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髮族要優雅

王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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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寫日記的習慣,記得有這麼一段至今令人回味的記事,1987年9月我參加了荷蘭阿姆斯特丹的國際設計會議, 順便造訪巴黎,來到聞名的香榭大道,在距離凱旋門不遠處有家聞名的咖啡廳,聽說船王歐納西斯曾經包場招待過甘迺迪夫人賈桂琳小姐,此店經常有貴客到訪,堪稱是香榭大道上著名的景點。

香榭大道只有1.9公里長,介於協和廣場和凱旋門之間,路面寬敞、車水馬龍,兩旁的人行道寬幅6~8米,並有綠蔭陪襯。店鋪皆為世界頂級的名店,一眼望去賞心悅目,尤其走在人行道上的遊客,皆打扮入時、優雅萬分。

進入餐廳,客人就坐前都會摘下頭上的帽子,男生會先幫女生喬好座位,然後自己再坐下來。他們習慣坐在女生左邊的位子,和女生座位形成直角,很少面對面席坐,這是國際禮儀中不可或缺的禮貌。

餐廳或咖啡廳的服務人員遞菜單、端飲料,皆訓練有素地先從女仕優先,仔細觀察他們對待客人的原則,是把對方看成貴客服務得鉅細靡遺,這應歸功於巴黎的餐飲工會非常嚴格地約束同業,對客人不敬或稍有瑕疵經投訴罰則很重。

我坐在窗邊面臨馬路的位子,看見一對老夫妻看似鶼鰈情深,兩老皆滿頭銀髮,女的像極電影明星凱薩琳‧赫本,兩人輕聲細語狀極親熱,在我面前數步之遙,我看得很羨慕,如果我的父母能像他們一樣,牽著手到處旅遊那有多好,遂習慣性地拿起身上的素描筆對著這對銀髮夫妻把他們當模特兒畫了起來,畫到一半,他們倆忽然回眸看到我在畫他們,立即正襟危坐了起來,還帶著微笑表示認同。

我很喜歡畫人像,此刻一不做二不休,使出渾身解數把圖畫完,得意地把它送到他們面前說:「For you, sir」,結果他們非常高興地要我留下台灣的地址。這一段記憶回台後不久就忘了,大約一個月後的某一天,我接到從加拿大魁北克寄來的禮盒,禮盒中有一包加拿大頂級巧克力,還有酒,更令我驚奇的是我發覺寄禮物的老先生也是扶輪社社員,曾經擔任過社長,退休後和妻子結伴環遊世界。

老先生在信中告訴我,巴黎的邂逅是他們這一趟遊程中最美好的回憶之一,禮盒當中附了兩幅兩老站在我畫的畫像前照片,他們用很精美的相框框起來,我為他們做事的細膩與優雅的身段感動不已……◇

(本文作者為台灣銀髮族總會快樂委員會主任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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