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建模:也談「經濟過熱」與「問責制」

田建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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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28日訊】4月29日《新快報》刊登了中國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研究員張曙光的談話(《報刊文摘》5月14日轉載)。他認為「經濟過熱不是一個過量的問題,而是體制和結構問題,主要是政府、國企投資過熱了。他以房地產為例來說明這個問題:房地產並不存在銷售環節的過熱,但政府批地的增長速度卻非常可怕。前段時間國土系統清查全國開發區,統計發現全國有6,015個開發區,總面積達3.54萬平方千米。光北京就有450個開發區,而清理後只能保留28個,這些數字太可怕了。」他認為「與政府過熱類似的現象,還反映在鋼鐵、水泥等當前過熱投資的行業上。之所以今年一季度鋼鐵工業在嚴控下依然增長了170%,主要也是因為地方政府過熱。地方政府預料中央要嚴控新開工項目,所以都抓緊在第一季度開工,結果新開工了1.9萬個新項目。」他指出:「解決這辦法只能是從體制上下手,包括行政辦法,要對投資失誤的官員追究責任,問責制就可能有效。我以為要改變地方官員的考核制度,不要光看經濟增長,要看發展。」

問題的嚴重提出來了,論據也鑿鑿可信,但我認為,對策與結論卻顯得極為一般。在問題的癥結上,張曙光先生一語中的:「經濟過熱不是一個過量的問題,而是體制和結構問題」。他也指出了解決之道「只能從體制上下手」。如何下手呢?張先生說是「要對投資失誤的官員追究責任,問責制就可能有效」。但,我們知道,作為對官員的監督,「責任追究」從來就是喊在嘴上、寫入文件的。然而事實表明,它並不能遏制瀆職失責,貪官污吏則或依然如故,或日甚一日。可見,「問責」二字,其詞似嚴,其責卻輕,決非是能夠根治「體制與結構」頑症的。

張先生的「從體制下手」觸到了問題的癥結,可惜只此一句,點到即止,沒能深入下去。故我想接這個話茬再囉嗦幾句。

凡事皆有原由。經濟之所以「熱」且「過」,行政干預是其一。俗話說「上有所好,下必甚也」。若中央把國民經濟年增長率定在了「8」的高指標上,各省市必紛紛加碼,且相互觀望追比,一個比一個更高。高指標何以從上到下如此受到青睞呢?其根據是「以經濟為中心」、「發展是硬道理」。它一可以減少失業,穩定社會,活躍經濟,而城鄉繁榮之景,有助於改善執政黨形象;二可以吸引大量境外投資,借雞生蛋,加快發展本地經濟建設;三可以形成出口優勢,以出超賺取更多硬通貨。經濟的快速發展無疑將大大提高國力與國際地位。這些都是擺在桌面上來振振有詞的。但還有另一些不好明說的,那就是,對於某些人來說,可以更方便於斂財中飽,可以在經濟建設的幌子下大搞政績工程,大樹自身形象,可以在權力的梯階上攀昇得更快更高。既是要走市場經濟之路,行政干預便應儘量減少,而讓「市場」這只手去調節、去潤滑、去操控。不然的話,計劃經濟死而不殭,忽「熱」忽「冷」,或「脹」或「縮」,我們仍將被它的陰影所籠罩。

經濟之所以「熱」且「過」,金融界既是禍水,也是受害者。此是其二。上項目、搞開發,不能沒有錢。錢從何來?除稅收和境外投資外,主要依靠銀行貸款及增加通貨發行量。眾所周知,銀行一直是國營企業賴以維持的血庫。轉型期間,國企的大量虧損和破產,造成了銀行驚人的壞帳、呆帳,據有關資料透露,約占國家4大銀行總資產的一半左右。而當前的「經濟熱」恰恰是在這一背景下出現的。新一輪經濟熱的到來,需要更多的資金投入。這意味著,銀行是「經濟熱」的支持者和熱源,但同時也意味著,國家銀行舊包袱未能放下,又增添了新的更為沉重的包袱。因為,那些重複興建浪費資源的項目,那些高投入低效率的大小工程,或像江蘇省鐵本鋼鐵公司那樣,投入幾十個億,佔用幾千畝良田,到頭來卻被勒令下了馬。所有這些,都得由銀行背著!對此,銀行顯得十分地無奈:由於體制上的箝制,它並無自主經營的可能,不能不聽命於國家,不得不服從地方黨政領導。銀行掌管的是國家經濟命脈,銀庫裡存放的是億萬民眾養家活口的血汗錢。若一旦經濟形勢不穩,擠兌風潮隨時可能爆發,到那時,金融界和整個社會將面臨甚麼樣的後果,實在是難以想像。

由此可見,張先生說的「從體制上下手」,理應是國家政治的民主化、經濟的市場化、金融機構運作的獨立自主、用人制度的透明完善和新聞輿論監督效能的強化。而這些,才是解決積弊的關鍵所在,才是對國民經濟與社會生活最具影響力的舉措。而「問責制」呢?它只不過是服務於「體制改革」中的一種應用手段吧了。

(2004年5月27日)
〔轉載自《民主論壇》;http://asiademo.org/gb〕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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