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1月5日訊】極端非理性是潛藏於一些人的意識中的一種不良情緒，有這種情緒的人多是弱者，或相對的弱者。環境的變化將擾動人的這種情緒，這種情緒會在瞬間爆發，它致使一個人的行爲對他人對社會造成巨大的傷害。本文將探討這種情緒的來龍去脈。導致人的極端非理性的原因很多，它既有生理和心理方面的，也有社會方面的，本文將集中尋找社會方面的原因。
一、極端非理性表現之一
2003年1月24日，一名中學教師在由重慶飛往成都的客機上引爆了一枚炸彈。同年2月2日，一名叫董躍的錦州人在從北京起飛的客機上縱火。
2003年春天，北京又發生兩起影響重大的事情。一個是一青年在北京大學和清華大學的餐廳裏製造了兩起爆炸案，在這些案件中有多名教職員工受傷；另一個是一位黑龍江人闖進路透社駐北京的辦事處，並聲稱自己攜帶了炸彈。
2003年夏天，西安市炭市街發生一起爆炸案，官方稱在這起爆炸案中有5人死亡、9人受傷。民間的說法則是有9人死亡。西安警方公佈的數位顯示，2003年頭八個月在西安發生的爆炸案中，既遂的有四起、未遂的有二起，還有五起是用爆炸來恐嚇對方的案件。
上述由一個人造成的對公共安全的破壞或威脅被一些專家稱爲個人恐怖行爲。(注一） 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件。在2002年有張丕林客機縱火案，此案中的死者爲103人；陳正平投毒案，死者爲44人。西安麥當勞餐廳爆炸案，死者爲2人、傷者爲28人。
上述案件的製造者都是一個人，他們使用的工具也比較簡單，但是他們中的一些人卻在很短的時間裏使多人死亡或受傷。將這些案件跟職業犯罪活動比較一下，看看我們可以發現什麽結論。
白寶山系列搶劫殺人案和張君犯罪團夥系列搶劫殺人案，都是當年公安部督辦的頭號大案。白寶山在搶劫的過程中共打死15人，搶得現金一百餘萬元。張君犯罪團夥在犯罪過程中打死28人，搶劫財物價值536.9萬元；這個犯罪團夥的成員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打死了43人。我們知道，張丕林使102人與他同歸於盡；陳正平則害死了44人。
由於缺乏統計資料，所以我們無法從宏觀上比較恐怖活動的製造者和職業犯罪者對公共安全的威脅程度；但是我們至少可以知道這樣一點：任何犯罪活動都是非理性的，然而每個犯罪者的非理性程度是不相同的。白寶山和張君等人殺人是有目的的，他們作案的目的就是以非法的手段掠奪財物，被他們打死的人都是一些妨礙了他們作案或繼續作案的人，殺人者與被殺者存在著因果關係。恐怖活動的製造者經常是漫無目的地殺人，那些死者中的絕大多數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與職業犯罪活動的製造者相比，恐怖活動的製造者已經達到了非理性的極點，他們是極端非理性者。
二、極端非理性表現之二
2000年12月26日《北京青年報》轉載《生活新報》報道：雲南省玉溪市北城鎮夏井小學學生何衛（10歲）在上學的路上玩耍、逗留，教師潘光禮對此很不滿意，他讓何在規定的時間裏回到家裏，然後再從家返回學校；何沒有在潘規定的時間裏完成任務，於是他就遭到了潘的懲罰。何因此在背地裏稱潘爲”潘狗”，潘知道這件事之後，讓學生用棍子打何200下，然後讓何吃蒼蠅10只，何被迫吃了7只。
中國基礎教育網轉載《春城晚報》報道：雲南省雲龍縣諾鄧完小教師李建江用木棍打三名學生，致使一女生眼睛失明。這些女生是在請了假之後到校外去的時候，在校園裏遇到李的，於是李用棍子打了那些學生。
2000年8月2日《華西都市報》報道：四川省達縣銀鐵鄉茶鬥坡小學教師張榮芝將一個8歲的學生打傷，使他患了腦衰弱綜合症。
2000年5月18日《燕趙都市報》報道：雲南省會澤縣上村鄉中學教師聶朝寬因張林未完成作業和在教室裏玩耍而毒打他，致使張死亡。
中新網2003年9月19日根據《燕趙都市報》有關報道播發的電訊稿稱：河北省成縣常莊鄉孟官莊小學學生孟某的臉變黑了，其家人經詢問得知，他的老師逼迫學習成績不好的學生互相打嘴巴，孟的臉就是這樣被打黑的。
2003年9月17日，news.tom.com轉載《華商報》消息：西安市臨潼區相橋中學劉老師用竹棍子打遲到的學生，使被打的學生的腿部呈現出紫色；此後又打遲到學生十幾個耳光，把學生的臉都打腫了。
news.tom.com轉載《蘭州晨報》報道：2003年6月19日，永登縣回民小學賈老師因爲一女學生未完成作業，就撕扯女孩的耳朵，使其掉了三分之二。
以下消息來自中國基礎教育網：
1999年10月6日，陝西省華陰黃河工程機械廠學校教師崔敏葉懷疑一名學生偷了別人的錢，於是在這名學生的臉上刺了一個”賊”字。
2002年3月27日，西安市雁塔區魚化鄉老煙莊小學二年級有12人未完成作業，一教師讓他們脫去褲子在教室裏走，其中有7名男生、5名女生。
鄭州市伏牛路小學一教師將一學生的耳膜打穿。
柳州市29中附屬小學一教師的水杯裏被人放了顔料，該教師在找不到投顔料人的情況下，讓全班的同學喝了帶有顔料的水。
河北省井陘礦務局第一礦小學學生馬國君經常遭到教師焦燕君的體罰，馬第一次被打是因爲他沒穿校服。經專業機構鑒定，馬有延遲性心因反應。
2000年7月7日，盤錦市盤山縣胡家鎮黑魚小學四年級教師孫豔紅讓孫浩天和周雷倒立著聽課，他們被罰的原因是他們寫過一些錯別字。孫倒立的時間竟達30分鐘。
1999年12月13日，貴州省湄潭縣杪樂鄉中心小學五年三班馮航因上課回了一下頭，教師羅遠壽就罰他吃糞便。
安徽省濉溪縣百善鎮後李小學三年級學生朱路明因與同學吵架被教師李紅明毆打，李又讓吵架的兩個學生互相打嘴巴，打得不響還不行。
1999年9月13日，湖南省搬源縣架橋鄉小學一學生因爲違反校規被學校扣分，他的教師鍾月英讓同學們打他的嘴巴，他共遭到112次擊打。
山東省濟南市一名中學生被罰蹲著聽課，時間長達一星期。
一些研究表明，少年兒童在經常遭遇暴力侵害之後大致會有兩種反應：一是對暴力行爲進行仿效；二是在恐嚇之下變得懦弱。如果校園暴力持續下去，人格有缺欠的少年兒童會越來越多，當這些人長大之後，社會的不可預知性會增大。一些教師施加給學生的暴力是這些教師爲未來設置的定時炸彈。
我在監獄裏的時候，看見過犯人如何虐待犯人，其虐待方式有如下幾種：讓人把腦袋插進盛有尿的桶裏，但頭頂沒觸及到尿。讓人半蹲，其大腿和小腿之間的夾角爲九十度。用鞋底打人的臉。讓人蹲下，打人者用腳後跟踢蹲下去的人的後背。現在我們再回過頭看一下教師們的暴力行爲，他們的殘忍決不亞于犯人的殘忍，在某些方面他們還勝過犯人呢。
三、促成極端非理性行爲的原因
我將從兩方面來尋找促成極端非理性行爲的原因。一是尋找促成教師極端非理性的原因；二是尋找促成恐怖活動製造者的極端非理性的原因。
從以上的事例中我們可以看出，導致那些教師的極端非理性行爲的原因都不是令人無法忍受的。不寫作業、寫錯別字、淘氣、遲到、貪玩，這在學校都是司空見慣的，這些行爲爲什麽會引發教師們暴跳如雷、大發淫威？ 學生的輕微的過失是導致教師情緒失控的直接原因，在這後面還有沒有別的原因。
中國中小學心理健康教育課題組對教師的心理測試顯示，有百分之五十的教師存在著心理障礙。在中小學教師中普遍存在著自卑、嫉妒、焦慮等情緒。中小學教師覺得，那些學歷和自己都相同的人的收入和社會地位都高於自己。這是誘發他們的心理障礙的最初原因。
心理專家還告訴我們，中小學教師的下列需求經常得不到滿足：取得成就的需求；人際交往的需求；得到尊重的需求；對公平的需求（實際上教師的收入與其他職業的收入的差距正在加大）；生存需求（教師的工資受到過拖欠，這種現象在農村尤其普遍）。這些得不到滿足的需求會進一步加劇中小學教師的心理障礙。
人的心理變化會不會引發極端非理性行爲？下面就回答這個問題。由於農村獲得新聞資訊的渠道要少於城市，所以農民與新聞媒體的溝通要少於城市人；由於新聞媒體集中於城市，所以記者到農村的次數是比較少的。綜上所述可以得到這樣一個結論，新聞媒體對農村的報道要少於對城市的報道。前面列舉的新聞媒體報道的教師體罰學生的17個事例中，農村教師虐待學生的事例爲11例，占總數的近三分之二。在現實生活中，農村教師體罰學生與城市教師體罰學生相比，到底哪個更嚴重？新聞媒體對農村的報道要少於對城市的報道。假如城市中教師體罰學生的現象比農村嚴重，那麽在新聞媒體中對城市教師體罰學生的報道就要多於對農村教師體罰學生的報道。實際上，新聞媒體對此的報道恰恰相反。這就說明了在農村，教師體罰學生的情況要比城市嚴重。人的生存需求是最基本的需求；如果人的這種需求得不到滿足，那麽人就會陷入到深深的焦慮中。現在可以建立這樣一個推論，因爲農村教師被拖欠工資的現象要嚴重於城市，所以農村的教師就比城市的教師更加焦慮。這就是他們更傾向于體罰學生的原因。心理因素與極端非理性是相關的，而人的心理變化卻是有外界環境引起的。當一個人遇到不人道的對待，可能作出極端非理性的事情。
爲了進一步認清來自外界的不公正的刺激對人産生的影響，我們還可以觀察一下人對於那種刺激的本能反應是什麽。少年兒童對於來自外界的刺激的反應最接近於本能，因爲他們對法律不瞭解，對風俗和習慣瞭解得也不多，道德對他們的影響也沒達到那麽強烈的程度。
近幾年，在中國的中小學生中流傳著這樣一首順口溜，它是由一首兒歌的歌詞改編的：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爲何背上一個炸藥包/我去炸學校/老師不知道/一拉弦/趕快跑/轟隆一聲學校倒掉了。
當教師對學生的暴力侵犯增多的時候，當學校變成一個枯燥乏味的訓練營的時候，當學生與學生之間的不友好交往增多的時候，學生就會傾向於用一種非理性的行爲來反抗不人道的行爲。那首兒歌反映的就是少年兒童的這種行爲傾向。少年兒童的這種對極端非理性的向往就是一種接近於本能的反應。一個不公正的刺激使人産生的本能反應，就是陷入到極端非理性的狀態中。
按理說，成年人對於來自外界的不公正刺激的反應，應該有別於少年兒童，因爲他們的社會化程度要高於少年兒童，然而實際情況並不一定會如此。在一個社會裏，如果沒有正常的法律秩序，人們又漠視道德觀，那麽人們的社會化程度就會降低，人們對於來自於外界的不公正刺激的反應，就會是一種接近於灸艿姆從Α?
有一些教師是不幸的，但是當他們在不幸的時候虐待學生，這就成了宣泄積壓在自己心頭的鬱悶。學生及其社會都會成爲這種宣泄的受害者。
個人恐怖活動的原因是什麽？我們從新聞報道中無法知道，因爲官方新聞媒體對此的報道總是諱莫如深。然而一些專家的分析卻間接地透露了那些危及公共安全的活動的原因。有專家稱，社會轉型期間的失意者不能正確地對待由社會分化帶來的心理失衡，是一些人搞個人恐怖活動的原因。還有專家認爲，一個人意識到貧困並將貧困歸結於社會，這就有可能使他將不滿情緒指向社會和政府。（注二）
這些專家的分析將極端非理性的行爲與外界的某種刺激聯繫在一起了。
四、能消除極端非理性嗎
中國現在所處的時代是一個衝突多發的時代，這其中有官與民的衝突，企業主與工人的衝突，以及商人與非商人的衝突。一個社會出現衝突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解決社會衝突的機制。在中國，民衆的意願無法得到順暢的表達。一些執著於上訪的人有過遭到拘禁的經歷。有些人在表達自己的呼聲的時候做了一些比較過激的事，比如使道路交通中斷，這些人也有被拘禁過的經歷。不久前，美國的港口工人的罷工使許多船隻無法正常地出入港口，他們並未受到國家的懲罰。法國運輸工人的罷工使交通陷於癱瘓，他們也沒受到國家的制裁。這時，民主國家的政府會主動地與罷工者談判，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案；政府也會斡旋於勞資雙方，幫助他們早日解決問題。那些勇於表達自己的願望的中國人對社會秩序的影響要小於那些外國人，可是他們卻受到了國家的懲罰。中國官方不太願意和那些人在有序的框架內心平氣和地談判，從而達到解決問題的目的。
官方一方面爲民衆表達願望設置障礙，另一方面又阻止新聞媒體替民衆伸張正義。中國的新聞媒體有一個總領導和若干個分領導，總領導爲新聞報道設置了詳細的紀律，對於新聞從業人員來說，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都有一定的原則要遵守。這樣的紀律還總是隨著現實的變化而變化。
一個人在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之後就要尋求救濟，讓別人聽到自己的呼聲這是尋求救濟的第一步，他的第一步計劃無法實現的時候，他尋求救濟的行爲就會到此終止。請不要忘記我剛才說過的話：對人的一個不公正的刺激，會引起一個人的極端非理性行爲，至少在中國是這樣的。
一個社會沒有救濟機制，這不是因爲這個社會沒有能力建立這種機制，而是因爲這個社會根本就不想建立這種救濟機制。 對於一股執政力量來說，它的合法性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民主政治中的執政者的合法性來源於選民對他們的信任。專制政治中的執政者的合法性來源於他們對自己的神化包裝。在古代，統治者喜歡講述君權神授那一套理論。普通民衆對於神秘力量的敬畏和崇拜使民衆容易接受統治者的統治，當這種統治異化爲一種欺壓時，民衆仍然不太願意反抗。那套神話的大致內容是這樣的：君王的權利來自於神秘的上天的授予，所以君王是聖明的、是無所不能的，偉大的君王維護了江山永世長存和民衆安居樂業。
然而神話說明與現實情況存在著很大的距離。一個官員如果據實說出了自己治下出現了衝突，那麽這首先將證明他是無能的，其次又將證明那套神話只不過是一個虛構故事。在專制統治的框架內，人們總是否認衝突的存在，總是封鎖壞消息，總是歌功頌德，總是自吹自擂。人們不能承認現實中的陰暗面，也不敢承認現實中的陰暗，因爲這樣做就會威脅到統治的根基。既然社會上沒有衝突，社會上也不會有救濟機制。自古以來，中國的政治就是如此。
聯合早報網的消息顯示，全世界每年有81.5萬人自殺。中國每年有28.7萬人自殺，自殺未遂者爲約200萬。中國的人口數量占世界人口數量的五分之一，全世界近2.8個自殺者中就有一個是中國人。導致一個人自殺的原因有很多，來自於社會上的不正常的壓力對於人的壓迫，是導致人們自殺的衆多的因素中的一個。前不久，江蘇的翁彪和安徽的朱在亮因爲房屋拆遷中的糾紛而自焚，就是不正常的社會壓力致使人自殺的一個例子。不正常的社會壓力和其他的因素一起，促使中國的自殺者數量超過了一個正常的水平。
當一個國家缺乏一種救濟機制的時候，這個國家的弱勢群體就會産生絕望的情緒，極端非理性因此而生。
一個受到不公正對待的人將自己的不幸歸結於社會，這沒有錯誤；他因此要報復社會，這就錯了；因爲這會使很多無辜者受害。這種報復有時是自覺的（比如恐怖活動的製造者的行爲），有時是不自覺的（比如教師虐待學生）。對於這種報復，社會簡直是防不勝防。怎樣才能使這些人走出極端非理性？一條可以依賴的路徑就是以自由和民主的理念立國。當國家在公平與公正的軌道上運行的時候，弱勢群體就會盡可能少地受到不公正的對待。使中國變成一個自由和民主的國家將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中國的出路是一條崎嶇的山路，這將考驗著中國人的智慧和耐心。
2003年9月20日早晨，中央電視臺播放了《面對面》節目，其主持人王志採訪了預防艾滋病志願者高耀潔女士，這位70多歲的老人講述了這樣一件事：一位河南男孩的父母因爲賣血雙雙得了艾滋病，後來兩人故去了。
這個少年經常自言自語，”我要殺了他。”有人問他殺誰，他答道：那個買血的。
2003年9月21日中午，中央電視臺播放了《今日說法》，該節目介紹了發生在江蘇的一起學校員工猥褻少女的案件。當鏡頭對準那位少女的後背時，那少女說：如果法律允許，我要殺了他。
少年的今天如此陰霾，如果我們還有一點點良心的話，我們就要讓他們的明天變得光明。
注釋：
（1）
唐建光：《個人恐怖犯罪威脅中國社會》刊登在中國《新聞周刊》。
（2） 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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