陌路。
張智欽的一個弟弟曾是當地一家保險公司的業務員。張智欽因而對保險業務多少有點了解。張智欽為其女儿辦理保險是從今年5月下旬開始的。
据平安保險公司的業務員朱偉宗說：5月21日，他是按照張智欽約定的時間去張家的。當時，他曾建議張為自己辦保險。張卻不肯，執意要為女儿張夏芳投保，說是其女儿整日無懮無慮，四處亂跑，沒人照看，擔心會出意外。25日，張智欽就交了1056元的保費。張夏芳的保險業務5月26日生效。
人壽保險公司業務員陳劍峰提供，5月23日下午他在受理咨詢業務時，張智欽找他了解保險种類，當時他建議張辦理一款99型保險，每年都可以領利息。張說他不喜歡每年領一次的，他喜歡一次性領到錢的險种，要為女儿買一份保險。5月26日這份保單就生效了。陳劍峰還說，張智欽投保當天，他才發現張對保險業務相當熟悉。
王小京也反映，在張智欽辦理保險手續時，她曾向張說明，被保人一年內出險，保險公司賠2万，一年后出險才賠5万。張說，”我了解別人，一年內出險賠5万，怎么才2万？”王小京當時也覺得不解，一般客戶為小孩辦的都是子女教育基金，長泰安康險种是保身价的，保險金是保險人死后受益人才可以拿到的，怎么這個客戶堅持要為女儿辦這种險种？而自己卻是女儿死后的受益人。
5月20日后，張智欽連續在三家保險公司為女儿投保，而且從投保的險种和投保的言談舉止不難看出，張智欽有一种強烈急切地獲取其女儿保險金的欲望。具企求他女儿速死的這种有悖天理人性的主觀臆念。
預審攻堅解開殺女之謎
專案組在查清張智欽為其女投保的過程同時，以案發現場為中心的調查訪問工作也在緊張地進行。
幸福水庫養魚場的承包人證實：5月31日中午他与張智欽、王志平曾在養魚場小屋里飲酒。席間，張智欽問王志平，水庫可曾淹死人否？志平說，很久以前有人淹死在這里。張智欽便說他曾在南埔一個水庫救過人，是為那人做人工呼吸才救活了。
辦案人員在了解小夏芳學校的校長中獲悉：5月31日下午他在村里遇到張智欽，張智欽問學校”六一”節有否放假？校長當時說，學校不放假，有集體活動。張智欽以其祖父逝去不滿百日，夏芳為曾祖父戴孝不宜挂紅（領巾）為由請假。盡管學校不同意。但”六一”節這天夏芳還是沒來。夏芳死后，張智欽曾問班主任，學校有否為夏芳辦過保險。
張智欽的內弟王志平是5月31日因張吃酒后不宜開車，送他到上西村的，當晚住在張家。六月一日一大早与張智欽父女一同到涂岭的。張智欽說是六一節放假，要帶女儿到外公家玩。
針對平安保險公司提出的落水現場的疑點，辦案人員對現場進行勘查有了更為深刻的分析。假設小夏芳是獨自一人在水庫堤壩玩耍不慎落水的，那么就有一個摔倒滾動碾壓雜草再跌落水庫的過程，張夏芳的身體表皮或衣服上就相應地有皮擦傷或擦割痕。可是，當張智欽從水庫里撈起小夏芳時，其岳父王國法所見到的小夏芳衣著完整；表皮無任何割創傷痕。法醫在開棺驗尸時也确認這一點。
從調查所掌握的搶救小夏芳的過程也存在兩點疑點；一是王國法提出在養魚場小屋為小夏芳做人工呼吸，張智欽卻不同意，而是將女儿抱到村里衛生員那里。二是當王志平的戰友載他們父女二人經過涂岭衛生院前的路口，亦捌進衛生院時，張智欽卻要其直接將他們送到縣城的醫院，在這分秒必爭的關鍵時刻，如此舍近求遠不符情理。
專案組綜合調查掌握各种材料認為，張智欽為騙取巨額保費謀殺親生女儿的推斷可以成立。因而決定對張智欽采取措施，与其正面交鋒。
6月18日，偵查人員預先在平安保險公司設伏將接到通知前來取保險金的張智欽抓獲。
連小環副局長親自組織審訊。張智欽似有天大的委屈滿腹苦水：”夏芳可是我親生女儿呀？我會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嗎？保險公司想賴帳不賠錢栽贓陷害，你們怎么也信啊……。”面對張智欽臉上表露出的這种難以名狀的痙狀預審人員決定采取迂回戰術，讓其爭辯，爾后抓住其露出的矛盾所在，展開預審攻勢，擊潰其心理防線。結果不到三個回合，張智欽就敗下陣來。
張智欽交代其害死女儿的動机，除了騙取巨額保險金外，還為了便于与其妻子离婚。因其夫妻感情受婆媳感情的影響，夫妻關系不好。張智欽想到日后要与妻子离婚可能因為女儿的存在是一個障礙，加上來結婚前參与走私被抓，賠下的一筆帳，其成家后，父親把這筆帳轉到他手上。去以色列勞務沒有辦成，雖然擔保費手續費等是分文不少地退回來，但一年中的高息利錢也賠了不少，兩次往馬來西亞也花了不少。這一連串背了七、八万債務。近期人家討債催得急。因此產生了這個殺死女儿騙取保金以為日后与妻子离婚作好准備的動机來。
張智欽供認：6月1日那天一大早，他將女儿騙到水庫，又以買菜、交手机服務費為由支開其內弟王志平。沒想到把其岳父引來了。后又借故帶女儿到鄰村找朋友避開岳父，結果返回時，其岳父仍在小屋里。湊巧志平的戰友來了，他又借故將岳父支走。爾后牽著夏芳走到小屋后，騙要捕魚給她玩，將夏芳抱下土壩下的小台階，將其推落水庫。當他准備返回村里時，不料王志平已回來了，其岳父倒回頭來。他怕事情敗露。便先于岳父到小屋后救起夏芳。因恐于救活夏芳其揭出真相，便故意拖延時間，將女儿送往縣城。
6月21日，筆者前往泉港公安分局拘留所，直面張智欽。張智欽問筆者，”我這樣要不要判十年？”同時他又要求轉達几家保險公司，看在其這么狼狽，這么窮，家庭也沒了，女儿也死了的慘狀多少也要理賠一些錢。
張智欽說，為女儿辦完保險后，整天頭腦里都是大把大把的錢在眼前飛。害死女儿的第二天就后悔了，眼睛只要一閉，就看見女儿站在面前哭著叫爸爸，所以六神無主的，做什么都象沒有魂魄似的，他真后悔。
畢竟天底下沒有后悔藥，張智欽沒有多少日子可以后悔了。但愿天底下不再有張智欽。
（文中保險業務員為化名）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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