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與現實】屍骨的記憶(上)

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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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15日訊】這是一個老話題。

前不久,俄國人權組織公佈了一個一百三十四萬五千七百九十六人的名單。這些人全部死於斯大林統治時期的大清洗中.《華盛頓郵報》的「快訊」(「Express」) 3月24日以「重臨斯大林,名字接著名字」(Revisiting Stalin, Name by Name) 為標題,引述「美聯社」有關消息說,這個人權組織公佈這個名單是為了吸引俄國公眾對這個蘇聯獨裁者罪行的關注。

自從斯大林1924年主政,蘇聯在他治下三十多年時間裡,總共約兩千萬人被處死或遭監禁和流放。而這次公佈的有名有姓的死難者數目是一百多萬,不過是其中的小部分。然而即便是死於斯大林獨裁統治的全部人數大約兩千多萬,跟蘇聯的鄰國中國死於專制統治的人數相比,仍然是個小數目。中國死於各種政治運動、監禁、勞改、人為大饑荒的數目,最低估計是六千萬,最高估計是八千萬。所以,這則消息吸引我的並不是死亡數字,而是將已變成數字的名字發掘出來、將名字後面變成灰燼的人生簡歷整理出來、將這些名字和簡歷刻上光
盤,並讓這些刻在光盤上的「生命」重新降臨人世。

把屍骨的記憶刻上光盤公諸於世太有必要:俄國最近的一項獨立統計調查發現,高達45%的被調查者居然認為,斯大林在俄國歷史上扮演了積極重要的角色!俄國「鎮壓犧牲者康復中心委員會」(the presidential commission for rehabilitation of victims of repression)的長官 ,亞歷山大雅科夫列夫(Alexander Yakovlev)表示:「不幸的是,我們社會的一部分人希望忘掉這種恐怖歷程,另一部分人則不知道、或者不相信這種恐怖曾經存在」!

用他們喉舌發出的千篇一律的噪音把你的聲帶閹割成不是長瘜肉、就是長小節,用他們繪製的中國圖紙的萬丈光芒刺的你眼睛不是色盲、就是青光眼,用他們大腦的指令讓你從來就傻得自以為不是天下第二、就是天下第一,你怎麼避免從那裡長出來的我們不是快樂的傻瓜蛋、就是憂鬱的強迫健忘症?蘇聯死亡人數比中國少,專制治國時間比中國短,不知道的,加上故意把記憶忘在保險櫃裡的,再加上根本不相信的,前蘇聯那空白的腦漿尚且幾乎浩浩蕩蕩,何況中國!而他們至少在沙俄時期,監禁、流放的待遇比中國的好得太多,可謂
雲泥之別,他們尚且如此努力,哪怕只有全部的二十分之一,也要一個個挖出來,刻上去。何況中國!

談及二戰時期猶太種族的屍骨的記憶,目前世界舉凡有直接關係的國家,都建有二戰時期納粹大屠殺記念館,規模不同而已。從一位日本學人前些日子的電話裡無意中得知,這種記念館連日本都有(或者都正建設中)。可是如果瞭解下面這個真實故事,人還敢斬釘截鐵地說「苦難是不該遺忘的」、從而「歷史是無法篡改的」嗎?

納粹屠殺了600萬猶太人,250萬身心殘障人,近200萬波蘭人,300多萬蘇聯戰俘、政治異己、宗教異己和同性戀。但是在二戰勝利之後十三年的時間裡,那個已然解放的悲慘世界鴉雀無聲。沒有墳墓。當然也沒有荒草。甚至沒有光亮。甚至沒有哭聲。當年集中營裡無數生還者拒絕回首往事。往事不堪回首。
後來有一天,一個名叫弗朗索瓦 莫裡亞克(Francois Mauriac)法國作家偶然 認識了一個27歲的普通記者。這個記者是個猶太人,他的家人從1941年到1945年間是納粹集中營度過的。他的母親、父親和一個妹妹先後在集中營喪生,他自己和兩個姐姐是那裡的倖存者。這個倖存者跟所有納粹集中營倖存者一樣,不願回首往事,執意避免自己駭人的經歷。不過,瞭解了這個猶太人在集中營的悲慘過去,莫裡亞克力勸猶太人寫下自己的經歷,見證集中營的黑暗。那是1955年,幾經猶豫,這個猶太人終於拿起筆來,用一種古老的日爾曼語(中、東歐猶太人使用的一種國際語,意地緒語),把自己在集中營的經歷一氣呵成900頁的一本書稿,並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出版了它。

這是歷經10年沉默之後,唯一的一個猶太人對公眾社會開口說話。但這書幾乎無人問津。雖然這個猶太人終於拿起鐵掀,埋葬被迫害致死的親人,給那些沒有屍骨的亡靈堆起他們在人間的墳塚,但世界作為一個整體,仍然由於對納粹殘暴的無知而保持沉默。

為了世界瞭解納粹暴行,祭奠無辜死者,也為了慘絕人寰的暴虐不再重演,這位猶太人把自己900頁書稿一氣刪節到了127頁,法國作家莫裡亞克把它翻譯成了法文。然而,法國的反應如香格里拉大道上的接吻一樣旁若無人,對之視若
無睹。為了找到一家出版商出版這代表600萬人或者1300萬人悲慘遭遇的127頁書稿,這個猶太人花了整整三年時間。然而,此書出版之後銷量極差,幾乎無人問津。

這本書就是後來在世界各地被譯成三十多種語言、持續暢銷不衰的名著《夜》(Night)。書的作者,那位從幾乎殘障的心魂中挺身而立打破十年沉默,繼而在南美洲和歐洲兩度敲起世界警鐘的猶太人,就是後來的諾貝爾和平獎得主的埃利 維索(Elie Wiesel)。現今的維索身上丁零礑啷掛滿各種國際獎章、獎 杯和各類學術、研究會頭銜,光是高等學府的榮譽學位,他就有一百多個。所有這些光環作為對他披露納粹暴行的遲到的鑒賞,誠然值得慶幸,但是對於在廣袤的沉默中孤身奮戰的埃利,還不如那時起就每天支付他一點車馬費,油印錢。

當年對納粹殺虐猶太人的方式目瞪口呆的,大部分是美國、英國、蘇聯那些無意中走進集中營、死亡營,發現毒氣室、人體試驗室的軍人。為了人類正視納粹的罪惡,反省自己的弱點,維索在還有很孤獨的長途要跋涉。他並不瞭解道路的盡頭是什麼。

幾無反響的法語版《夜》出版的次年,1956年,維索作為一名法國記者赴美國聯合國採訪,在紐約被出租汽車撞傷。他在輪椅上整整熬了一年,由於無法更新他作為一個「無國籍」公民的法國旅行證件,他哪也去不了,最後申請加入美國籍獲得准許。美國無意中對的這個集中營倖存者的接納,後來被證實是整個世界開始正視希特勒種族清洗暴行的開端。

仍然默默無聞、人微言輕的維索在美國就職於一份猶太語種的報紙「猶太先鋒日報」(The Jewish Daily Forward)。他是專欄作家。他似乎確立了自己終生 的目標:為揭露納粹對猶太人的種族滅絕暴行而持續不斷地寫作。法語版的半自轉體《黎明》、《意外事故》,小說《牆那邊的城鎮》就是那時候的作品。
公眾社會多數時候是短見而平庸的,美國的大眾社會也不例外。只是憑借後來這些著作贏得的信譽和聲譽,他得以走訪前蘇聯、耶路撒冷等地並持續地揭露前蘇聯、南非、越南、比亞法拉(Biafra尼日利亞東部)和孟加拉的受壓迫的人民的苦難,呼籲世界對他們的關注;也是憑借了他後來的這些著作和名聲,他揭露的納粹暴行才開始正式進入世界的眼睛。但自法文版的《夜》出版,已經過去了23年。

(未完待續)

作者為中國作家、記者,居美國

—轉載自《觀察》網站http://guancha.org(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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