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訪談】程翔:百年香港為何傾覆於旦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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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21年12月01日訊】觀眾朋友好,歡迎收看這一期的《方菲訪談》。香港一直被譽為東方明珠,在過去的百年,經歷了從漁村成長為國際金融中心這樣一個傳奇。作為英屬殖民地,雖然香港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民主,但有著自由和法治,也有著獨特的文化和人文關懷。

然而在中共接手之後,一切都發生了改變。特別是2020年6月,中共《國安法》通過之後,香港的自由幾乎喪失殆盡,香港淪為中共集權統治下的又一個城市。

中共對香港是如何一步一步滲透和顛覆的?這一切對世界是一個什麼樣的警示?

本期節目,我們特邀香港資深傳媒人、時事評論員程翔先生為我們解讀。

程翔先生您好,非常感謝您上我們的節目。

程翔:你好,各位觀眾好。

主持人:好的,謝謝程翔先生。程翔先生在過去兩年,我們都看到了,全世界都看到了在香港發生的所有事情。我覺得很多人,全球很多人的心情都隨著香港的局勢跌宕起伏。直到去年這個《國安法》通過以後,我們也看到在香港可以說是一種警察的,這個police state的這種情況,很多人被抓,也有很多人逃。所以我覺得可以說是百年香港傾覆於旦夕這樣一個感覺。

所以我想先請您談一談作為香港的居民,資深的傳媒人,您看到香港這個情況,您的心情是什麼樣?

程翔:我現在的心情簡直就有一種亡國感,雖然香港不是一個國家,但是我們身在這裡長大對這片土地非常有感情。看到香港本來從一個非常繁榮的自由的社會,變成今天這樣的一個半警察的國家,我們真是欲哭無淚。所以我每一次當我讀到一些香港的這種沉淪的新聞的時候,我往往都忍不住眼淚,我是有很強烈的亡國感的感覺。

而且從歷史上來看,香港本來是一個接納大陸各種政治異見人士一個避難所,發展到今天,我們居然自己成為一個政治難民的輸出地方。所以這種變化跟這個每天看到的這種扭曲人性的一些事情,都讓我們在這裡長大的朋友,都覺得非常非常的傷心。

97前每天150人的赴港名額 都被中共派去滲透的人占用

主持人:可能甚至是難以置信啊,所以就是當時97年所謂回歸的時候,您有沒有想到過香港會這麼快淪落到,處於今天這樣一個境地?

程翔:回歸的時候,就中英談判的時候,大家其實都抱著一種不太情願的心情來接受這種,接受中共這些承諾。但是大家雖然有很大的懷疑、不情願,但是都是往好的方向去想。覺得中共經歷過文革以後,痛定思痛,盼望改革。在這種情況下,也許中共有前途。中共願意改革,國家有前途,那麼我們香港人也就可能會有一個比較好的前途。

但是我們想不到在中英談判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就看到中共已經開始部署怎麼樣來整個控制香港、來滲透香港,所以這點也是很多人始料所不及的。

主持人:您剛才說這個中英談判開始的時候,中共就在部署了。您可以說得更詳細一些嗎?是什麼樣的部署?是怎麼能夠大家注意到了呢?

程翔:其實我是採訪了整個中英談判的全部過程,也採訪了基本法起草的整個過程。所以我對那個時候中共對香港人所做過的什麼承諾,我是一清二楚的。而這些承諾是怎麼樣一步一步給破壞,我也是非常清楚。

你比如說一開始的時候,中共就很強調港人治港、高度自治,公開地都是這樣講。其實是怎麼樣呢,其實就是有人告訴我,我們的政策就是在實力的基礎上過渡。

那麼告訴我這個人是什麼背景呢?他是原來中共接收上海的大員劉曉的一個部下。他當年就是跟隨劉曉接管上海,所以他對共產黨監管上海這些大城市,非常有經驗。他就告訴我,中共的政策一定是在實力的基礎上來過渡。

所以他就叫我不要相信所謂的港人治港。它怎麼樣叫做在實力的基礎上過渡呢?我們會看到它開始派很多人到香港來。那麼它那個時候怎麼樣能夠派人來香港呢?

因為那個時候港英政府跟大陸有一個協議,就是每天可以無條件接納150個大陸的人來香港定居。而這些名額開始是怎麼樣來的呢?就是為了兩地團聚,解決兩地團聚的方便。所以這個本來是用來給民生用的,就是照顧那些兩地分居的人。

結果這150個人全部用來給中共派來香港做滲透工作的一些共產黨幹部所利用。我們怎麼知道這個事情呢?因為它全部占用了這150個名額,弄到了很多真正有需要團聚的人,他非得要去出很高的這個金額才能拿到一個名額。

最高的時候,一個名額炒到120萬港幣,那個時候是很厲害的,80年代120萬港幣,是很多的錢呢。為什麼會這麼缺呢?就是因為這些名額,合法來香港的名額都給中共特工占用了。那麼派他們來的目的是什麼呢?當時香港有一個規定,你到香港定居7年以後,就能夠成為香港的永久居民,可以參與政府的工作,參與警察的工作。那麼這150人就是按這個方法來香港,就是準備等他們7年以後,能進入各個政府部門,來變成公務員的一部分。

這樣能夠確保它在控制政府的情況下,來接收香港。表面上高喊港人治港、高度自治,其實那個時候已經派很多他們的共產黨幹部到香港來。這是一個我親自了解的情況。另外就是在97以前,還沒回歸之前,大概90年代初期,就已經有國安部的人,經常來香港做調研,做調研什麼目的呢?就是要界定哪些人在97以後要好好去處理。那麼我看過他們一些報告,因為那個時候我還在《文匯報》,跟中共的關係還是比較好。

比如說他們有些事情都來找我,然後我看過他們的報告,他們在回歸前就已經界定四類人是回歸以後要收拾的、要提防的人。哪四類人呢?一類是媒體,媒體人,一類是記者,一類是教師團體,一類就是宗教團體。

在他們的報告裡面,這四類人是對將來回歸以後,香港的穩定會產生很大影響,它們所說的穩定就是按照共產黨那套的穩定。其實這四類人是對香港這公民社會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些階層。

但是它們那個時候國安部的報告,就已經說97以後要嚴格控制這四類人。那麼你看現在出來一個《國安法》以後,恰恰就是這四類人,目前除了宗教界沒有動手之外,這四類人都受到中共很嚴厲的打擊。所以這些我在97以前我都已經看到這些情況。在97以前,我記得我曾經在香港社會引起一個討論,討論什麼呢?97以後對香港最大的威脅是什麼?

當時大家都不想問這些問題,因為大家都不想去探討前面有些什麼危機,後來我就跟大家說香港回歸以後,最大的危機就是香港大陸化,變成一個普通的中國城市。那麼這個看法當時是沒有很多人願意接受,而且很多人也不明白什麼意思,什麼大陸化?

但是後來慢慢慢慢,大家都覺得的確是香港已經是大陸化了,而且現在已經變成另外一個普通的,跟大陸其它城市沒有什麼分別的一個警察、半警察的城市了。

中共派去香港的國安部人員包括省市級別

主持人:是,其實我記得我在2000年以後,反正有去過香港一次,當時就有一個感覺,就是香港和以前的香港回歸之前那個香港不太一樣了,而且確實大陸的味道越來越濃。不管從語言還是從人的這個結構和表現,還有從這個整個的城市,這個我們等一下再談。

我想再跟進問一下您剛才說的這個中共在97年之前,就說實力的基礎上過渡,然後每天派150個人進去。您有沒有當時就是知道,比如說有這樣的例子,或者就是什麼樣的人進入了什麼樣的部門或者行業。您有知道具體的例子跟我們分享嗎?

程翔:很多,我認識很多派下來工作的人,就是他們來了以後,很多時候都會找我們去了解情況啊,或者是找我們去約一些關係、社會界別的人來詢問啊,特別是他們很多都需要了解港英的運作,港英的人脈關係等等。這些人來……那個時候因為我在《文匯報》工作,而我工作的範圍也就是接觸這些政府部門、外國使節這些人,所以他們很多人都會來找我,要我介紹關係。

我可以說來的人很多都是……就我一個人接觸的範圍,我不能說我接觸過所有的,來找我的人很多都是國安系統的人。因為你看到就是除了大家心目中以為光是可能是國安部一個機構派人來,不然。其實是每個省、市的國安部門都有人派到香港來。

不要說是廣東,就是鄰近香港的地方,或者上海這個大城市,跟香港業務比較多聯繫的人,大量的他們的當地國安局的人派人來香港,甚至在一些偏遠的地方,比如說是湖北,或西部陝西、山西這些省市的國安部門,都有派人來香港。他們來香港以後都成立一個貿易公司,以貿易公司的身分作為掩蓋,就在香港待下來,然後代表他們在的省或者市來研究香港的國安形勢,因為香港很多人在大陸有很多接觸啊、做生意啊,到處跑啊。

所以他們以這個為理由,為了保證我本省市的國家安全,所以他們需要派人來香港看住這些。所以那個時候我是接觸大量這樣的人,而且跟很多比較談得來的朋友,也結交了他們,所以對他們的運作都是可以說是非常了解的。

主持人:對喔。他們這樣如果是每天150個人的話,那一年差不多就5萬了,那10年就50萬啊。他們這些人到香港以後,像您說的如果很多人開貿易公司,用這個身分做掩護,他們具體會做些什麼呢?大致地講一講。

程翔:我覺得這個情況就是,許家屯那時候是新華社社長,主管香港的……香港工委的頭,共產黨在香港的第一號人物,連他自己都覺得沒辦法了解到所有來……各方面派到香港來的人是什麼背景。所以他有一次曾經向中央提出,能不能各個部門、各個單位派到香港來的人,給他一個清單,讓他好知道哪些人是,哪些人不是,哪些人是自我吹噓的。

但是中央否決了他這個決定,他只能夠就是說大致上……如果他有懷疑有需要去請……去了解某一個人的時候,他到中央去,中央給他做一個解釋。他覺得說連中央都不願意他們派到香港來的人,你老底交給他們的香港的第一號人物。所以這種情況呢,你就很難知道他們具體在做什麼。那從我認識的幾個人呢,很多都是以做生意、做買賣的名義出現的。

甚至有一些軍方的派到香港來的人,也是以做技術貿易的名堂在香港活動的。至於他們做什麼工作呢?可以說他們就是做一個……首先是情報工作,他要了解香港各地的各種政治勢力在香港的活動情況。然後呢,在香港本地他們要摸清楚每一個團體、每一股政治勢力,他們究竟都有多大的實力,有多大的影響。所以那個時候連香港黑社會都是他們的座上客。

在這個《新華社》,他實質是叫《新華社》裡面一個專門的部門,跟這些香港的黑道來聯繫的。所以他們就是要……主要是做摸底的動作,另外就是做這個滲透的工作,就是要利用7年以後可以搖身一變,變成一個地道的香港人的時候,是進入香港政府的一個部門去掌控部門的一些情況。那麼這個是另外一個很重要的他們的工作。

另外很多就是為他……當地的政府開一個小金庫,就是能夠把這些當地政府對外貿易賺到的錢截留在香港,以便這個省、這個市他們的領導人來到香港以後,就能夠有所發揮,不用再向上面申請外匯啊等等。所以他們做的事情都是這樣。那麼這些都是我親自了解到的,認識很多這類的朋友,都是做這些事情。

主持人:那當時港英政府,因為在回歸之前還是港英政府,港英政府了解不了解這個情況?他們有做什麼應對嗎?還是說他們也不管了?

程翔:港英政府當然知道了,但是因為大勢已去,這個回歸定下來,他們也就沒有……當時呢有一位……當時給中共滲透的很厲害的就是移民局,香港叫人民入境事務所,等於說移民局。移民局的局長就發現了給中共就是滲透了,結果馬上把他炒魷魚,讓他立即離開。

所以港英政府是知道的,但是呢只是沒辦法去遏止這種勢頭,除非你真是找到一些非常確鑿的證據,否則它也……港英政府也不會隨便動手,就是那個移民局就是一個唯一很典型的例子,因為移民局在香港來說算是一個紀律部隊,紀律部隊也是中共滲透的一個重點。

所以移民局也是掌握很多來來往往香港,出出入入的人一些情況。這些情況都是中共非常需要知道的事情。所以移民局給中共拉過去以後,港英也非常果斷馬上炒他魷魚。所以是知道的,但是就是沒辦法去阻止而已。

中共發展香港線人 採用「專群結合方針」

主持人:所以就是像您說的,每天150人,這只是回歸以前的。回歸以後就談不上什麼名額不名額了,中共是不是就很容易把人派過來了?

程翔:回歸以後就當然就很容易派過來了,因為基本上香港政府已經不可能阻止中共派人來。而且很多人根本也不必要占用那個150個名額。他們可以大大方方地就是以國企的什麼負責人的身分來香港,這都沒有問題的。而且後來就是再加上香港開了一條路,就是給這大陸的留美、留英、留澳大利亞、加拿大這些國家的留學生,可以讓他們用「優才計劃」,優秀人才的計劃讓他們在香港定居,所以那個時候就不必再通過150人的做法了。

主持人:對。所以就是像這些人,7年以後拿到了香港的身分,然後再加上各種不同途徑中共派來的人。是不是可以說,如果真的是有國安背景的,那這些人就等於說是中共在香港的地下黨?還是說其實不只限於國安背景,其實很多只要是中共這邊直接指揮他做事的,他其實都可以算是中共在香港的地下黨?

程翔:這些派過來的人肯定是黨員了沒問題了。至於你說那些給中共、幫中共做事的,那些人他們是不是一定就是黨員呢,這個我就不敢這麼切確地說。因為很多人他是因為要做生意,他有時候就要答應中共的一些、某些要求,這方面我也認識很多朋友。

就是因為生意的原因,願意給中共做一些事情。你比如說我認識一些人,因為你要知道那個時候去大陸做投資,你必須經過國安部這一關。那個時候所有的……我是講這個90年代的時候,80年代、90年代的時候,所有到中國去投資的人在審核的過程之中,必須要經過國安部審過這一關。

就說你是經貿部門固然要審核你,或者銀行要審核你的,但是除了這些商業部門、經濟性部門來審核你,還得要過國安部審核這一關。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很多人、很多商人就自然而然地就跟國安部加深關係了。那麼在加深關係以後,很多時候他們會覺得國安部……因為國安部在內地是一個專政機構,它跟公安部、國安部這都屬於專政機構,享有很特殊的權力的。

所以很多商人為了自己做生意方便,也願意結交這些朋友。那麼這些國安部的人,他們很多時候就會通過這個商人來派到香港或其它地方去,收集他們所需要的情報。我在這方面也認識一些商人朋友,他們也跟我說過他們這些事,怎麼樣為國安部服務,那麼我就問他們,你這樣你不是要去接受他們什麼專業訓練了嗎?

他說國防部發展這些線人,這些特工人員,有一個所謂「專群結合方針」,什麼叫專群結合呢?專是專業的,就是受過專業特工訓練的那些人,這是專業的特工人員。什麼叫群呢?群就是群眾性特工人員,群眾性特工人員就是那些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但是都樂意為國安系統工作的人。

那麼像留學生,據我所知道在80年代90年代,所有出國的留學生幾乎都有,出國之前都有國安部的人去找他們談,要他們出國以後呢,好好為國家服務。

我所知道的不止一兩個例子,很大量的這樣的例子,很多人出來以後都告訴我,就說出國之前他們國安部會找他去談,要他們怎麼樣怎麼樣給他們這個服務,那麼你需要有困難的時候呢,跟誰,找誰去談,他們說會來幫你解決這些問題等等,留學生裡面很多,商人裡面也很多。

主持人:對,所以就是說中共這個專群結合,今天學了個新詞,其實就是它的人海戰術嘛,那我相信同樣的這個東西,就是用在美國也一樣,包括中共過去一貫地說這個統戰,地下黨加統戰是它的法寶,所以實際上這個這一招一開始也都用在香港。

其實我自己覺得中共對於香港的顛覆和滲透,它應該是分兩條線,一個是明線一個是暗線,所以明線的就是全世界大家都看到的,就是中共對香港的這個很多標誌性的這種事件,不管是政策的改變還是說就是用行政的怎麼樣去強制,或者是什麼的,所以從我想是不是最早就是從這個2003年的這個23條開始,一直到去年的這個《國安法》,能不能跟我們很快回顧一下,就是這種重大的標誌性的中共對香港,就是在明著改變香港特性的這種事件。

(未完待續)

方菲訪談頻道:https://bit.ly/fangfeitalk https://bit.ly/fangfeitalk

方菲訪談》製作組

責任編輯:李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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