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發:從宇宙論和人生觀的角度看歷史的魅力

周家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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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24日訊】根據愛恩斯坦的「狹義相對論」,我們的世界是一個四維時空(Spacetime),其中三維是空間,其餘一維是時間(注1)。雖然人類自古便對時間和空間有直觀的認識,但是歷來人類對這兩者的感覺是迥然不同的。三維空間對我們來說是十分實在的,我們從小就認識前後、上下、左右這些概念,能夠分辨對象的長、闊、高,也能靠身體的移動探索空間的廣度和深度。因此可以說,三維空間對我們來說是摸得著、看得見的(注2)。可是對時間的感覺卻不是這樣,時間是稍縱即逝的,僅憑五官我們只能感覺現時的一刻,我們不能看見,也不能觸摸稍前一點或稍後一點的時間,也不能從現在所處的時刻移至哪怕是極短時間之前的時刻(注3)。雖然時間和空間具有以上差異,狹義相對論卻將這兩者統一起來,把時間視為與三維空間並列的第四維,使人們對時間有了全新的認識。

香港哲人李天命曾提出一套獨特的思想,稱為「事件實在論」,其大意是:對像本身會因時空轉變而消逝,但事件卻是永恆的。例如「蒙娜麗莎」這幅畫終有一日會「消失」的;但「蒙娜麗莎這幅畫曾存在過」這事件 (或這一事實)卻是恆久常存,不因時間之轉移而改變的。這裡且不對「事件實在論」進行哲學討論,僅從常識理解其意義。如果我們把過去所曾發生的事件視為一種永恆存在的實體,那麼雖然時光稍縱即逝,雖然我們不能看見已消逝的事物,但是過去的事件並不因此而變得毫無意義。

或許我們可以將事件實在論略為修改,套用於四維時空理論中。在這一宇宙中,我們的坐標系不僅有三個空間坐標,還有一個時間坐標。那麼已消逝的對象和過去的事件雖然在時間坐標的「現在」這一點上不存在於任何空間中,但它們卻在過去的某一點上存在於空間的某一點或某一範圍。換句話說,已消逝的事物雖然在現在是不存在的,但當我們在三維坐標上加上一個時間坐標並以此角度去理解宇宙時,它們卻是真實存在的!

上述理論的意義不僅在於它是一種抽像的宇宙論(即世界觀),而且還在於它可以轉化為一種實在的人生觀。人類面對浩瀚無邊的宇宙和綿延不斷的時間長河,實在有一種蒼海一粟、朝菌不知晦朔的無奈感覺。人們不禁要問,人生是否就有如白駒過隙,稍縱即逝,不留半點痕跡?事件實在論的人生觀告訴我們,在我們過完這一生後,並非就消失得無影無縱。事實上,我們在這一生的每一言每一行,都繼續存在於這四維宇宙中。人生就好像在拍攝錄像帶一樣,只不過我們現在沒有工具去播放這些錄像帶而已。

其實每一個人的記憶都是上述錄像帶的不完全版本,而歷史(這裡是指以口述或文字形式記下來的歷史)則是某地區、某民族或全人類的集體記憶。不過這種集體記憶不是個人記憶的簡單疊加,而是經過概括、選材,並且還帶有撰史者對史事的某種評價。從這一角度去看,我們可以說,歷史是某種幫助人類突破時空阻隔、再現過去事件的(不完全的)工具,這就是歷史魅力之所在。

從中國優良治史傳統的角度看歷史的魅力

中華民族可說是世界上最重視歷史的民族,自從先秦時代的《尚書》以來,歷代曾出現各種體例的史書,其數目之龐大、卷帙之浩繁,在世界上首屈一指。從先秦時代開始,便有專職的史官負責記錄歷史。為後世尊為聖人的孔子,他的其中一項功業便是編寫《春秋》。文天祥的《正氣歌》中也有以下兩句-「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是歌頌春秋時代兩位撰史者不畏強權,為了忠實記載史實,甚至不惜犧牲性命的精神。撰史者能名列歷代忠烈之榜首,可見中國人對史家的尊重。因此作為中華民族的一份子,我們亦應繼承祖先重視歷史的傳統,並將對歷史的重視推而廣之,不僅重視本國的歷史,且應重視世界歷史,將中國的優良治史傳統發揚光大,對世界歷史作出應有的貢獻。

中國人的優良治史傳統不僅在於搜集、整理、編纂史料的技巧,還在於治史者的求真和忠於史實的精神。當然這並不是說中國歷代所有史家都具備此種精神。但是由於中國早期的幾位著名史傢具有求真和忠於史實的精神,遂為後世的治史者樹立了楷模。「二十四史」頭一部《史記》的作者司馬遷在其《太史公自序》中自言,為了覓取豐富而準確的史料,他曾花了兩年的時間,「南遊江、准,上會稽,控禹穴,窺九疑,浮於沅、湘,北涉汶、泗,講業濟魯之都,觀孔子之遺風,鄉射鄒嶧,危困鄱、薛、彭城,過梁、楚以歸。」由此可見司馬遷對治史的認真。而前述《正氣歌》中的「太史簡」、「董孤筆」更成為撰史者忠實記載史實的典範。

在中國史學史上,孔子開創了一套「寓褒貶別善惡」的傳統,即撰史者除了忠實記載史實外,還須對史事作出道德評價。換言之,史書的作用不僅是客觀記載史實,而且還有一種褒貶善惡、警戒後世的作用,正所謂「一字之褒,榮於華袞;一字之貶,嚴於斧鉞」。褒貶既是一種道德評價,便有一個評價標準的問題。當然,今天我們不一定要像孔子那樣,根據儒家的道德規範,以圖「立天下儀法」、「為後王製法」;但是孔子所開創的歷史評價傳統仍是值得繼承的,只不過把評價標準換成現代人的標準。

總上所述,我以為治史的其中一個目的(注4)應是「弔民伐罪」,即揭露歷代統治者的殘暴、社會上的不公,為受苦難的人民鳴冤。自從在公元前約3500年出現人類最早的政權以來,幾千年來多少人曾因統治者的各種暴政、發動的戰爭而蒙受苦難。按照「事件實在論」的觀點,這些曾受苦難的人民雖然已作古人,但他們所曾受的苦難仍是鐵一般的事實,不會消失於四維時空中。而治史者的任務就是如實記載這些事實,對貪婪自私的統治者進行口誅筆伐,以警戒後世。

注1:當今走在物理學理論前沿的超弦理論(Superstring Theory)告訴我們宇宙可能是十維的,而更前衛的M理論(M-Theory)則更指出我們的宇宙是11維的,此外還有理論還不甚成熟的F理論(F-Theory),它推測宇宙是12 維的。

注2:當然,當我們把立體的對象投影到平面時,那又是另一回事,這就是為何我們在初學立體幾何時,對於畫在平面上的立體圖形難以理解的原因了。

注3:當然,從愛恩斯坦開始,便有不少理論物理學家探討製造「時間機器」的問題,儘管這些研究並非科幻小說,而是很認真的研究,但現時距離實現時光旅遊的夢想還是遙遙無期。

注4:當然,治史還可以有其它多種目的。例如部分史學家的目的是探索歷史發展的規律,另外一些史學家的目的則是進行文化傳承的工作。因此我說「弔民伐罪」只是治史者的其中一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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