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溪:民族主義與人民幣升值

張清溪(台大經濟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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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0月28日訊】人民幣升值的熱門話題,還持續熱賣中,但似乎逐漸有了共識。有人可能不同意,但這些共識包括:人民幣匯率大約低估了15%;短期內不會升值,但不能長期撐下去。一般情況下,這應該是合理的預測。只是,世事難料,SARS會不會重來?如何重來?都可能推翻整件事。本文要從另外的角度來看這件事:中共不讓人民幣升值的真正原因何在?以及,它代表什麼意義?

升值對中國人民有好處

多年來中共採取人民幣釘住美元的方式,就是將人民幣固定在8.28兌換1美元的匯率。人民幣升值,就是用較少的人民幣來兌換1美元(外幣)的幣值,如果升值15%,大概就是7塊多人民幣兌換1美元。

人民幣一旦升值,從中國出口的東西就會變得比較貴;例如過去賣一美元就能賺錢的,現在要賣1.15美元才行。這會不利於出口,因為出口品的價格競爭力下降。這看起來不好。但是,一個國家不是只有出口部門與出口商,還有進口部門與消費者。而且,出口的目的就是為了進口;出口可以發展經濟,而經濟發展的目的就是要讓消費者提升他們的消費水準。從這方面看,升值不正是好事嗎?因為升值後,進口品價格下降,本來用1美元進口的商品要賣8.28人民幣,現在只要賣7塊錢,消費者不是普遍受惠了!

那為什麼中共不讓人民幣升值呢?

不讓人民幣升值原因不單純

中共不讓人民幣升值,理由是會影響出口。但是,歐、美、日等國要你升值,就是因為你中國出口太多了,出口超過進口(出超)太大了。出超就會累積外匯,中國的外匯存底在這幾年累積到已超過台灣,現在僅次於日本是世界第二。如此,人民幣升值減少一點出口,有什麼關係呢?我們已經說過,人民幣升值,讓消費者享受便宜的進口貨,這才是經濟發展的目的:讓發展成果普及廣大的消費者。這個基本觀念,執政者常有誤解,他們總認為「出口是賺錢,進口是花錢;賺錢好,花錢不好」。為什麼這是錯誤呢?

經濟學上有一個名詞,叫做「貿易條件」,是「出口價格」除以「進口價格」。當出口價格上升了,即貿易條件改善,表示出口東西比較貴,所以可以換回更多、享受更多的進口品。人民幣升值,出口價貴,不正改善了貿易條件嗎?如果是人為的提高出口價,是會阻礙出口;但現在是因為出口太多了,所以提高一點出口價格,雖然會減少一點出口,但這只是讓出口不會「太多」而已,不會有問題的。這原是市場自動的調解,結果就是圖利了廣大的消費大眾。

這麼好,為什麼不讓人民幣升值呢?

原因有三

想來想去,中共不讓人民幣升值,有三個可能的原因。一是觀念錯誤;二是只想圖利少數人;三是中國經濟沒那麼好。

首先,觀念錯誤是很可能的。台灣早期也有「一切為出口」的口號,當時,官員與社會大眾都以為出口才是好事,進口是壞事,所以才會在1985年前後累積大量外匯,導致後來一路升值,從1美元兌換40元新台幣,升到兌換25元。第二個可能的理由,是從政策上偏向圖利少數人,即與出口產業有關的產、官、學界。這個理由多數情況官員是心知肚明,但說不出口的,所以總要用許多似是而非的藉口來搪塞;有時、或有的人是不自覺的,所以可以做得「理歪」氣壯。

第三個理由是中國經濟並沒有像大量出超表面上那麼好。中國經濟真相一直被掩蓋在豪華的表相裡。事實上已經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它崩潰的必然性。這些證據,分別表現在一位華人經濟學家何清漣的《中國的陷阱》、華裔美人章家敦的《中國即將崩潰》與外籍人士 Joe Studwell 的 The China Dream這三本書裡。其實,就是在「出口退稅」這個出口問題上,都可以看出中國經濟的搖搖欲墜。

《Taiwan News 總合周刊》最近兩期連續報導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就是中國政府拖欠企業的出口退稅,已經像滾雪球那像不知如何善後。本來,出口退稅是國際慣例,為使本國產品以「零稅率」到國際競爭,所以把它先前所繳納的稅退回企業。這應是「繳多少、退多少」的簡單事情;但在中國,退稅是政府事先編預算的,結果變成收稅按實績,收多少是多少,退稅卻按預算,造成許多稅應退不退。2001年底累計應退未退稅 (1,400億人民幣),已經占退稅預算(1,070億)的131%;2002年底占167%,預計到2003年會高達225%(累計未退稅2,770億,退稅預算1,230億)。許多企業,特別是台、港的中小企業,因政府拖欠稅款陷入財務危機,又不敢關門歇業,怕斷了退稅的希望。

民族主義與外資及升值的矛盾

最後,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就是人民幣不升值與中共極力炒作的民族主義是矛盾的。按民族主義,人民幣升值,正可以用來顯示中國的國威,證明中國站起來了,人民幣「變大」了。

中共自從「改革開放」以來,已失掉了這之前賴以統治中國的理論基礎:「無產階級專政」,因為當權者或至少是當權者的家屬,個個腰纏萬貫,沒有什麼臉再講什麼「無產階級專政」這種口號了;現在唯一能自圓其說的,就是它能帶領中國快速經濟成長。經濟成長為什麼每年一定要「七上八下」(7%以上8%以下)呢?因為那幾乎是使它的統治“合法化”的唯一藉口。所以造假到什麼見不得人的程度,它都不管,一定要七上八下。

就中共對公眾輿論的掌控程度而言,要把人民幣升值炒作得讓人民服氣,並不困難。為什麼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它不要呢?如果這是因為中共領導人真的了解情況而非昧於事實的話,就更加證明中國經濟其實是搖搖欲墜的。(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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