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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黃金舜領軍藥局 助攻抗疫

中華民國藥師公會全國聯合會理事長黃金舜。(陳冠均/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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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23年05月30日訊】(大紀元記者戴德蔓台北報導)「我是帶著你們去打仗,不是去旅遊,不會詢問要不要參加,而是要求必須配合,因為政府有困難,大家責無旁貸,一定要站出來,這是我們的責任。」這是中華民國藥師公會全國聯合會理事長黃金舜,在疫情期間配合政府口罩實名制政策時,對旗下所屬藥師們的精神喊話,也就是這種破釜沉舟的信念,讓世界看到臺灣的防疫成果,也讓臺灣民眾重新認識到藥師的價值。

咬緊牙關「台灣抗疫一定得成功」

頂著白髮的平頭,滿面紅光的黃金舜說起話來音聲如鐘,讓人精神為之一振。他接受《大紀元時報》專訪,談到疫情初期,為了協助政府安定人心,他帶領藥師公會全聯會及其所屬的六千多間健保藥局,分文不取,落實政府口罩實名制的政策,儘管他被會員罵得狗血淋頭,臉書被罵聲灌爆,他知道他這個帶頭的將軍得挺住,「這場防疫戰才有成功的可能,而且必須成功。」

「六千多家的健保藥局,每一個人都是老闆,藥師公會的健保藥局,他不是公務人員,我也不是他的老闆,我只是這個團體的理事長,所以我很難要求他們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黃金舜說,但是如果口罩實名制失敗,緊接著包括民生用品、衛生紙、油、米都會出狀況,再怎麽樣他都得咬緊牙關,一定得成功。

當時為了配合政府政策,他召開臨時的理監事會、還有各地方公會理事長的聯席會,做成決議,「藥師公會願意承擔協助政府做口罩實名制」,他同時規定,「如果沒有正當理由,不做口罩實名制的藥局,我即刻建請健保署解除健保合約」。又因為民眾排隊難免有不理性的行為,他行文請託警政署派警察加強巡邏,起到減少民眾鬧事的作用。

不過他也坦言,一開始,他每天接到六、七百位藥師打電話罵他,「因為藥師本來下班就可以休息,現在必須加班,手工裝口罩,一想到就生氣,一生氣就打電話來罵我」,在這過程中,他學會「忍」、也必須「忍」,因為他「忍」下來,不回嘴,從口罩實名制、快篩實名制、還有抗病毒藥的配送,整個防疫工作順利完成。

上街替藥師請命 爭取醫藥分業

黃金舜當年上街頭爭取醫藥分業,後面為鎮暴警察。(黃金舜提供)

其實,黃金舜不只是在這場疫情中,讓藥師贏得民眾的肯定與尊敬,今年恰逢臺灣醫藥分業25週年,當年就是黃金舜帶領藥師走上街頭,為藥師的專業請命,經過四、五年的陳情抗議,讓臺灣的醫藥分業政策得到府會重視,並得以落實。

「在民國七十幾年,臺灣沒有醫藥分業,藥局就像個密醫,沒有醫生的處方藥,藥局都照賣,有的藥局還幫民眾打針。診所也沒看到藥師在調藥,一般醫生開完處方,就是醫生的太太或是診所的小妹來調藥。」因加入臺北藥師公會,他認識了許多想法先進的前輩,歐美日盛行已久的「醫藥分業」觀念也就此烙印他腦中。

來自臺南佳里的黃金舜,有著臺南人豪邁率直的特質,語氣中有為理想堅持的意志,也許就是這種深植骨子中的韌性,面對剛解嚴不久,社會還是一片肅殺的氛圍,他卻勇敢帶頭往前衝。

當時年輕有理想又熱血,黃金舜帶著藥師們的請願書前進國會請願,卻飽受羞辱,「那個立委把我們的請願書丟在地上,還用腳去踩。」他才了解,「要有影響力,必須先有政治力」,於是他綁著頭巾,站在宣傳車上面,要求政府要醫藥分業。當時他找了兩部水肥車、帶著五、六千人去衛生署抗議,白布條上面寫「讓張某某署長遺臭萬年」,「而鎮暴警察看到我把水肥車的馬達打開,全跑了!」

在那個抗爭年代,黃金舜承受很多壓力,「每次抗爭畫面在電視上被播出來,我父親就會打電話來罵:『你不好好做藥師,跟人家搞這種東西幹嘛?』」,「電話被竊聽就算了,技術還很爛,我跟人講話,竊聽者還從中插話」,「警察天天上門查戶口,不斷給壓力,左鄰右舍還以為我犯了什麼錯?」

花了四、五年,臺灣的醫藥分業有了現行的「雙軌制」,藥師擁有獨立的調劑權,但要做到歐美的「單軌制」,還有一段漫漫長路要走。

黃金舜所說的「單軌制」,就是醫生開了處方箋,讓病患自行到信賴的社區藥局調劑,萬一藥師發現醫生開的處方有劑量過重,或是跟其他藥品有交戶作用,藥師可以跟醫生來做討論,更改處方。

目前臺灣的「雙軌制」,黃金舜說,這個制度只做了一半,因為多數診所旁邊藥局(門前藥局),雖然聘請藥師,但是藥局的老闆就是診所的醫生,即使藥師覺得處方箋有問題,礙於自身是受僱者的身分,藥師也不敢跟老闆(醫師)討論。

藥價差利潤大 助長過度開藥

中華民國藥師公會全國聯合會理事長黃金舜。(陳冠均/大紀元)

臺灣健保一年支付總額約8千多億元(新台幣,下同),其中藥費約占28.9%,約2,300多億元,比率是世界最高;鄰近的韓國也算高,約16.2%,但臺灣足足超過韓國12個百分點,這些數據顯示臺灣人身體真的比較差?還是很愛吃藥,認為藥到才能病除?

黃金舜表示,臺灣的用藥如此大,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來自藥價差,這個黑洞約有700億元。這也是造成臺灣一年浪費的藥品可繞臺灣八圈,洗腎人口世界第一的原因之一。

根據健保署說明,藥價差就像一般商品買賣討價還價之後,藥商給醫療院所的折扣金額。黃金舜說,所謂的藥價差就是健保核價10元,醫院因用量大,有專人與藥商談判,有可能議價到6元,中間就有4元的利潤,所以推估2,300億元的藥費就超過700億元的藥價差,這中間藥價差是誰拿走不得而知,但卻是全民買單。

「因為有藥價差的利潤,所以醫生可能就多開不必要的藥。」黃金舜說,臺灣一年浪費的藥品約193公噸,可以繞臺灣八圈,這些浪費的藥品估計約超過300億元,藥價差與浪費的藥品金額加總就有1千億元。

他說,「2300多億的藥品費用,如果由藥師團體自己來管理,醫生今天開高血壓,應該三種藥就OK,為什麼要開五種?它有一個審核機構,就好像國外的保險架構一樣,開沒有必要的藥,這張處方是要檢討的,這樣藥品的浪費就有辦法做一個掌控。」

所以他當面提報總統蔡英文,希望能讓藥師公會自行管理藥價,「必須有管理機制讓藥價差歸零,讓醫師不會開不該開的藥,把開藥機制正常化,一切透明化就不會藏汙納垢」。不過畢竟牽扯不少利益團體的糾葛,要達成目標還是有難度。黃金舜說,他還是會持續推動藥品市場的改革,「今天政府不踏出第一步,永遠沒有辦法第二步」。

40%原料來自中國 缺藥是國安問題

另外,因國際疫情、俄烏戰爭、缺工等因素影響,各國都面臨藥品短缺問題,至於臺灣的缺藥有多嚴重,黃金舜說,以前也有過缺藥的狀態,但從來沒有像今年這麼嚴重,他直言,還會繼續惡化。

「我一直跟政府建議,德國藥品的生產,把它當作國防產業的一環,臺灣也應該視為國安問題。」黃金舜說,臺灣40%的藥品原料來自中國,中共的貿易是不按照國際的遊戲規則,如果哪一天中共禁止原料到臺灣,臺灣有600萬的慢性病人口,這些人是無法停藥的,這儼然成為國安危機。

黃金舜說,雖然政府要求藥廠或是代理商的安全庫存要有6個月,但俄烏戰爭已經打了一年多,不是6個月就可以停下來。萬一兩岸打起來,你要求備存6個月,6個月以後怎麼辦呢?所以他建言政府應該把必備的藥品原料準備好,一旦原料沒有了,政府可以提供原料給生產線製造,讓臺灣的慢性病患者可以不用擔心用藥。

黃金舜說他在媒體投書,要求政府正視這個問題,過去指揮中心總是說要超前部署,希望政府也可以在藥品原料備料上超前部署。

針對台灣近期出現缺藥問題,衛福部也成立藥品供應通報處理中心,處理缺藥問題。不過有媒體報導,包括藥師公會與基層藥師認為政府以「公務員心態」處理缺藥,「只做做樣子」,不但沒能解決問題,反讓愈來愈多的藥師不願通報缺藥,「把時間用來找藥,還比較實在」。

對此, 黃金舜說,最近很多藥局跟他反應,「通報後,通報中心只給藥廠訂購專線,讓藥局自行向藥廠購買」,但藥廠庫存有限只會優先提供給大型醫院。

「過去醫藥分業做得不健全,藥廠或代理商會跟大型醫院簽約供藥,一旦供藥出問題,供應商為了怕受罰,寧願不賣藥給診所、藥局,也要保證大型醫院供藥正常。但是民眾拿了醫院給的處方箋,在藥局卻拿不到藥,造成民怨。」黃金舜建請政府有責任義務,要做好藥品分配妥善的規劃。

他呼籲國人也要有自我照顧的概念,「自己的身體自己有責任要照顧,不是完全丟給醫療人員、不是大小病政府都得負責,健保不應該是包山包海吃到飽」。

為了臺灣的醫藥分業,黃金舜從年輕拚到老,他目前是全國藥師公會的理事長,也是國策顧問跟健保委員,就像他所說的,要有影響力就必須先有政治力,他最近正積極爭取擔任民進黨第十一屆不分區立委,「如果我有機會進入到立法院。我可以在整個醫療政策、藥品政策上做出貢獻。」◇

責任編輯:于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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