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宇:東柏林的色彩

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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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0月04日訊】21年前,我還是一個對外面的世界所知甚少的年輕女孩,命運把我從北京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德國,確切地說是東德。

午夜時分,天空一片漆黑,我拖著、拽著兩個在旅途中不知是經受不起北京機場工作人員還是東柏林機場工作人員野蠻裝卸,摔掉了輪子又斷了把手的大箱子,狼狽地走出機場。靠好心人的指引,搭上了一輛出租車,請司機送我去西柏林,我要去西德讀書。

那是1989年,剛剛在北京天安門廣場見證了一場難以形容的動盪的我,並不知道自己將成為另一個震驚世界的歷史事件的見證。

黑夜裡,迷迷糊糊的我走進一個通道,通過一個小窗口遞進護照,我看不清坐在窗口後的那個東德邊警的臉。他沉默著,一句話不說,兩道冷冷的目光在我臉上掃了一下,「噹」的一下,敲章的聲音先嚇了我一跳,緊接著讓緊張的心歸了位,我知道我過了柏林牆檢查站,邊境的那邊就是這次旅行的目的地──西德。沉寂的黑夜和冰冷的目光是東德留給我的第一個記憶。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在電視上看到的是奔逃到德國駐匈牙利使館的東德人緊張的面孔和東德人湧上街頭的鏡頭,「我們是人民「的聲音是那麼高昂,讓我想起北京街頭學生們年輕的面孔,」反腐敗「的呼聲,當然……還有那盛夏之夜淒厲的槍聲。

三個月後,不敢讓人相信的奇蹟竟然發生了──柏林牆倒塌了。

當一切逐漸恢復平靜,我再次來到東柏林的大街上。開車緩緩穿過市區,天光瀉落到街道旁的建築上,把一個面容慘淡、灰頭土臉的城市拋在你的面前。灰色的街道、灰色的樓房、露天下在高空架著的灰色的管道、殘破失修的建築,灰色是我對這個城市的第二個記憶,伴隨著心中的一聲歎息。

十年後,命運讓我在遊歷西德很多個城市後,最終定居在柏林。綠樹成蔭的菩提樹下大道、名店林立的弗裡德裡希大街、時髦的普倫茨勞爾貝格區的咖啡館──這難道就是那個曾經是滿身傷疤的灰小鴨嗎?甚麼時候變成了一隻驕傲自信的白天鵝,活力奔放,魅力四射?

從勃蘭登堡門向東走,曾經驕傲無比地站立在東柏林中心地帶的東德人民大會堂在後來的幾年中先是被剝掉了金色的外皮,再被一步步解體,有很長一段時間,那個權力的殿堂,淪為一架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骨架,活不成,又馬上死不得地被風吹雨淋著,一副破敗的樣子,直到它徹底消失,被一片青青的綠草地替代。

柏林中區的北部,有個叫做」柏林牆公園」的地方。早晨是慢跑者的世界,白天是孩子們的遊樂場,晚上是年青人玩滑板、彈琴唱歌的園地。清晨的寧靜,夜晚的喧囂幾乎讓人們忘記了這裡以前是緊挨著柏林牆的死亡地。

20年過去,為了確定東德的變化,人們擺出了無數的數據。量化的數據固然有說服力,不過對我來說,孩子們在曾經是死亡地帶的公園裡自由地歡笑玩樂的身影和柏林城市色彩的變遷就是見證柏林牆的倒塌所帶來的好處的最好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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